“不难不难。”小柱子拿出藏在身后的一块板子,窃笑着,“国舅爷姑父,姑姑要你把写在板子上的”男子四得“当众念出来。
接过板子,边承欢眉头连皱都没皱,面向围观的亲友,直接朗读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民间流传开的“男子四得”
“娘子梳妆要等得,娘子生辰要记得,娘子打骂要忍得,娘子花钱要舍得。”
诵读完毕,众人一阵哄堂大笑,他不以为杵,立即转身想推开房门,小柱子见状,两手大张挡下他。
“小柱子,你是当关主当上瘾了是吧?”边承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虽然他很乐意接受闯关挑战,但也不能这般没完没了。
“国舅爷姑父,你刚刚不是才念出”娘子梳妆要等得“,所以你得等等。”
小柱子仰首正色道,未料,身后的门自动开了,穿着嫁衣的平茉蝶出现在门口。
“姑姑,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说要考考姑父的耐心……”
“他是有耐心,可我没有。”平茉蝶直率道,“我在房里等好久,都坐不住了,怎么那么慢呀!”
语落,众人哄堂大笑,平一永想提点她含蓄些,虽然他们兄弟依她的意思不照古礼,不蒙红盖头,一切随她意,可今日人这么多,新郎官又是国舅爷,她好歹也收敛点。
才想着,茉蝶已主动投进边承欢怀中,眼中带笑的问。“承欢哥,我哥哥们的那些关卡,你都通过了吧?”
“当然,要不我如何能来到这儿。”边承欢凝视着她,今日的她让一身大红嫁衣衬得娇艳无比,此刻他眼中只有她。
“既然层层关卡都已通过,那还等什么!”她张着圆眸,认真无比,“还不快快把我娶回去。”
“是,遵命。”边承欢眼带笑,弯身将新娘子打横抱起,一副迫不及待回去成亲拜堂的模样。他们夫妻俩成亲的第一天,最有默契的事莫过于此。
眼前这对新人异于常人的举止看得众人暄目,面对亲友的惊愕神情,平一永只能尴尬笑着,和在场所有人一样,暄大眼看着新郎官抱着新娘子,大步流星地奔出大门,亲自抱新娘子入花娇,还自动喊着“起程回府”,带上平家给茉蝶准备的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回去拜堂。
这,这敢情是在抢亲来着,有没有这么急呀?!
成亲半个月后,平茉蝶真的在国舅府附近找了间店面,大张旗鼓成立平家布庄分店,还从总店调来了副掌柜小柱子大力帮忙。
连着半个月跟着平茉蝶一起张罗分店成立之事,边承欢不禁莞尔,他娶到一个举止思想都超乎平凡妇女甚至男人的“劲妻”,一提到工作她超有劲,当初他还以为要成立平家布庄分店只是她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忍不住好笑,说到底她就是担心他坐吃山空,没个一官半职,老倚仗皇后姊姊和太师爹爹也不成,得自力救齐才行。
虽他一再强调他没靠家人,也不愁吃穿,可她还是坚持要设平家布庄分店,他自是宠溺的随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一来他尚不打算告知她拔地军的
,怕她担心,更怕以她的个性,说不定还会嚷着要加入,届时换他反过来担心她。二来,分店成立,她和平家的亲情不会断,反倒更紧密,他知道她打心底感激着平家人,平家的恩情,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忘。三来,有事做,他的“劲妻”才不会成日无聊得发慌。
“茉蝶,坐下喝口茶,歇会儿。”本意是想开间店让她打发时间,见她忙得团团转,他心里可真舍不得。
“我不渴,你要渴了,你就喝吧。”她朝他戏谑一笑,“昨晚你睡得很沉,还打呼了呢!”
他愣了下,他的妻子还真是可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原来国舅爷睡觉也会打呼。”来道贺兼帮忙的平七海听到他们夫妻对话,硬是插上一脚。
“有没有像打雷那么大声?”
“没有,是很让人感到幸福满足的箫声。”平茉蝶微笑着,“七哥你打呼才像打雷那么大声!”
