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原本蔚蓝的天空,被浓密的乌云遮蔽,一道闪电划过,雷声响彻,让絮婕的心开始产生不安。
希望这一切只是她的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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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斯律的追问,絮婕总是以一百零一招来对付。
「斯律,不要再问了好吗?」凄楚的小脸哀伤著,让斯律的心揪成一团,立刻忘了追问。
「好,我不问了,别哭。」他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轻声安抚。
成为夫妻後,两人的感情有增无减,浓烈的爱情并无转淡的迹象,反而如胶似漆般形影不离。
虽然感情发展顺利,但怀疑的因子却深埋在斯律心中,久久无法得到让他满意的答案。
初次的裸裎相见,他狠狠的被絮婕背後那由右肩到左腰的疤痕给吓了一跳,心跳都要冻结了,虽然已经淡得看不见疤痕,但他仍无法想像,当初的絮婕是如何活过来的。
那么深、那么长的一条疤,怎么会出现在絮婕的背後?看得出来已有经过美容处理,但仍是一道无法完全消去的疤痕。
絮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一道几乎让人丧命的疤痕?又为什么……每回问起絮婕,她总是不愿回答?
这些问题压得他快疯了,絮婕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问博,他的嘴像蚌壳一样,叫他去问絮婕,而苏惜纬,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斯律到现在才发现,他身边的这三个人都在隐瞒他实情。
山不转路转,斯律决定自己去查,既然没人愿意告诉他事实,那么,他就去查清楚。
但他没料到,还没有查到他要的资料,事情就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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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五天的春假结束,斯律第N次被女生宿舍的小女生们敲竹杠,在吃完大餐後,将絮婕送回宿舍,他就开著车回住所。
絮婕想把握住最後的时间,跟同住在宿舍里的学妹们度过最後的校园生活,这是多年後,宿舍生活回忆最多的一段时光,她不想错过。
因此,只好委屈斯律独守空闺了。
酒足饭饱後,十个女生浩浩荡荡的在宿舍设备完善的视听室里看电视、聊天,不外乎就是笑絮婕找到一个好老公,每回都被她们敲竹杠还不敢讲话之类的。
她们没有人把絮婕已经嫁给冯老师的事情说出去,才有吃不完的大餐。
就在大家聊得开心之际,一个学妹突然跳起来,想到什么似的说:「我忘了,放假前有人托我带一封信给絮婕学姊。」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连忙奔回寝室,翻箱倒柜的找出那封转交的信。
「如果是情书就免了!」惜纬对著学妹的背影吼叫著,吃得很撑的她没有力气站起来跟著冲上去一探究竟。
「还用你教啊,惜纬学姊,这种事我们都会做了好吗?在你的调教之下,我们毁信灭迹的功力可是越来越厉害。」
「不就是笑著收下,然後转身丢进垃圾桶嘛,这个有什么好拿出来说嘴的。」惜纬冷哼了声。
「不是情书,是一个男人拿来的。」找到信,学妹急忙下楼,将信交给絮婕。「那天絮婕学姊先走,也找不到惜纬学姊,我又急著赶车,所以就放在宿舍了。」
絮婕怪异的盯著手中的牛皮信封,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累了,先回房问休息,你们也早点睡。」如往常般叮咛学妹们後,絮婕回到房里。
关上门,捧著信封的小手不自觉的发抖。
被封得死紧的牛皮信封上没有注明寄件人地址,只有在中央大大的写了「叶絮婕」三个字。
忍不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絮婕吞了吞口水,拆开信封——
「啊!」她吃痛的收回手,惊觉她的手指被那信封暗藏的刀片给割了一道小伤口。「这……」她惊慌的放下信封,「匡啷」一声,一把拆信刀自信封内掉出,刀锋上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乾涸血迹。
「啊……」絮婕捂著唇,她怕自己尖叫出来,引起学妹们的注意。
「为什么……」她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她的幸福如此短暂。
这封信只告知她一件事——「他」回来了!
