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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没?”周明寰满眼的恨,容不得她一死了之。

  常新上前一探鼻息。“还没,喘著气。”

  “不许医治,叫人看著她,关入紫房,等她醒了我再问。”想死?没那么简单,他还用得著她。

  “是。”

  第十一章 相思要人命(2)

  想死没那么简单,但是杀人灭口就不同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人一死,所有的线索也断了,即使知道谁可能是主谋也无法举证,因为卖相思豆手链的小贩也死了。

  “珍姨娘死了?”

  她怎么会死,以她贪生怕死的个性,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活下来,即使活得像条虫也会苟且偷生。

  孟清华的心是沉重的,一点也不开怀,害她的人虽然死了,可是她不想珍姨娘是那般的死法,好像除去了一片乌云,东边又飘来一阵雷雨,雷声隆隆得令人心头更慌。

  “死透了。”周明寰语气有点恨意。

  “不是让人看著她吗?怎么还会让她寻死,珍姨娘不像会活腻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卑微的活著。

  “看守她的人赶来回报,说她醒来后发了一阵子呆,后来不知从哪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往嘴里塞,接著疯狂的在地上打滚,临死前大喊著:‘钟嬷嬷骗我,这不是使人昏迷的药……’”她想活,有人却要她死。

  药效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一喊完,她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口、耳、鼻、眼睛七孔流血,身体抽搐了几下,最后不动了,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想必是钟嬷嬷骗她那是假死药,人一服下便会陷入昏迷,宛如死去一般,到时再将她混充尸体运出府去,也许还许了她什么好处让她信以为真,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吞下药丸。

  殊不知那是催命毒药,毒性甚强,一入喉便瞬间夺命,想要活命是不可能的事,珍姨娘是枉送了性命。

  相信她死的那——刻一定深深的懊悔,为何对心思恶毒的崔氏深信不疑,连继子媳妇都能下狼手的毒妇,她一个姨娘怎么逃得过魔爪,崔氏阴毒的手段她不是最清楚吗?

  可惜她没机会重来一回,再后悔也没用,她的死是早在她选择站到崔氏那边时就已注定了。

  弃子的命运是死亡。

  “原来又是婆婆在作恶,她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非要搅得人心惶惶?”不能消停一时半刻吗?让人有所期待她并未坏到骨子里,还有幡然悔悟,真心忏悔的一天。

  周明寰拥著妻子,一手放在她高耸的肚子上。“珍姨娘虽然死了,可是她还在,我不放心。”

  明白他指的是他即将远行的事,鼻头一酸,孟清华有些涩涩的感伤,想回拥夫婿却不太顺利,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圆滚滚的肚皮。“商人重利轻别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你是生意人,有些事不得不做。”

  虽能体谅,但心里仍忍不住难受,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相依偎,突然枕畔少了一人,那该是何等的空虚。

  “真不想走。”留——她一个人他无法安心,若是能带著走就好了,尚未离开他已经开始想她。

  听著他不舍的语气,孟清华想笑又想哭,杏眼蒙上一层水雾。“那我大哥会上门揪著你走,要你少儿女情长,大丈夫要志在四方,守著府里的娇妻美妾有什么出息。”

  她笑著说,眼眶却是红的。

  “那是他冷血无情,以为银子多就能买到一切,不把世间情爱当一回事。”周明寰忽然怨起大舅兄,让他在妻子有身孕时还要往矿场走一趟,亲自监定铁料的好坏。

  这是表面上的说法,实际上是看九皇子需要多少兵器,他们再合计要出多少铁料,合两家人之力铸造刀、剑、矛、盾,运往九皇子私下豢养的兵马驻扎地。

  此行极为机密,越少人知晓越安全,周明寰连妻子都蒙在鼓里,怕她知情会担忧,对外一律宣称是去看铁料的品质,与大舅兄商讨一年要进几万斤的铁才能供给兵器的锻铸。

  “我听到了,议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妹婿我唾弃你。”一袭白衣胜雪的孟观不走正门,他足下一蹬由窗户跃进。

  卖弄!孟清华在心里不屑的腹诽,不过看在亲手足的分上,别说出来让兄长难堪,虽然他可能也不在意。

  “虎有虎道,猫有猫道,老鼠专钻地道,贼才攀窗,不知大舅兄是看上哪尊玉观音了吗?”

