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我现在忙得很,根本就腾不出时间……对,我会自己打算……知道了,总之……不,我……喂喂……”
最后,她无奈地挂掉手机,叹一口气。
“怎么了?”跟着她离开书房的雷佑楠,悉数听见她刚才的话。
“哇,你怎么走路没声音?”仍在烦恼的她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却在看到他脸上流露的关怀之情时,感到胸口微微颤动。“没、没什么。”
“这叫没什么?”他蓦地点住她皱作一团的眉心。“都连成一线了。”
她想摇头坚持自己没事,然而他关怀的举动,叫她忘掉了如何逞强,但她始终嘴硬,不肯透露半句。
“小柏,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不是超人,不可能独自处理众多的烦恼,也许你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帮上忙,可是跟我说一下,至少可以让你的心舒坦一点吧?”他将她轻轻拥于身前,轻声俯在她耳畔低语。
闻言,心脏颤抖得更是频繁。的确,她太习惯在人前逞强,她在意别人的眼光,害怕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恐惧流露丝毫的怯懦。
旁人加诸她身上的期望,令她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武装起来,把强势视作唯一的信仰,深信示弱是最可耻的行径。每个挫折都不会打败她,它们反而会成为最好的养分,支撑着她继续奋勇向前,就算她感到受伤了,她根本就没有疗伤的时间,必须维持强悍。
她以为,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动摇她钢铁般的意志。
可是……她遇上了雷佑楠。
在他面前,她总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层层武装一下子被剥开,他看到她亟欲保护的真实自我,却不会取笑她,同时会包容她所有的蛮横。
她以为自己不会被寂寞打败的,以为自己坚强得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但是当他出现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并不是现在拥有的,让再多的公司转亏为盈又如何?回家等待的还不是只有冰冷与寂寥?
其实……她并不想成为别人眼内那可恨的女魔头,她只想成为某人心中最值得珍惜的琉璃,既晶莹剔透,也色彩缤纷。
然而,她有这么幸运的机会吗?
她能接受一些出乎她意料的人与事吗?
“我想成为你的支柱,在你有需要的时候为你遮风挡雨。所以,”他接着说:“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而且我也不会轻易被你骗倒。”
从第一眼起,他便看穿那颗包裹在层层厚重钢铁下的纤弱心灵,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她唯一的避风港,给予她想要的安稳。
“别信口开河。”她眼眸半垂,凝视他的胸膛。“这种玩笑……一点也不有趣!”
她明白打从自己容许他住进来的一刻起,沦陷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为什么他会一下子撞进她的心坎?让她连防备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抗拒、接纳,到现在的依赖,他的行为总是超出她预期,她根本没法子抵御。
“当然,因为我再认真不过了!”他呢喃。
他从来没有那么渴望得到什么,许多事物对他来说总是唾手可得,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可以将看上眼的据为己有,这种不需要任何努力便能到手的感觉并未能填满胸口的空洞,直到她的出现,让他生出一股难以弭平的渴望,令他就算被误会了,还是选择接近她。
“雷佑楠……”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本来到口的喝斥一下子化为乌有,在他的凝视下,她感到自己正一点一滴地溶化,再也回不到那本来坚硬的盔甲内。
“嗯,我在。”他小声地回应,鼻头轻轻地碰上她的,眸光没有半分的移动,继续与她四目相交。
少有与人视线胶着,那紧锁自己的目光,让心脏不规则地律动,也令她怯懦得想调开视线,却又贪婪地不想错过他美丽的眼眸。
矛盾的想法像一颗颗石子撞进心底,最后她合上双眼。
但,还是感到他灼热的视线,以及吹拂两颊的鼻息。
她……知不知道此时合上眼的意思是什么?无瑕的脸蛋因为他的欺近而染上一丝粉红,柔嫩的唇瓣微微噘起,一副等待被人采撷的模样。
再也按捺不住,他吻住了她。
她先是一愕,但随即邀请他更进一步。
这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轻柔的亲吻,仿佛她是易碎品般,他每个动作都柔如棉絮,并且触碰了心底最深处,引发强烈的颤动,迅速向全身扩散。
“嗯……”她发出微喘,力气在亲吻的过程中都被他抽光,两膝再也没法子支撑身躯,幸好被他环于腰背的大手扶住,才不致跌坐地上。
……
欢愉像绚烂的花火在眼前激烈地爆发,她疯狂地迎合他每一个动作,扭腰配合着,两手环上他的颈项,小嘴吐出诱人的音节。
望见她投入的神情,他更是卖力地取悦她,当她向自己索吻之际,他配合地与她紧紧交缠,两人的气息不分彼此地混在一起。
室内的温度不断攀升,yu/望像不知餍足的猛兽,支配着两人的感官,疯狂地榨取对方的热情……
终于找到人了!