恐惧让她无法克制的颤抖,絮婕此刻陷入慌乱中,她不敢告诉斯律这件事,她只能寻找同样知道内情的人。
「博哥……」恐惧的泪水滑落,拨打电话的小手颤抖著。
电话接通了,是博浚棠那睡不饱的声音。
「怎么了?这个时候打来,跟斯律吵架了吗?」
「博哥……」一听见哥哥的声音,絮婕忍不住哭了出来。「怎么办……博哥,我跟斯律要怎么办……」
一听到她哭,博浚棠的瞌睡虫这下全跑了。「怎么了?斯律欺负你了吗?跟博哥说,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絮婕只是拚命摇头。「博哥,我不想害斯律……我真的不想害他……」她一度哽咽。
博浚棠心头一惊,絮婕这话的意思是——
「絮婕,你先别哭,慢慢说好吗?」
「博哥,你可不可以回来?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她无助的掉泪,「他回来了,博哥,他回来了……」
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博浚棠闻言呆住了,他,是指那个人吗?
「我马上回去,絮婕,你先别哭,任何事等我回去再说好吗?」博浚棠立刻自床上跳起,来不及整理行李,拿著证件、钱包及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挂上电话,絮婕不安的缩在床沿,害怕的颤抖著。
直到惜纬发觉不对,来到她的房间,才看见缩在床沿的絮婕和书桌上的血迹及那一把沾了血的拆信刀,圆脸上顿时布满肃杀之气。
她知道,那个人回来了。
··············2
絮婕整个晚上都睡不好,辗转反侧,以至於第二天上课时有著两轮明显的黑眼圈,气色更是难看得要命,看在斯律眼里是心疼莫名。
下课後,她在斯律的暗示下,来到他的办公室。
「怎么了?为什么气色这么差?」斯律严肃的问,但眼中有著满满的心疼。
「没有啊。」絮婕僵笑著,逃避他炙热的视线。
昨天一整个晚上她都害怕得睡下著,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一早起来就不舒服的乾呕,连早餐也吃不下,连带的气色就不好。
「又熬夜跟那些小女生聊天?你哦!」他没好气的说。「下午请假回去休息,不要回宿舍,到我们的家,我一没课就回去陪你。」
「嗯。」絮婕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自己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去念大学?而且还是这么远的地方。」斯律叹息道。「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絮婕和惜纬即将成为他和博的学妹,位於义大利的富比克大学建筑系,是他的母校,她们即将在今年的九月成为那里的学生。
「对不起,斯律。」絮婕带著歉意,投进他的怀抱。
她需要这副胸膛,给她支持的力量。
「傻瓜。」斯律笑道,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回教室收拾东西,回家休息了,乖乖的,不准做其他的事情,听到没?」
「嗯。」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絮婕的眼中充满对他的恋恋不舍。
她怎能让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那个人……不会放过斯律的。
如果必须离开斯律才能保证他的安全,那么她会离开。
「我先走了,斯律。」不舍的道别,絮婕深深的吻了吻她深爱的丈夫。「我会很想你的。」
斯律只当她是身体不舒服才这么撒娇,笑著与她道别。
离开斯律的办公室後,絮婕强装出来的笑容全消失在脸上,她走回教室收拾东西,跟惜纬说了声,就一个人步出校园。
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她皱起眉头,她捂著唇,冲到路边的水沟旁,蹲下来乾呕。
吐掉最後一口酸水,她开始有了异样感觉。
她怎么会突然感到恶心?她算了一算,惊觉她的生理期……迟了。
「不会吧。」絮婕慌了,抬头一望,看见一家药局,想也不想的就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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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浚棠风尘仆仆的赶回台湾,丢下美国所有的工作,一下飞机与絮婕联络上,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斯律与絮婕共居的家,此刻,斯律正在学校教课,尚未回来。
「博哥。」絮婕一见他就像溺水者看见浮木,扑向他,紧紧的抱住。
「怎么会这样?」将虚弱的絮婕扶进屋内,安置在沙发上,他走到厨房,为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我不知道,我……」
「絮婕,你先别急,慢慢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博哥,我已经想好了。」絮婕原本无神的小脸上此刻布满坚决。「但我希望由你出面。」
博浚棠皱眉,聆听她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做?」
絮婕不回答,只是从她的书包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他。
「这是……」博浚棠瞪大眼。「絮婕,你没跟斯律商量就下这种决定,他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