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乎的只有钱吧?并不是为了你的好朋友。”她冷冷的道。
他扬眉一笑,“对,而你现在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做到攘外安内,不过,为了咱们的‘钱’途,我也会努力帮忙,让穆家恢复过去的荣景。”
“不必,我可以自己来。”她可一点都不领情。
他冷冷一笑,“你就认清现实吧,咱们一起总比你一个女人家单枪匹马的强撑来得快,再说,我还算是个有势力的人,你则是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由我在后头撑腰,你也好办事些。”
“是可以盯紧每一分钱吧。”她不认为他这么做是出自什么友谊或正义感。
“我跟元煦原本就是商场上的朋友,寻求的是双方的利益共享,但除此之外,要谈什么深厚情谊就真的太矫情了。”他坦承。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刚刚还以好朋友自居,厚颜的问及她的情感,现在被质问了,又大刺刺的坦白只是商场上的朋友,这话语中的矛盾,自己都不会感到半丝困窘?
她不想费力维持风度,因为此刻已是怒涛冲天,“在商言商,那么,如果我没有能力处理穆府的危机,帮你挣上半分钱呢?”
他冷冷一笑,“商人是如此,只给对方一次机会,如果达不到所求,那么就H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能要回多少本就要回多少。”他凌厉的黑瞳直视着她冒火的明眸,“如果你什么都办不到,只是米虫了杖,那么,你得期待你的丈夫在我耐心用尽前回来,再不然就是你云游四海的公婆能帮上忙,但如果什么靠山或转机都没有不管你孩子生了没,届时你都得离开,因为我会变卖这栋宅子回到南方,当然,这里的奴仆也得回去吃自己了。”
“时间呢?总得给我期限让我努力。”她没有被他吓到,在她回来前就有心理准备,要面对的绝对是极棘手的问题。
“时间吗?由于我会让你坐上主事者大位,好方便你使力,当然,我会辅助你,”他抿着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样吧,别说我做人太狠,就到你生下孩子、调养好身子为止,届时若要送走你,你也有个伴不会太寂寞。”
说得很好听,但口气上根本一点都不仁慈,也不容辩驳。
“真谢谢你的‘宽容’。”倪杏儿撇嘴道。
她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她只能全力以赴。
既然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倪杏儿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透过徐汉,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商行管事都排定时间回穆府报告目前的经营情形。
事情的问题点都不大,就是没钱进货。
“既然我得负责赚钱还你,我想请你先借钱给我当本,应该没有问题吧?”她直接找楚希瑜谈。
“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看来身为商人之女,你身上的确流着商人的血液。”
“借不借?”她不需要他多余的话。
“借。”他的眼神是赞赏的,因为她的表情不卑不亢,当然也没有任何示弱。
有钱就能进货,暂时能让商行正常运作。
第12章(2)
接着她要去巡视京城里的商行,楚希瑜却莫名理所当然的陪同。
“穆家产业分布在全国各地,共有三十家商行,经营食衣住行的各式生意,你终究是门外汉,有些东西你看不到也看不懂的。”
他说的有道理,她也只能点头。
然而,一天只能看一家店,同一家店要连看几天,一次能看几个时辰这些事,竟然全得由楚希瑜来决定,而且,他还一定要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太可笑了,我好歹也是穆府的当家主母。”她当然抗议。
但他态度坚持,“甭说你丈夫欠了我多少债务,你现在也欠了我百万两,而你又大腹便便的,若有什么差错我找谁要钱去?”
话说得很直接,所以,她也无话可说。但接下来事情就更夸张了,她天天都要喝补汤,尽管一人吃两人补,但不是只喝补汤而已,三餐所备的份量更是惊人,而这些都是楚希瑜要求厨房准备的。
他现在是将她当猪在养吗?瞪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她真的觉得他疯了。
“你现在是最重要的人,一旦倒下来,后续的事谁来处理?还是你比较希望我卖了这栋屋子,让所有的人去餐风宿露?”他反问她。
争不过他,倪杏儿只得天天吞下大补汤以及份量多得可怕的三餐,但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楚希瑜会硬逼她早点睡,简直是管太宽了!
