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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羽,你嘴角沾到酱汁了,我帮你擦擦,女孩子家要注意仪容,给人留下好印象。”夏文轩像心无邪念的好大哥,手指滑过染上玫瑰花色泽的粉嫩唇瓣。

  指尖冷不防轻轻一触,彷佛有电流通过似的,猛然吓了一跳的林晓羽差点跳了起来,面颊不自然的涨红。“少……少动手动脚的,我自己擦,你最好想清楚自己想娶……”

  咦!什么味道,有东西烧焦了?

  一股浓烟忽地从天花板的冷气孔窜出,很快地蔓延整间餐厅,林晓羽还没反应过来,火花轰地爆开,从天花板一直延烧到地面,木制的墙面也火花四起。

  “小羽,小心—”

  小心什么?

  一股热浪迎面袭来,头顶上摇摇欲坠的水晶灯笔直坠落,她以为死定了,却有人突然抱住她,但是……烟好大,好呛鼻,呼吸好困难,是谁压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地护着她……

  “啊!有火—”

  快跑,大火来了,要烧到头发了,她的脚好痛,好似踩在烧红的木炭上,寸步难行。

  不跑不行,会被烧死的,她的韩剧还没看完、借来的小说也还没还给租书店、冰箱里的乳酪蛋糕吃了一半,还没喝完的可乐还冰着、满床的漫画和海报、没洗的臭衣服……

  不想死,要活着,她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还有好多好多的书要看,她的牛肉面和臭豆腐、起司味十足的比萨和蜂蜜蛋塔,淋上焦糖……她的炸鸡、薯条、双层汉堡……

  呜呜—谁在哭?她还没死呢!

  快睁开眼,快睁开眼,不能被浓烟打倒了,要是晕过去就醒不了了,真的要找老祖宗们报到了。

  可是越想清醒眼皮越重,两条腿像绑了铅块般,一步也移不开,她连动的气力也没有。

  林晓羽几乎是使上吃奶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小小的眼缝,但是没什么用处,视线是模糊地白茫茫一片,隐约可见几个重叠的身影在晃动,其中一人似乎拿了碗朝她走近……

  哇!这是什么东西,好苦,比她玩大冒险游戏被灌的苦茶还苦上一百倍,整个嘴角都涩得发麻了。

  天哪!到底是谁在恶整她,这个整死人不偿命的恶作剧太过分了,她一定要用摆了一星期没洗的臭袜子反整回去。

  “小姐,不怕不怕,没有火,富春陪着你……呜,可怜的小姐,你会好起来,富春在你身边……”

  富春是谁?

  猛然被入口的苦药呛了一下,重重咳了几声的林晓羽终于从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中醒了过来,她觉得眼前的景致蓦然清明了许多,有桌有椅,有半人高紫檀雕花妆台,一张圆凳……

  不会吧!是紫檀木,她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有市无价的极品,一张小凳子就要数十万起跳,更别提一整组紫得发亮的家具,这要拿到苏富比拍卖得值多少钱呀!

  再瞧瞧那雕花多精致,现在的工艺很难达到这种水准,还有那古朴的色泽和天然而成的花纹,绝对是天价。

  没见过泼天富贵的林晓羽满眼是钱的符号,心中的算盘直盘算着,口水暗流地想着这些东西是她的该有多好,随便一样都能让她大发特发,成为大富婆。

  垂涎呀!要是能坐拥钱山,她就把笔电往素月姊脸上甩去,然后很潇洒地落下一句,老娘不干了,天天宅在家里当快乐的鱼干女。

  “等……等等,你……你把我抱太紧了,我……我没办法喘气……”这软软的是什么……

  从钞票从天而降的幻想回过神来,定神一瞧的林晓羽为之傻眼,原来差点闷死她的是一对硕大的胸部,饱得她两手大概都捧不住,这位热情又有谋杀嫌疑的大奶妈,简直是活动凶器……

  呃!等一下,这细白柔皙的手是谁的,小的好似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乳兔,莹白地几可透光,盈盈葱指纤细地宛如水笋,看不到一丝暗沉和杂毛,白里透红,玉质生辉。

