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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到奇怪的探向她额际,双瞳一眯。

  怎么这么烫?

  撩开裙子,他心疼又生气的看看被鲜血染红的绸裤。

  “你实在太胡来了,受了伤居然只字不提,硬是强忍,要不是我发现不对劲,你这条腿还想不想保住……”

  “我以为只是小伤口,我们又在赶路……噢!好疼…… ”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不泪流。

  “不是不在意,你叫什么叫,都发肿生脓了。”他割开绸裤查看伤势。伤口己经感染,坏死的情况比想像中槽。

  “你…… 你故意压它…… ”她抽着鼻,有些埋怨他的恶意。

  “对,我是故意的,谁教你受伤还放任它恶化,不把我这丈夫当回事,若是你在我眼皮底下出事,我学医何用,贻笑大方罢了。”而且她就在他身侧,他竟没察觉她正发着高烧。

  阿寿嘻嘻地开口,“我不是有意的,怕增添你的麻烦……”

  天性使然,她不习惯求人,不论失忆前或失忆后。

  而且血流多了,她有点昏沉想睡,脑子不甚清楚,以为睡一觉起来便会无事,因此不予理会。

  他冷冷一瞪。

  “现在是谁在麻烦我,你的自以为是让我更费心。”

  “抱歉,我……” 她面有愧色,气虚地想道歉。

  “闭上嘴,别再让我听见你的声音,我在生气,”听到她虚弱的嗓音,他心口不由得揪紧。

  陌千臾虽然气她隐瞒伤势,但更恼怒自己的后知后觉,没能第一时间看出她的异状,及时医治。

  过了一、两个时辰后,原本细白的腿儿呈现紫黑色,一条腿肿得两倍大,指腹轻轻一按,浓白稠液便由伤处流出。

  不是太重的伤,可教人难忍的是心疼,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疏忽,那流脓的伤口比刀割在他身上还痛。

  “奥!疼…… ”阿寿忍不住皱眉,盈盈水眸蒙上泪意。

  他手臂绷了绷,手上一紧。

  “忍着点,不先除脓你会继续发烧。”

  “唔!我忍着。”可是好痛,她整个人像一会泡在冰水里,一会在火上烤,忽冷忽热,剧痛难当。

  陌千臾知道她不好过,但是不尽快处理,让她继续烧下去会更危险,

  一咬牙,他横下心以柳叶薄刀划开脓包,白稠液体喷出,他的手上尽是脓汁,有些还溅上衣裳。

  他用白色绢巾按压,力气可说不小,使人痛入心扉。

  还是忍不住的阿寿流下两行清泪,偏过头不看过于残酷的治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欠,刺骨的痛让她想抬起腿踹人。

  突地她双目一瞠(chēng)。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 那很脏…… ”她腿上一麻,颤票地一抖。

  “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他俯下身,以口贴上伤处,吸吮。

  阿寿受伤的部位在膝上三寸,陌千臾手指按压着伤处周围,一口一口吮着细腻肌肤,将脏血吐掉。

  怕她疼,所以他动作轻柔,不厌其烦,不断重复单调的吸吐动作。直到口中的鲜血变得甘甜。

  吞了吞睡液,他不经意把一口血吞进肚,以手背一抹唇,拭去嘴边脏物。

  “再把这颗祛热的药丸服下,你很快就会没事。”雨势看来没有停歇的迹象,今天势必要留宿山上一晚。

  看了看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阿寿一缩双肩。

  “我……我吞不下去。”

  “你不敢吃药丸?”他差点失笑。

  “不是不敢,是它看起来很丑。”她半是庆恶,半是带看娇色的抗拒,

  陌千臾感到好笑不已,却故作严肃。

  “看来你需要人喂,我是大夫,举手之劳不必感激涕零。”

  “什么意思 ……” 他为何把药丸往嘴里扔,难道他也要吃药?

  还没意会过来,一股陌生气味己侵入口中,遇涎而化的苦涩蔓延开来,她作呕地想吐出,谁知一个软物突然将苦味顶入喉间。

  她先皱眉,而后才发觉不对处,两人考得太近,他们……他们竟然……四唇贴实,相濡以沫?!

  这……他对她做什么!