看着征信社送来的文件,雷佑桦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分别,酷酷的样子似乎没有因眼前的文件而有丝毫的波澜。
“看什么?”没有敲门便直接入内的是他的孪生妹妹雷佑嘉,她一把抽走他眼前的文件,快速地阅读,在看毕后又道:“犯不着这么做吧?他想怎么做,由他去便好了,反正他向来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身为雷家人,不可能如此没责任心,我们也不可能长期兼任属于他的职务,而且他应该了解跟康家的婚约是绝不能不了了之的。你这么宠他,只是助纣为虐,别忘了奶奶已经对他过分溺爱。何况,他现在象样吗?要是被人发现了,是多丢脸的一件事!”
堂堂万钧银行的三少爷,竟然跑去女人家当男佣?
“我没有认同他的行为,可是他为什么要避开我们的理由,你心知肚明吧?康家的婚约也不一定要他去执行。”雷佑嘉回道。
“他跟小柔再合适不过!”雷佑桦断言。“难不成这个女人够好吗?她比佑楠还要大三岁,根本就不适合。”
“年纪重要吗?”雷佑嘉好笑地反问。“你口中的这个人,还不是跟我们同年?人家是“泽田”的营运总监,在这之前她可是拯救了不少亏损累累的公司,避免它们清盘,如此亮丽的履历,我想任何一家公司都希望延揽这样的员工。”
“对,她的确办事能力一流,但不等于适合他,你应该清楚他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但是他对小柔向来都很好。”
“就这样?”雷佑嘉轻哼。“怎么说也是自小一块儿长大,会没自觉地亲近也很正常吧?不如说,有人没胆子去跟一个小自己许多年的人交往吧?”
对于这点,她实在看不过去。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尽力履行与康家约定的事。”雷佑桦伸手夺回文件。
“你喜欢掌控,但他并不是你的玩具。”她踱步至门扉处,在离开前突然回头。
“而且,这么做,你会开心吗?”
反问完,她随即转身离去。
第7章(1)
也不知是不是那晚的热情点燃了埋藏心底的情火,齐柏恩发现自己再也难以像以往般冷淡对待雷佑楠,每当他凝视自己时,心窝便会变得热烘烘的。
这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的感觉,对某人牵肠挂肚,只要他不在眼前,便会难以自制地想念他,但当他在眼前时,又怕被他发现自己拼命想隐藏的心思,矛盾的感觉教她有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见他,还是想回避他。
她只知道自己变得在乎他的举手投足,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勾住她全副心思,教她难以定下心神工作。
可是,她并不排斥这样的自己,她甚至想不起自己之前为什么可以那么拼命工作。
她不再像以前经常留守公司,也逐渐放手让下属处理更多事情,只因她越来越期待每晚跟他相处的时间。
倾听他在菜市场跟太太们争夺新鲜蔬菜的情节,商贩会看他生得俊美而给予折扣——这些事,她从不认为自己会感兴趣,然而看见他说得眉飞色舞,也不禁感到高兴。
但,她却难以面对这样的自己。
他是很帅,可是……她没可能喜欢上这种男人,没有稳定工作,就连他的背景也一无所知,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她明明……讨厌得很!
然而,她连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了,否则怎么会对他如此惦记?
“小柏?”雷佑楠推开了书房的门,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是两杯浓香咖啡,以及一盘刚烤好的饼干。“要不要吃饼干?”
“呃?”她愕然地眨眨眼,看着将盘子放下,并弯下身与自己平视的他,好一会儿才懂得反应。“待会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