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满心感动的男人已不动声色的来到她身边,面对王丞相和丞相夫人投射而来的疑惑眼神,边承欢帮忙介绍着。“这位是我娘子平茉蝶,她脸受伤,所以用丝巾遮掩,丞相和夫人别见怪。”
丞相和丞相夫人谅解的点头,边承欢突然想到该请身旁的妻子向丞相夫妇请安,正想出声,她人已走至丞相夫妇面前。
边承欢诧异不已,不用他提点,茉蝶已主动要过去向他们请安?这下,他的皇后姊姊肯走会对她的有礼刮目相看。
平茉蝶来到王夫人面前盯着她看了许久,“丞相夫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觉得你好眼熟,你是不是来过平家布庄买布?”
见她不是过去请安,而是说一些生意话,边承欢心头生起一股不安,缓缓偏头转向皇后姊姊,如他所料,那双凤眼正不悦地厉瞪着他。
王夫人目露惊诧,被她的举止给吓着,“你……”
边太师轻咳了声,咳得边承欢心头一惊,忙不迭去把失控的妻子拉回。
王夫人惊诧的目光跟随着平茉蝶移动,她手伸在半空中,原是想拉掉她脸上的红丝巾,未料边承欢已将她拉走,她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你……可以把丝巾拿下来吗?”
见王夫人意图想拉掉她遮脸的丝巾,平茉蝶反将它拉得更紧,“那可不行,虽然我脸受伤看起来还是比你孙女美,但我不想让人看见我脸上的伤,它终究是丑了一块,我不想丢我丈夫的脸。”
一席话听得边承欢啼笑皆非之余,内心还是挺感动的,可旁人皆未感受到他妻子对他的贴心,只觉她大言不惭之余还中伤王丞相一家人。
王夫人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被误解,忙不迭缩手,羞赧一笑,低头退了一步。
平茉蝶的闹场告一段落,边承欢另一个失控的妻子又继续上演她未竞的闹剧。
“外公,外婆,我不能嫁给国舅爷……”这一哭喊,众人的目光再度锁定跪地哭喊的王初云。
王丞相面子尽失,铁青着脸一语不发,王夫人虽面有赧色,却依旧万般不舍,皇后和边太师夫妻则是从一开始的错愕到脸色难看,面对此等状况,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王丞相还是皇上倚重的重巨,新娘去留,最终还是王丞相说了算。
“初云,你不可以这样,这桩婚事是皇上赐婚……”和外孙女甫重逢便因早订下的婚约又分离,王夫人自是心疼不已。
“外婆,初云正是因不敢欺瞒皇上和国舅爷,内心万般惶恐,才做此决定。”
王初云一劲地哭着。
“王初云,你有何事欺瞒皇上?”闻言,原打算置身事外的皇后也不得不出声了。
“皇后娘娘问你话,有何事快说,不许欺瞒!”向来刚正不阿的王丞相,顾不得跪地之人是自己外孙女,也厉声逼问。
王初云身子顿转,面向皇后,趴地磕头,“皇后娘娘恕罪,初云因不知自己是王丞相的外孙女,是以半个月前便……便和初云的救命恩人沈公子私、私订终身了……”
一席话听得在场所有人张口结舌,震惊不已。
“你、你怎不早说呢?”王夫人脸色惨白的问。
“外婆,我害怕……我不敢说……”王初云吓得身子真发抖。
“你--”王丞相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脚步跟跄了下,旋即气晕过去。
“王丞相,王丞相!”边太师急着上前扶他。
现场乱成一团,惊的惊、哭的哭。
见王丞相倒下,平茉蝶突觉心揪痛了下,“小柱子,快去叫你爹来。”
“姑姑,叫我爹来干么,应该是找大夫吧。”
“我哪知道……”见王丞相被几名家丁扶向客肩,平茉蝶一阵心慌,“叫谁来都好,快救王丞相。”
“噢。”小柱子点头应着,哈总管早差人去请大夫了,那他还是去叫他爹回来好了。
现场人全散去,独留穿着嫁衣的王初云害怕的缩在原地真发抖……
王初云和别的男人私订终身一事,皇上终究念在王丞相是他倚重的大臣份上,让这事云淡风轻地落幕,王家退婚对边承欢和平茉蝶来说应是喜事一桩,可五天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闷到平茉蝶已经无法再忍了。
“承欢哥,你到树下去。”才从布庄回来,一进门,平茉蝶便指着前院一棵菩提树,闷声道。
“你又要爬树?”边承欢不以为意的步至树下,蹲下身后,便低首貌似在思考什么。
平茉蝶来到他身后,两手叉腰,气鼓着双颊,“承欢哥,谁跟你说我要爬树?”她就气他这样,这五天来,她说什么他都依,可明显心不在蔫,常低头一语不发,默然地不知在想什么。
蹲着的边承欢回头,表情困惑,“那你要我来树下做什么?”