边承欢朝着平七海挑眉一笑,一脸满足得意样。
平七海摇着头,咽嘴概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才刚出嫁没多久,整个人就倒戈向着丈夫了。”
“七哥,我想等你娶妻后,我的七嫂一定也会称赞你的打呼声是会让人感到幸福满足的箫声。”平茉蝶微笑的补上抚慰她七哥的话语。
“前头还忙着,我得出去照管着。”说若,她急急到前头帮忙去。
平七海看向前一刻还得意扬扬的边承欢,忍不住挪榆,“所以茉蝶的意思就是说,其实你的打呼声就像打雷那么大声。”
边承欢阴侧侧的眼着他,“茉蝶真正的意思是,你赶快给她找个七嫂。”他的鼾声真有如打雷这么大声?那不吵到她了。
两人笑着互捶对方胸口一拳,各自忙活去了,临走前,平七海在他耳边轻声道。“五哥晚上会来,有惊人发现。”
说罢,边承欢再往妻舅胸口撞了一拳,看似打闹,实则响应他的悄悄话,嬉闹的表情在转身后倏地转成一脸阴寒,得罪他妻子的人,他绝不会让对方过得太爽快!
布庄分店成立一个月,店里请的掌柜伙计上手后,平茉蝶已不用成口守着店,今晚难得和边承欢一起在府里用晚膳,晚膳过后,两人手牵手在院子里散步。
原本有说有笑高兴漫步着,走到一裸大树前,平茉蝶突地拉下脸,指着树道。“承欢哥,你去那儿站着。”
“做啥?”他边问边依她之言,往菩提树下走去。
“面对着树。”
他照做,不明所以的回头问。“我做错什么事?”这样子活脱脱是叫犯错的孩子“面树思过”
“蹲下。”她未答,反下指令。
“头低着,别回头。”
他当然又照做,满腹狐疑之际,只觉肩上被施加重量,一会儿重量没了,他未抬眼便知怎么一回事--她把他的肩当垫脚石,跳上树当猴儿去了。
拾眼,果然一只美猴攀在树上。
“承欢哥,我好久没爬树了。”她整个人抱住树干,一脸满足享受样。
“多久?”他轻笑,爬树似乎比吃到山珍美昧更令她心满意足。
“我嫁给你多欠,就有多久没爬树。”
这听起来是在抱怨?“国舅府里的树比平家多得太多,你想爬就爬,为何迟至今日才爬树?”他从未禁止过呀!
她坐真身,低头看他,扁扁嘴,“出嫁前,大哥和大嫂再三吓嘱过我,要我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爬树,他们说我现在是国舅夫人,那么做会给你闹笑话的。”
他一征,没想到平一永那么疼她,还是跳脱不了世俗观念,不过,这吓嘱表面上是为他这个妹婿顾面子,实则是担心茉蝶胡来,不出三天就接到休书。
这一个月来,平一永在家说不准每天都坐立难安,替茉蝶提心吊胆着,过了一个月未接获茉蝶被休的消息,说不定正庆幸不已哩。
思及此,边承欢不禁莞尔,纵身一跃,跳至平茉蝶身边坐着。
“还好这棵老树够强壮,负荷得起我俩的重量。”他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肩,疼爱的道:“茉蝶,日后不管何时,你想爬树就爬,在自家府里,不用拘泥。”
这一个月来,她忙着布庄的事,忙到连爬树的时间都没有,心疼之余他不免自责,他该注意她的喜好,若连爬树这么简单的事他都没法让她如愿以偿,他怎能白诩是个好丈夫?!
“不可以这样!”她正色反驳。
“为何?”他讶问。
“承欢哥,我其实是懂事的。”
她一这么说,他赶忙点头附和。
“我既然已经嫁给你,就该替你着想,不能给你闹笑话。”正色说完,她心虚的补充,“可我有时虽心里想着不能这么做,但往往已经先做了……”
边承欢凝视着她,她的心意他接收到了。
“茉蝶,我说过,我早知你的个性如何,不会因此挑别,你一样可以做自己,不用为了我刻意改变。”她有这份心,已让他感动不已。
“你当然不会挑剔我,我知道的。”她一副信心满满样。
她这么信任他,他真是感动呢。
“那你为何还强迫自己做改变?”
她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下,“你不都说了,皇后姊姊嫌我未俱备妇容,所以我要做到比一般女子更有妇容,好让她吃惊吓一跳。”
他为她天真的话语失笑,随即温柔地帮她将散落的发丝塞于耳后,“我不是说了,别太在意这事。”
当初他之所以坦言不伟,是为了证明他绝不会因旁人观感嫌弃她,与其让她突然发现她被他家人嫌弃时惊惶失措不如直言,好让她面见皇后姊姊时有心理准备,才不会受伤太深,未料他的一番好意却让她老耿耿于怀。
当初她还以为皇后姊姊是嫌弃她面貌不佳,遂决定出嫁时不蒙红盖头,要让众人瞧瞧他的新娘子有多美,经他说明,她才知搞错重点,不过她还是强调他娶了一个貌美的新娘子,让他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