  孟观一嗤。“少用话削我,偷的就是你这尊活菩萨,妖孽九爷还在路上等著呢!再不动身他就要来祸害你娘子、我妹子,用他的妖媚姿容让你周府上下不得安宁了。”

  既为妖孽就有他的本事,想害人的方式多得是,就看他肯不肯使出美色,将人迷得晕头转向。

  “华儿,我向九爷借了几个人在屋顶上守著,你用得上他们就喊一声,我尽量在八月中秋前赶回来。”周明寰眼中只有妻子一人,看也不看在他背后龇牙挥拳的男子。

  嗟!居然不理他,当他是一片叶子飘过,实在是……感受到被人一瞪,孟观咧嘴一笑,朝妹妹一眨眼,意思是保证将她的夫婿平安带回,绝不会让他途中出一点意外。

  “别急,要是赶不上,我便在千佛寺等你,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以平安为重,我有一堆丫头、婆子护著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多带一些人在身边,不要让我在府里为你担忧……”她也想要丈夫早去早回,盼君早日归来。

  可是生意上的变数太大,由不得他说一不二,也许中途又拐到哪去也说不定,他自个儿亦无法预料。

  周府先祖长年供奉在千佛寺,每年九月九日重阳登高日总要上山祭祠祖先,沐浴斋戒三天请和尚念经,一来让祖先受受?孙香火,见见许久未见的儿孙,二来求佛祖保佑家宅安宁,来年事事昌盛,无虑无忧,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今年碍于孟清华怀了身孕,那时挺著大肚子不宜再走山路,因此提早了近一个月到寺庙上香,府里女眷若是无事都得随行至庙里吃斋念佛。

  这是往年的惯例,谁也不能更改。

  原本周明寰也要陪著去,长房长子不得缺席,偏偏三皇子东方浩白与五皇子东方浩羽争储激烈,殃及其他皇子,九皇子东方浩云不得不预做准备,好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争位中脱颖而出,所以他去不了。

  “够了,要罗罗唆唆到几时,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面了,别当个只想守著老婆孩子的窝囊废,走了、走了,我最讨厌哭哭啼啼,难舍难分的话别!”真扎眼。

  看不惯痴男怨女的依依不舍,孟观二话不说的拉了人就走,无视妹婿的冷脸及妹子的瞪视,他是干大事的人,哪能由著他们拖延,攸关金銮宝殿上那个位置,耽搁不得。

  周明寰这一走便是好几日,身边骤然少了一人,孟清华这才感到秋风瑟瑟的冷清,夜里睡著也不够暖和,多加了几条被褥还是冷意袭人,一看到黄叶落下便感到秋天脚步近了。

  秋蟹肥美她吃不得,看得嘴馋,黄花落尽倒是倍感秋凉,肚子沉了哪里也去不了,顶多到老夫人处闲聊两句,看巧姨娘在小儿兜衣上绣了两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在草地嬉戏。

  珍姨娘一事事败了以后,崔氏这些时日似乎安分了不少,再无有任何令人不快的动作,一方面为周明泽的婚事准备下聘事宜,一方面为女儿备妥嫁妆,等南柳张家择吉日来迎娶。

  当然,崔氏也要忙八月出行的事情,还要为儿子周明溪择一女子为妻,一儿一女的亲事让她忙得焦头烂额,暂时分身乏术,无暇再分心管周明寰他们的大小琐事。

  不过她不管不表示周府不会有人闹事,一想到不能与爱慕的表哥结成连理,又得被迫远嫁南柳,越想越不甘的周玉馨只好找周玉湘出气,她不好过别人也得跟著难过。

  “嫂嫂救我——”

  一道泪流满面的烟柳色身影飞奔而至,要上石阶前还因跑得太急而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已被主子磨得很敏锐的丫头、婆子马上有的上前一扶、有的以身一挡,怕来人冲撞到大少奶奶。

  “小心、小心!别撞到大少奶奶,五小姐停停脚,可别往前扑了……”她那劲道一扑还不出人命。

  斜月护主的一喊,泪眼婆娑的周玉湘才止住步子,手背抹泪在阶梯下行礼,又想到日后的苦难,嘤嘤地掩面哭泣。

  “别哭了,哭得像只小花猫似的,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说给嫂子听。”瞧她泪流不止的猛掉金豆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欺负小姑呢。

  孟清华的打趣虽不中亦不远矣,就是欺负,严重得让一名未出阁的闺女哭到两眼红肿、泣不成声的欺负。

  “嫂嫂我……我不嫁人,你帮我……我不嫁……死也不嫁……”周玉湘一个劲地摇头,哭得话都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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