“我要你面树思过。”她气呼呼地道。
“蛤?”回过神,他低笑,“我做错什么了?”他堂堂国舅爷被娘子下令“面树思过”,这要传出去,他的面子何在?
唉,王丞相外孙女退婚一事已在城内闹得沸沸扬扬,他这个国舅爷哪还有面子可言!
“你又来了!”见他又失神,她恼怒地嚷着。
“我怎么了?”他不是正依妻令面树思过?只不过他尚且不知自己在思什么过就是了。
平茉蝶气瞪着他,眼通妒意,再也忍不住的质问他,“承欢哥,你老实说,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想王初云?”
他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
他的直言不伟更加惹恼她,“我就知道,你就是舍不得王初云,没能当成王丞相的外孙女嫣,你很不高兴对吧?!”
她气得跺脚,转身欲走。
边承欢身形一闪,来到她面前挡住她。
“茉蝶,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没想,是你在想!”细眉纠蹙,她顺起嘴,“你都承认一直在想王初云了。”
“我是在想她,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想。”
他的话听得她一头雾水脑袋都快打结了。
他直言道。“我是在想,这事挺怪异的,而且王初云的救命恩人竟是沈祥云,你不觉得太凑巧了,巧得启人疑窦?”
王丞相没隐瞒皇上和他外孙女私订终身的就是文状元沈祥云,当时私订终身时他俩皆不知王初云是丞相外孙女,不知者不罪,加上他前去西草国确认过沈祥云未和西草国王后有私下连系,前丞相魏成一家现只剩西草国那个失宠的王后女儿和沈祥云这个私生子,
应当没再搞鬼的能力。
皇上默许让王初云和沈祥云结为连理,一来自是看在王丞相的面子上,二来,王丞相素来严以律己,把沈祥云留在丞相府,反倒能藉由王丞相监督他。
至于当初以调戏嫔妃被罢官职一事,沈祥云口口声声喊冤,希冀籍由王丞相替他平反,但别说皇上不可能让他复职,王丞相也没那个脸去说。
关于王初云是如何认亲一事,他听皇后姊姊说,王家只怪描淡写说王初云流落在外处境可怜,差点被卖到青楼,还好遇到沈祥云救下她,她无依无靠便与他私订终身相依度日,王丞相还提及王初云失忆,忘了以前的事,身上有一足以印证其身分之物,至于是什
么东西,那是人家的家务事,皇后姊姊也未多问。
事已落幕,他没娶王初云,本该庆幸两妻在府中大打出手的头疼事不会发生,但他怎么想怎么怪。
“我看你是到手的娘子被沈祥云抢走,心里不廿心。”
边承欢啼笑皆非。到手的娘子?亏她想得到这词。
“好吧,煮熟的鸭子飞了,可她却飞到沈祥云那里,你不觉这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跃,顶多就是我们扯平了。”
“什么事扯平了?”他一脸不明所以。
“之前沈祥云嫌弃我,虽然我压根没想要嫁他,可他先说他不会娶我这种举止轻浮的女人,现在换沈祥云的老婆嫌弃你不嫁你,我们俩一人被嫌弃一回,不是扯平了是啥。”平茉蝶语气平稳,就事论事,未有嘲讽之意。
“你说……”平茉蝶的一席话,让他心头登时一亮,暗自在内心推敲着,有一些他没想透的事,似乎明朗起来了。
“也许就是这样。”
“什么也许,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从城头传到城尾,还传到禾城县去,珠儿她娘都特地从禾城县跑来问我。”她烦躁的挥动手中的红丝巾,“这些天我都快被那些三姑六婆烦死了。”
她脸伤未愈,本打算躲在布庄后头坐阵指挥,可只要一听到前头有客人提到承欢哥被王初云退婚一事,口吻若有一丁点幸灾乐祸,她就忍不住遮脸冲到前头扦卫自己的丈夫,一整天忙进忙出,一会拉长耳朵聆听,一会唇枪舌剑的。
他听到娇妻抱怨,楼着她温柔笑道:“我亲爱的娘子,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能娶到你是我边承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挺身扦卫他的样子他全看在眼里,虽然他告诉过她不用理会那些传言,但她打从心里爱他,不容他受丁点委屈,听到有人诋毁他,自是忍不住扬眉挺身,展开护夫瓣论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