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她没有令人惊艳的美貌,也没有傲人的身段,可是她在床上的反应是会令人沉溺其中的。当她陷入激情时,整个人会变得极为娇媚,全身上下的肌肤泛起惹人遐思的红霞,脸颊染上浓厚的粉红色,媚眼半张、小嘴呢喃娇喘,一副等待被人彻底疼爱的样子……
任晋之感到腰腹处忽地变得紧绷,好看的眉头迅速拢在一起。
她对他的影响力真是半点也没有减退,反而不断地倍增,偏偏她视他如洪水猛兽,只管逃离他身边。
心底突如其来地抽 动了 一下,只因看见她毫无保留地对着别人展露笑靥。
她的笑容……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灿烂,偏偏吝于向他展露。
他记得最初遇见她的时候,她犹带稚气的面容也是布满了笑意,在他面前,她从不掩饰情绪,她的心思单纯易懂。和她在一起,他不需要算计什么,
只要自然地与她互动,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而已……
那时候,她经常柏林、北京两边跑,加上繁重的课业,导致她日渐消瘦,有鉴于她的精神越来越委靡不振,他宁可她待在柏林完成学业才回来他身边。
可是他们的婚姻最终只维持半年左右。
如今,她已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应该说她只对他如此冷淡。
自重遇后,她给予他的回应就只有愤怒,她变得爱反驳,喜欢质疑他的动机,怀疑他的一言一行,对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抱持抗拒的态度。
他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找回那个会朝他绽放美丽笑靥的宁宁?
任晋之霍地站起来,铁青的脸色瞬间换上了笑意,走向聊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在她满是惊愕的目光下,环上了她的肩头。
“宁宁,这么巧呀?”说时,他刻意瞄了坐在她对面的文华乐一眼。
“呃……”夏宁不晓得该如何反应,她原本郁闷的心情因为文华乐来访才稍稍好转,可是在看见他走近时,围绕她的安稳氛围一下子又崩裂了。
尤其是他那副可怖的笑容,更令她觉得头皮发麻。
他……在生气?为什么?
在前来餐厅的路途上,她不是已经给他传了简讯吗……
不对,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儿?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但那儿太阴暗了,她什么也看不见,想到他有可能跟踪自己时,她感到胸口好像被什么梗塞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是?!”文华乐被任晋之瞪得有点不明所以,虽然这个陌生男子正在微笑,可是他很清楚对方的真实情绪是气极了。
这个男人跟夏宁是什么关系?文华乐暗想,竟然一副亲昵的态度。据他所知,夏宁应该是单身,跟爱情绝缘了。
“阿乐!”这时候,夏宁终于回过神来,格开任晋之的钳制,朝文华乐摇头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需要认……”
“喔……?”任晋之拖长了尾音,故意凑近她的耳畔呵气。“你肯定我无关吗?!”
她敏感地缩起肩头,一手推开他过近的俊脸,试图打圆场。“哈哈……阿乐,对不起,我想起有些事要办,所以……喂!你别扯——好痛!喂……”
正想跟文华乐道歉的她被任晋之一把拉离座椅,逼迫她跟着他离开餐厅。
文华乐看得一头雾水,不过却能肯定夏宁跟那陌生人之间并非毫无关连。
被拖离餐厅的夏宁,随即又被硬塞进车厢,她愤然地瞪着坐进驾驶座的任晋之。
“看什么?”发动车子时,他分神瞄了她一眼。
“我已经很尽责地事先向你说明今晚不回去吃饭,请问你凭什么阻止我跟朋友见面?”她对于这男人无赖的行径甚为不满。
任晋之语气不佳地说:“所以说你的记性真的很不好,你忘了跟我约定的事?要是让爷爷看见了他会怎么想?麻烦你记住自己现在的身分好不好?”
她还想反过来指责他?错的人明明是她,是她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偷偷见面!
