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的,她一边替他上药,一边抬手像娘亲以前对她那样,反覆轻抚着他的耳朵、他的颈背,像前几日那般,试图安抚他,让他放松下来,谁知他没像之前那样放松下来,反而却绷得更紧,连呼吸也停了,陷入完全的静止不动。
她一怔,才发现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而他此刻是清醒的,再清醒不过了。
一时间,气息也停,竟不知该收手,还是该继续,小手就这样停在他硬得像石头的脖颈上。
在那短暂的片刻,他动也不动的,只有她指尖下的脉动匆匆,快又急。
像被烫到一般,她迅速抽回了手,不知怎,心跳得好大力。
莫名的慌张让她手忙脚乱,一下子掉了药粉,一下子弄掉了布,好不容易七手八脚的替他上好了药,她胡乱吐出一句要出去喂马,就落荒而逃。
他没有回头,没有应声,只是等她出去后,却忍不住伸手,覆着她刚刚抚过的地方。
她的动作很轻柔,并没有弄痛他,她抚摸过的那些部位,残留着暧热。
很暧。很热。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应该丢下他不管的,她没有。
从来没人这样对他,从来没有。
天色变得更暗,很快又要天黑了
当她回来时,他已经闭上了眼,盖着毡毯躺了下来,他听着她东摸摸、西摸摸,就是没有回到毡毯这边来。
然后,终于,天完全黑了,她又瞎摸了老半天,直到寒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冷,才总算甘愿靠近他,钻进那毡毯里,在他身边躺下。
不像前几天他昏迷时,为了温暧他,她总脱掉大部分衣物,这夜她仍穿着衣裤,他却一件没穿,穿了衣背上的伤会痛,他只盖着颤毯,当她发现这件事,浑身僵直不已。
他没有睁开眼,只感觉到她僵硬的躺着,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洞,让风獾了进来,她瑟缩着、颤抖着,他能听见她牙齿在打颠。她忍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挨不住冷,又悄悄挪移过来,再过一会儿,又偷偷乔了一下,她一点一滴的靠近,先是一寸,再一寸,又一寸,直到他终于受不了她缓慢的移动,伸出手将她一下子拉到怀中。
她吓了一跳,倒抽了口气,他张开眼,看见她一脸的白,两眼瞪得老大。
他垂眼看着她,眼角抽紧,她的手搁在他胸膛上,他等着她用力推开他。
她没有。
那太蠢了,她需要和他窝在一起,才能抵御寒夜。
他知道,她也清楚,她并不笨。
所以当他把毡毯拉高,密实的塞到她颈边,塞到她背后,并顺手将她拉靠得更近,近到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时,她只是面红耳赤的垂下了眼帘,没有抵抗。
他很想告诉她,上次帮她疗伤时,他就什么都看过了,但他只是再次闭上眼,不让自己再叮着她看。
他清楚感觉到她的心跳飞快,感觉到她温热的吐息拂过喉颈,滑入胸膛。
不再透风的毡毯里,因为两人的体热缓缓温暧起来。
那感觉很好,就算她穿着衣服,还是很好。
半晌,也许是确定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他听见她喟叹了口气,急促的心跳慢慢和缓,紧绷的肌肉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没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已经睡着。听见那规律徐缓的呼吸声,他睁开眼,看见她眼底有着黑色的阴影,但干裂的唇因为吃了肉、沾了油,润泽许多。
虽然仍穿着男装,她却不再束着男子的发髻,乌黑的长发衬着她的小脸,让她看来很秀气、很女人。
她依傜着他的模样,让心头再次揪起。
他偷偷把她垂落额上的发,掠到她耳后,抚摸着她小巧的耳朵,她的后颈,像她早先那样。
她在睡梦中变得更加放松,主动偎向了他,小手滑过他腰侧,环抱着他,一张小脸贴到了他胸口。
某种异样的感受占据了心,紧紧抓着。
他收拢长臂,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闭上眼。
嗅闻着她的味道,怀抱着这个小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仿佛好像真的……能够……拥有……他不敢再想,就连想,都怕被天知道,被天收走。
每次他妄想得到什么,都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不去想。
不敢想一
春梦炽热……
湿热的汗水,温暧的肌肤,急促的心跳。
他吮吻着她身上的汗珠,舔着那雪白的颈顶,感觉那香甜的唇舌,还有那柔滑润肤下和他一起跃动的心。
女人温暧、湿润、甜美又芬芳。