  一阵心慌,阿寿不由自主的想以舌抵开。

  但粉舌一动,已然情动的男人忘了喂药之举,他改顶为吮,与之戏于唇间,双舌纠缠缱绻(qiǎnquǎn),吮吸出丝丝情意。

  若非顾及到她腿上的伤,怕是风雨夜成了洞房花烛夜,两人当下成了以天地为媒的夫妻。

  至少陌千臾的动情显而易见,他气息浓重,胸口起伏不定,喘恩声几乎要盖过洞外的雨势,脸色潮红。

  而阿寿则是懵懵懂懂,不知体内的热是怎么回事,她眼神迷蒙,唇色红艳,纯真的伸舌一舔微肿的粉唇。

  “要命……” 他大口喘着气,压抑蠢动的生理现象。

  “我的伤令你困扰了吗?”他流了好多汗,快滴入眼睛。

  “别碰我,”他突地一喝。

  阿寿抚向他的手骤然停在眉间,有些困窘和无措。

  他低低轻笑,自嘲地反握她的手。

  “换个地方,我会更乐意你碰触我,但这会你有伤在身,我……我不想当个禽兽。”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看似高风亮节,胸襟磊落,实则阉然媚世,心存邪念,君子作风全枉然了。

  自行医以来,他自认做到心胸坦荡,视病犹亲,重医术更重医德,一视同仁视病患为需要援救之人,悬壶济世。

  不动情、不动心,不与女众过于亲近,他自视把持得住,不因女色而坏了自我期许。

  谁知不是他修养到家,而是尚未遇见牵动心弦的美娇娘。

  瞧瞧他此时狠狈的模样,不就是情动而起的躁急,眼前面若桃花的人,便是他心之所系。

  偏偏她尚未开窍,偏看芙蓉娇颜,口吐迷惑之言。

  “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碰他和当禽兽有何关联?

  阿寿心里堵得慌,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是对的。

  他笑了笑,轻轻拥她入体,以体热温暖她的身子。

  “你不懂,我以后会慢慢教你的,你先睡一会,雨停了我再喊你。”

  “嗯。”她身体极倦,缓缓的闭上眼,但是……“陌大哥,我不吃药丸,它很苦。”

  即使睡意甚浓,她仍惦记着这件事,眉间隆起好几座小山,让人看了好气又好笑。

  “汤药更苦,你不也饮个精光。”一般人反而喜欢吞药丸,她算是奇葩。

  “苦……不要……”她低喃着,药丸的安神作用让她沉冗睡去。

  “是不要吃药,还是不要我喂药?”明知不会有回应,他仍轻声问。

  “…… ”她的回答是轻轻的酣声,睡容恬静。

  陌千臾伸臂一搂,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喜欢上不识情趣的你,我算不算自找苦吃?”

  他笑着,却也无限感概。往后的路他会走得辛苦,不过这甜蜜的负担是他乐意承受的。

  搁放一角的萝筐忽地倾倒,一堆药草中爬出一只赤色乌龟,它悄然伸伸四肢,想趁隙开溜,但是男人的大脚一下踩住它,让它动弹不得。

  更可恨的是,为了以防它逃脱,男人将它翻背,龟壳在下,龟腹在上,柔软的腹部再压上一颗石头。

  就这样,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火光烈烈,照出缠绵身影。

  而血龟骂了一夜,骂得喉咙沙哑,无助又惊慌地等着被宰的命运。

  第4章(1)

  “公子,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山里连下了三天大雨,我都快急死了,担心你们会发生意外,还有东村的桥被冲走了,一村子百余来口苦不堪言,屋子破损,牲畜流失……”

  “别急,慢慢说,阿寿受了点伤,我先扶她进去休息。”这急惊风的性子何时才能稳重些?

  没人知道在山里发生什么事,除了当事人,在朝夕相处三日夜后,清心淡泊的阿寿似乎不一样了,恬雅平静的眼眸竟有了小女子的娇羞,

  她靠着陌千臾的肩膀被扶进了屋里,轻轻安置在睡惯的竹床上,连日下雨才刚放晴,因此掖至颈下的被子有些霉味。

  教入不解的是男人的态度,他不畏流言地亲自替她盖被,动作轻柔而细心,以她的舒适为主,不时流露出关怀的眼神。

  但这些细微的转变,点墨全没注意到,他心里挂念的是两人的安危,以及东村百姓的惨况。

  这几天,他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方面想着主子若出事怎么办,另一方面又被急着求医的村民烦得六神无主。

  总而言之,就是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去想男女有别的事。

  “寿姊姊没事吧?她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你们在山里遇到了野兽?”真是急死了,要是他有公子的本事,就可以跟在公子的身边了,

  “瞧你紧张的,有我在,还怕她出什么事?”落雁山的药材,俯手可拾。

  点墨的心稍微放下。

  “我当然会担心啊,这几夭,又是风又是雨的,我担心你们的安危,还要应付求你出诊的村民,我一个头两个大,连夜里都不敢睡沉,唯恐公子一回来,咱们的茅草屋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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