“呵!”夏宁回以冷笑。“任先生,就算我真的是你老婆,也不见得不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吧?何况我不是啊,没记性的人是你才对,不过我也不介意重申一次……我只是答应在任老先生面前佯装你老婆,其他时候,我就是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到底要她说多少次才罢休?他又是凭什么以一副捉奸在床的丈夫口吻质问她,夏宁心中蓦然一动,随即又否决自己的念头。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吃醋?这种天方夜谭的念头实在太可笑了。
“谁晓得会不会有爷爷的老朋友看见刚才的情况?要是那个人误会了,在爷爷面前说三道四,我们的答覆又前后不一致,爷爷会怎么想?我跟你说,就算只有亿分之一的机率,我也不容许出现这种纰漏。难道你不晓得什么是以客户为优先吗?律师除了贩售专业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提供服务,让客户满意不是你的首要任务吗?”任晋之心口不一的回应。
尽管他明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可以用吃醋来解释,可是他竟然没法子说出口,反而净说些难听的话。
夏宁为自己刚才瞬间以为他是吃醋的念头感到羞耻,她以前不是承受过一次吗?全然被视作工具,用过以后毫不留情地丢弃……怎么会产生他为自己吃醋的想法?
她真的很笨!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很清楚他对自己的态度,将一切当作买卖,她便不需要担心自己会因为想起以前的片段而对他再次抱有幻想,更不需要将他貌似关心的虚情假意看得那样子重要。
“我明白了,我既然答应你的委托,就一定会尽力做好本分。”她边说边掏出戒指,缓缓地套住无名指。“任先生,我会好好戴住这只戒指,这样子你满意了吧?”
语毕,她别开脸,合上双眼,不想看见他得意的神色。
控制方向盘的大手僵了 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话太刻薄了。他明明是想好好地和她相处,让她明了他的真心,让她不再抗拒他的接近,怎么当他看到她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鸿沟,竟会气得胡言乱语?
看见她朝别人微笑,涌现胸口的是无处宣泄的愤怒,害他不管自己看起来如何蛮横无理,也只想将她带离现场。
他很清楚在她眼中,他已成了最差劲的坏男人,但他还是没法子管住自己,只因为心急地想阻止她与别人约会,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控她。
他……到底做了什么?
无声地反问自己,她刚才淡漠的回答,像是说明他们真的成了委托人与律师的关系,她会一个指令、一个行动,像机械人般完成他的要求。
这样一来,岂不是将她推离他更远?他真的笨得很!
一抹几不可察的歉疚于眸心掠过,他想跟她道歉,却担心会骚扰已合眼入睡的她。
最终,车厢中只剩下了死寂。
背着他合上眼的夏宁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却无力改变眼前的情况。
第5章(1)
这天早上,任家大宅格外的宁静,任晋之因为外地的业务出了点状况,正在书房进行视讯会议,而夏宁则百无聊赖地在客厅中翻着杂志,至于任历宏跟阿蔡两人刚在花园中进行整理。
因为太闷的关系,夏宁丢下了杂志往花园走去,在听见对谈的声音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阿蔡,你老实点跟我说,你觉不觉得阿晋跟小宁出了点问题?”任历宏边修前力盆栽边问。
“夫妻间偶然有些拌嘴争吵是难免的,别人说吵得越烈感情会越好。”阿蔡回应。
“他们现在是冷战,连吵起来的机会也没有,哪可能让感情变好?”任历宏叹气。“是不是我的病给他们压力了?”
“老爷,怎么会呢?他们的感情可是很好的,您不用担心。”阿蔡解释这几天看到两人相处的情况。
“是这样吗?”任历宏呢喃。“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连他们都忘记 了,所以我想在我还记得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恩恩爱爱的,最好能给我添个曾孙子,就算以后我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也没关系。”
“老爷,您别乱说,您的身体还很健壮……”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任历宏阻止阿蔡说下去。“吃药只是延缓病情,治标不治本。”
夏宁无法再听下去了,快步地折返客厅,当然也没有看见两人在她走后流露出得逞的神情。
她以为可以隐瞒得了,自从那晚被任晋之从餐厅逮回家以后,她这几天都按时回来,表面上与他维持夫妻关系,然而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说明了这不过是在做戏。
两人尽管共住一室,可是她都以沙发为床,拒绝跟他有任何接触。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这样便足以瞒下去,可是……刚才听见任历宏那满是自责的嗓音,她刹那间觉得自己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