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教他瞳孔收缩,他抬眼将视线从她细致的肌肤上拉到她红透的嫩脸,看见她以贝齿轻咬着下方的唇瓣,那模样如此诱人。教他差点再次俯身吻她。
那不是个好主意。
所以,他收回了手,只道:“或许下次吧。”
她杏眼再次圆睁,红晕从她脸上扩散至胸口。
他蓝眸又缩,但这回他只替她把床被拉回,盖住她诱人的娇躯,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可楠羞窘不已,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缩回被子里,然后将红透的小脸埋在枕头里,发出尴尬又沮丧的呻 吟。
噢,可恶……
老天,应该是她将他操作在手掌心里的,她才是那个学过心理学,有着家传绝学,懂得那些摆布与操作皮毛的人,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他掌握了一切。
现在不是正确的时机?现在不是正确的时机?
她到底在说什么鬼?没有什么正确的时机好吗?她不能喝那家伙乱搞,天啊,现在可是死了人耶,她还可能被当成嫌犯,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这真是丢脸极了,她画虎不成反类犬就算了,还被人色诱到忘记正事,幸好老妈不知道,否则她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我以为你昏倒了”
“我是昏倒了。”
“我以为你还在昏迷状态。”女人解释,一边替正在小客厅用餐的好友倒了杯茶:“如果我知道你正和那个猛男打得火热,我绝对不会那么不识相的跑进去。但你知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他,他也看你不顺眼,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和他会搅和在一起。”
“我没有和他打得火热。”湛可楠换下了睡衣,穿着轻松的针织衫和牛仔裤,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含糊的说着。
女人噗嗤笑了出来,然后飞快道歉:“抱歉,不是我要取笑你,但在经过刚刚那场面之后,你这句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我知道。”可楠小脸又红,尴尬的道:“但我真的没有和他打得火热,我只是……我不晓得……大概我睡昏头了……”
“亲爱的,你确定你要用这个当借口?”楚欣欣好笑的看着好友:“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互相吸引是很正常的。”
她翻了个白眼,举起手阻止她:“你自己都说那家伙看我不顺眼,我只是一时昏了头。”
欣欣一耸肩,美目一扬,轻笑道:“有时候越不顺眼的人,越容易钻到心里头去呢。”
“够了,小姐,我真的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了。”她挥着手,改变话题,转移欣欣的注意力道:“我试着用手机打电话给我妈,但手机没有讯号,我猜我的机型太旧了,收讯不是那么好,你的可以借我试一下吗?”
“甭试了,现在所有的手机都没讯号,听说是因为直升机失控坠落时,意外把架设在城堡屋顶的基地台给毁了。”欣欣苦笑说。
她楞了一下,问:“别和我说有线电话线路也不通,我刚试了一下,它——”
“它也挂了。”欣欣抱歉的看着她,扯着嘴角说:“那架该死的直升机坠落时掉到桥上,把电缆全给扯坏了。噢,但你放心,这座城堡的地下室有发电机,所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停电,不过我想我们这两天可能要过着没有通讯和网络的生活,直到警方允许他们把桥上直升机的残骸清掉,电信人员才能来修理基地台和电缆线。”
“林姐一听无法上网碎念了好一阵呢,不过我倒觉得没有网络和讯号才能让我们真的好好休息。”
可楠错愕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道:“欣欣,我知道你不相信灵媒算命这一套,但我觉得这地方很不对劲,我真的不认为我们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欣欣笑了出来,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放心,我已经和总管说了,等你和警方做完笔录,我们等另一架直升机回来,就能离开了。”
“另一架直升机?”她眨了眨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你该不会认为想亚伦.艾斯这种亿万富翁只有一架直升机吧?”欣欣开玩笑的问,然后拍拍她的手说:“它已经来回几趟送走不少人了,出了这种意外,我看那家伙也没兴趣继续帮女儿在这里庆祝生日了。”