  小尾指动一动,拇指弯一弯,五根纤指做出几个动作,这……这是她的手

  反应慢得出奇的林晓羽轻轻一眨羽睫,后知后觉地观察四下环境,又眨了眨好几下眼睛,看能不能把眼前的幻象眨掉,这……太超乎常理了。

  空气中有木炭烧红的味道,角落有个放上药盅慢慢熬炖的红泥小炉,纸糊的格子窗,烟红色垂地的绣花锦幔,扎着双髻的石青衫裙丫头和一身古装,发上簪着碎金长钗的丰满少妇。

  是梦吧!她还没睡醒?但是,也未免太真实了,她居然闻到桂圆甜枣粥的香气,肚子也配合地发出咕噜咕噜的腹鸣。

  “小姐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吓死富春了,富春以为……呜呜—小姐没事了,富春安心了……”抹着泪的女子绾着妇人髻,又哭又笑的泪雨不止。

  “什么,小姐醒了”

  又是一道慌慌张张的瘦小身影跑了过来,正是刚才蹲在炉火前的小丫头,看来约十四、五岁,同样是两眼噙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又惊又喜地搓着瘦削的小手。

  内心困惑不已的林晓羽强装镇定,她先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方才用奶闷住她的小妇人,再瞧鼻子上长了几颗雀斑的小女生,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有人故意整她?她第一个想起的是老打击她的夏文轩。

  那人是阴险而且没道德、没是非观念,只要他爽,搞不好连祖坟都能刨了,何况是戏弄她一个小小婚姻介绍所的员工,他肯定是聘了临时演员来整她,自己再躲在一旁看戏,等她上当就跳出来嘲笑她脑容量只有一颗高尔夫球大小。

  可是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头有点痛……林晓羽下意识地往后脑勺一摸,但手举到一半就被拦下了,带着哭音的小少妇抽抽噎噎地说着—

  “小姐受伤了,伤口颇为严重。”

  她受伤了?为什么?“你们是……”

  “小姐不认得我们了吗,奴婢是服侍你的阿绣,还有从小陪你长大的富春姊呀!小姐伤得好重……”差一点就救不回来,要是……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往下想。看见侍候多年的小姐用陌生的眼神看人,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的阿绣心急的自报名字。

  “你是……阿绣,你叫富春?”嗯!很古人的名字,演得不错,完全真情流露,不像是假的。

  “是,我们是阿绣和富春,小姐,大夫说了,小姐这次的伤是九死一生的凶险,如果有幸醒过来便是大福,只是会有些迷迷糊糊地,过一阵子才会好。”听说是脑子里有淤血,要等散开了才会恢复。

  富春不太听得懂大夫的意思,大夫有什么事都是和阿绣说,而她只能依大夫开的方子抓药,熬药,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姐身边,求菩萨保佑小姐度过此次劫难。

  “我怎么受伤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好像是浓烟弥漫,她吸入过多的烟,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小姐不记得了吗?奴婢陪小姐到山丘那边摘野菜,风太大吹走了夫人绣给小姐的帕子,小姐一急就追着被风卷走的帕子……”一想起此事,泪汪汪的阿绣哽咽地又红了眼眶。

  小姐当时一想到那帕子是夫人熬着病体绣了三天才绣好的生辰贺礼,便着急地起身一追,根本没瞧见下方是一处斜坡,小姐一脚踩空便整个人滚落山丘,来不及捉住小姐的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边喊人边爬下坡底救人。

  “小姐的头撞到石头,流了好多血,奴婢快吓死了,后来奴婢背着昏迷不醒的小姐爬上坡顶,富春姊带了庄子里的人来了,才把小姐接过去……”阿绣此时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熬夜的黑眼圈明显可见。

  她一回想当日的情景还有点腿软,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想着自己当时不知哪来的气力,居然能一个人背起小姐爬过高高的斜坡,比刀子还利的芒草割得她一身伤也不觉得痛,不过同样的事再来一遍,她肯定做不到,连大夫都啧啧称奇,换成是身强体壮的大汉也不见得能将人救起。

  撞到头?不说不疼,阿绣一提,林晓羽立即疼得眉头发皱,“拿面镜子让我瞧瞧,我看伤得有多严重。”

  她还是不信邪,认为一切是人为的安排,一屋子的紫檀木家具耶!身为被婢女服侍的小姐怎会出庄摘野菜,随便一张椅子卖了就能换钱用了,哪需要小姐出门抛头露面,有这么穷的小姐吗?

  林晓羽不知道的是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向来足不出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在园子里逛个两圈,对柴米油盐之事一窍不通,更不晓得日日坐着的竹嵌紫檀圆椅是可以卖钱的,在她们的眼中那不过是张椅子,不值什么钱。

  “是的,小姐。”

  天生奴性的阿绣是家生子,她爹娘和兄长为夫人的陪嫁,她从五岁起便在小姐的院子里打杂,而后随着夫人小姐一同入住城外的庄子,从此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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