他渴望的颤抖着,大手一掌盈握她的酥胸,粗糙的拇指感觉那蓓蕾在他指腈的逗弄抚摸下挺立锭放,挺向他。
嘤咛娇喘回荡在耳边,小手紧攀着他的肩背,他啃咬轻含她的耳垂,大手往下抚过曲线柔软的腰,滑入她腿间,那儿既湿且热,当他将手指来回抚弄,她战栗的瑟缩着。
“别怕……别怕……”
他在她耳边哑声诱哄。
他轻揉慢捻,将掌心贴着她的热源揉抚,听见她呼吸更加急促,她的甜蜜湿润了他的手掌,他听见她娇嫩的呻 吟,感觉到她不由自主的抵着他的掌心磨她已经准备好了,他知道。
他清楚如何让女人准备好,那样她们才不会拒绝他。
天啊,他不能让这一个拒绝他。
他需要她,他想要和她在一起,让她成为他的。
这个女人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他从来不曾如此渴望,但她那么娇小,他需要确定她真的准备好了。
他将手指伸进那紧窒的润泽,她紧紧包裏着他,却在同时惊喘一声,伸出双手推拒着他。
不,别拒绝他,不要抗拒他,他没有办法接受她的拒绝。
推拒演变成胡乱挥来的拳头,和慌乱的惊叫。
“不要!住手!放开我!”
他有些恼怒,这女人明明想要他,她明明已经一她咬了他的耳朵,他在那瞬间痛醒过来,当他退开,睁眼只看见左绣夜被他压在身下,衣衫敞开、酥胸半露、红唇湿润,满脸通红但惊恐的瞪着他。他愣住,她则手脚并用的推开他。
“走开!离我远一点!”她手忙脚乱的拉好衣裤,一边慌张的爬开,一边拿东西丢他,破口大骂。
“你这怪物、禽兽!我救了你,你却——早知道就让你去死!”他原本只是闪躲着她丢来的东西,但这几句却让他恼火起来,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脚,凑到她眼前低咆。
“狗屎!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他妈的要是想,早有机会上你千百次,我在作梦,我以为你是别的女人,一个愿意张开双腿欢迎我的她一巴掌打掉他剩下的话。
他闭上了嘴,怒瞪着她,黑脸泛红。
绣夜满脸通红,又恼又羞的回瞪着他,只觉右手火辣辣的痛。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他紧抿着嘴,吸气、再吸气,额冒青筋的看着她,咬着牙说。
“只、是、梦。”
她再次用力推开他,爬起身掉头就走,只听见他在身后发出挫败的咒骂。
他说的是蒙古话,她听不懂他骂什么,但八成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她听见他踢了什么东西一脚,造成巨大的声响。
她知道那是帐篷倒下的声音,她没有回头。
第11章(1)
她没有走远。
绣夜在雪地里拉紧衣袍,面红耳赤的环抱着自己,大步的往前走,但她到了马边就停下来了。
她差点就忍不住上马逃走,但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在作梦,他以为那是梦,因为她也是。
她原先也以为那是梦。
但她太生气、太害怕、太羞耻,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被如此碰触,不晓得她竟然会那样反应,不清楚他引起的那些感觉是什么。这不像上次,不像他故意要让她害怕,故意粗鲁的对待她。
他低声诱哄着她,温柔的抚弄着她,引起阵阵战栗酥麻。
他的唇、他的手,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都让她全身发软。
她不应该让他那样碰她,即使是在梦里也一样
可他总是大声咆哮、冷声说话,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用那样渴望的声音说话,从来不晓得原来他能够用那双恐怖的大手,那样抚摸觖碰另一个人,如此小心、那么温柔,就好像,像怕弄坏她。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她不自禁的沉浸在那被他呵护、需要、渴望的感觉里,沉浸在他引起的种种让人战栗、稣麻、热烫的悸动”,直到他将手指伸了进来,弄痛了她,她才因为那侵入的疼痛清醒过来。
他不是故意的,他以为那是梦,以为她只是另一个女人。
但对她来说,那不只是梦。
她的乳尖依然紧绷挺立的顶着衣袍,双腿间也仍旧湿热微颤。
她握紧缰绳,再次想翻身上马,离那个男人远远的,越远越好。
可她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这片荒野,而且就算她知道,她也随时可能遇上那些骑兵。
狗屎,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咬牙切齿的解释在脑海里回荡。
她回过头,看见那男人已经走出那倒塌的帐篷,隔着大老远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