可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外头已经传来敲门声。
欣欣快步上前开门,不久带着两名警探进来。
“湛小姐,抱歉打扰你,能请你和我们一起到楼下,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她吞下嘴里最后一口三明治,深吸口气,露出微笑,镇定的站起身来回答。
“当然。”
第6章(1)
风起云涌。
浓厚的乌云,不知何时已如大军压境。
可楠离开那间被警方权充问讯室的图书室时,感觉到一股冷风袭来,她不自觉朝风来处走去,看见那冷风是从同样在二楼的日光室吹来的,那儿的大门敞开着,刺骨的风从空洞的窗户中灌了进来,吹得被火烧过的残破窗帘四处飞扬。
这朝南的房间,原本采光良好,无论是上午或午后,都能有充足的光线,但此刻却因为急速转变的天候,变得莫名阴暗,加上经过早上那场意外和祝融的摧残,这屋子满是破碎的玻璃、倒塌的桌椅,和被火舔舐过的痕迹。
寒风阵阵呼啸着,窗外滚滚浓云压得极低,像厚重的灰被,罩着这整个世界。
然后,她看见了阳台门外城堡前方那座桥,不自禁往前走到那宽敞的阳台。
这里虽然称作是二楼,但这个位于城堡正前方的主建筑,每一层楼都挑得极高,她站在这里就能将前方景物一览无遗。
城堡前是一座景观花园,然后是一座塔楼,塔楼下方开了一扇门,外头是一座跨越了断崖的石桥,但塔楼此刻已经被撞塌,被撞出一个大洞,洞后方的石桥上是那架几乎看不出原形的直升机,它焦黑一片,有一部分悬挂在空中,每当有风吹过,就会让上头的金属晃动,发出扰人的噪音,但它大多数的机体都在桥上,挡住了大部分的出路。
看着那积满天空的滚滚灰云,和那破败的塔楼,她心中不安更甚。
“你不应该进来这里。”
听到这句话,她猛的回神转头,看见那个男人。
寒风吹得他衣领翻飞着,也扬起他的发,他将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黑色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有些邪恶,却该死的帅。
“这里是犯罪现场。”他说。
她看着他来到身前,开口哑声道:“我没看到封锁线。”
“这儿的警力不足,平常也很少发生谋杀案,警方没什么办案的经验,他们还没来得及搜证。”
“噢。”她呐呐应了一声,他的出现转移了她大半的注意力,但她依然感到不安,她觉得有些尴尬,特别是在他那样吻了她之后。
这男人没有和警方告状,她不知是自己薄弱的威胁奏效了,抑或是他已经排除了她是那个疑犯。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着前方那残破的塔楼与石桥。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这里开着,然后我看见那座桥。”她深吸口气,道:“欣欣和我说直升机坠落时,砸坏了桥,没说砸坏了塔。”
“我想她觉得那并不重要。”他站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前方倒塌的塔楼。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这女人的声音有些忧愁,让他忍不住转头看着她,只见她不知何时又忍不住将双手举起,环抱着自己。
“你觉得塔楼很重要?”他听见自己问。
“不,只是有些事情很困扰我。”她注视着前方那座塔,秀眉微拧的说。
“什么事?”
她抿着唇,半晌,才将视线拉回他脸上,道:“倒吊的人,毁损的高塔,我无法不注意到一件事。”
他挑起眉:“什么事?”
“他塔罗牌中,倒吊的人是牺牲,高塔代表毁灭。”寒风吹着她的发,她伸手抓住那些溜出长辫的发丝,将它们掠到她耳后,看着他道:“那家伙疯了,事情才刚要开始而已。”
“我以为你说的算命只是一种心理学,是藉由算命师,厘清自己的心意。”
“没错。”她叹了口气,道:“算命是一种心理学,但这位凶手摆出了牌面。”
他轻扯嘴角,“这只是巧合,你要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已经走了不少人,那位凶手或许就在其中。”
“或许。”她看着他,说:“也或许那个人熟知塔罗牌,而他想让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怔,只听她深吸口气,忧虑的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觉得这不是结束,只是个开始。”
那不疯狂,而是诡异。
这女人诡异又可爱得让他寒毛直竖。
“所以,你知道凶手为什么这么做了吗?”他听见自己问。
“不知道,只有两张牌看不出什么。”她耸着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