三更天,她仍忙着在烛光下看堆积如山的帐本,房里却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这像话吗?倪杏儿想也没想的去派人将徐汉给叫进房里,指着气定神闲坐着的楚希瑜,“这于礼不合吧,徐汉,快把他拉走!”
“咳咳,这……”徐汉好为难啊,因为这做法也“于礼不合”啊,哪有人叫下人把自己丈夫赶出去的,虽然少爷戴了人皮面具,少夫人不知情。
在少夫人的冷眼下,他只好为难的看着主子,拱手道:“我说楚爷--”
楚希瑜冷冷的瞪他一眼,“我不是守着这个女人,只是守着我的钱。”
这男人真的是够了!她咬咬牙,指着床,“我会睡的,你的钱不会跑了。”
“好,你睡。”他还悠哉的坐在椅上。
“你要出去!”她简直快气死了。
“你睡着了我就出去,因为我不相信你,谁知道会不会我一出房门,你就起身看帐了?”他就是摆明了她除了睡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她狠狠的瞪着他,再看向徐汉。
后者只能无奈低头,他真的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恢复丈夫的身份照顾少夫人没有比较好吗?干么搞得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难道全是因为少夫人没那么爱他?
唉,爱人真的好辛苦,自己没有爱上女人,好像比较幸福。
倪杏儿无言,真的没人可以管得了楚希瑜吗?还是,有钱的才是老大?
她早已发现穆府里的奴仆们对楚希瑜都相当服从与敬重。
“睡吧。”他定定的看着她笑道。
好,睡吧睡吧!反正对一个大肚婆,应该也没有男人有兴趣才是,她气呼呼的上了床,放下纱帐。
火气太炽烈,她原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但许是一天下来太疲累了,再加上怀了身孕容易疲累,她竟然很快就入眠了。
楚希瑜站在床边,透过纱帐,深深的凝望着熟睡的她。
抱歉,杏儿,目前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守护你,对不起,虽然用这样的方法逼你重回我的生命,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倪杏儿对楚希瑜这个男人,总有一种感觉得到却又说不上来的心机,但他对她倒没有恶意,这是肯定的。
因为她若不吃、不睡、不休息,他统统有意见。
但除了钱之外,她完全无法洞悉他的想法,他总是带着一种若有似无、难以理解的眼神在看着她,而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偏偏她只能忍耐,因为穆府的生意在由她当家后,是有受到影响的。
因为至今穆家两老还是没回来,穆元煦也音讯全无,皇上仍旧不在京城。
而穆元煦行踪成谜,加上他誓言寻妻,妻不回,他不回,但如今妻已回,他人呢?
于是,好事者又流言四起,穆家濒临破产边缘,他没脸见妻子,所以何年何月何日返抵谁也没个准,向穆府订货,极有可能是把钱丢进海里,也许只是咚地一声,啥也拿不到。
像是穆府所经营的粮行、客栈、酒馆等等,除了小额交易的买卖外,过去那些动辄大笔下单的批发米粮,还包下客栈办理喜宴迎宾或在酒楼办美食美酒的生意全取消了。
生意一落千丈,人事成本可没减下半分,奴仆们个个心难定,做起事来更是意兴阑珊。
“要让他们恢复信心的惟一方法,就是你比他们更加坚定,才能做出成绩来。”楚希瑜与她站在粮行外,看着店内门可罗雀的景况对着她道:“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管理不了内外大小事,所以要给予于下人适当的权势,这叫知人善任。雄心勃勃的盛气不是惟一重点,而是要有沉静的气势,让人得以静下来听你说,也就是除了掌控局面外,你更要有手段。”
他的黑眸里有着鼓舞,莫名的,倪杏儿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勇气,于是,她握着七个月的大肚走进粮行,她与奴仆们信心喊话,也主动去招呼客人。
一天又一天的,她真诚待人,积极与一些大客户对话给予信心,慢慢的,也有些客人慢慢回流了。
不过,总有人对她一个孕妇的能力感到存疑,而楚希瑜总会及时出现站在她的身后,就像她的靠山,带着无与伦比的慑人气势,让人不同贝他的帐都不成。
“你现在是穆府最大的主子,气势还不够。”他凭心而论。
“我知道,谢谢你。”刚刚那名大客户可是下了大单,她是真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