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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捏了他一把,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夏珉岢看着她,满意地直点头。

  “你好,我是秦烨,崴儿的师父,他是我最骄傲的徒弟,可惜半途跑走。”秦烨摇头叹息,对此感到很惋惜。

  她抬头看见夏琮崴僵在脸上的尴尬表情,笑了出来。

  “我哪是半途跑走?当初是师父说我已经可以出师的。”结果回来之后还是医不好二娘,他这才躲到树屋去的。

  “不是指这个,后来我去到苗疆那边,见识到许多中原没有的药与毒,实在是大开眼界呐,你没到那边去真的可惜了。”这些年他就逗留在那里学习。

  夏琮崴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他学医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

  “秦大夫,那就麻烦你了。”夏珉岢抱着一丝期待,将床帷拉开,床上的人儿依然沉睡如昔。

  “师父,我完全查不出病因。”

  每个大夫都放弃了,有神医之称的秦烨云游四海,不肯为特定人物看诊,走到哪就看到哪是他的原则,请也请不来,若不是这样,夏琮崴不会千里迢迢直接去拜他为师。

  秦烨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替嬗妍把脉,半晌,他蹙着眉打开她的眼皮,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犹疑了下,接着再扳开她的嘴看着她的舌头。

  “飘雪……”

  “师父?”

  秦烨将嬗妍的手放回被内,替她垂下床帷,“她没事,抓几帖补药补补身子就行了。”

  果然,这已成了千篇一律的答案,而且他们也是每天这样做。

  “师父……”夏琮崴不相信真的连他也没有办法。

  “在苗疆有种叫飘雪的药,少量会让人昏睡一段时间,剂量重的话,会持续呈现濒死状态,这种药无色无香,在人体内也查不太出来。”秦烨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唯一的症状就是舌头发黑。”

  “师父的意思是我娘被下了药?”夏琮崴问。

  “她服的量极少,所以每隔几天就得再让她服一次药,这样才能使她这么长的时间都无法醒来,若不再服药的话,过几天自然会醒,就怕药性残留在体内无法排出,会有什么后果还不晓得,现在找出下药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他们思索着有哪些可能下药的人,但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

  艾以扯着夏琮崴的衣袖,他转过头来便看见她含笑的眼眸,会心地一笑。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是他的错。看来,一切都是庸人自扰。

  夏珉岢直觉地想到一个人,可是那实在是太荒谬了,他的正房夫人曾到过苗疆,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早已过世多年了。

  “就先这样吧,多注意接近她身边的人。”秦烨转转脖子,有点累了。

  夏珉岢决定接下来的几天不分昼夜,他都要陪在嬗妍身边,直到她醒来,就算有人想要下药也得先过他这关。

  夏琮崴与艾以两人走回湖边小屋,月夜早已过了一半,他们毫无睡意地坐在屋前的大石头上,月光银晖轻泄而下,湖面因风的吹拂掀起微微涟漪。

  “这块玉佩是我离开那天在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里找到的,一直找不到机会还你。”艾以拿出他的凰玉,想要物归原主。

  “那是你的。”夏琮崴的大手覆着她的手背,将她手中的玉佩握紧,然后再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一下,“这是夏家的传家宝,先给进门的媳妇,等我们的孩子大了再传给他。”

  “我都还没进门你就提到孩子,不嫌太快了点?”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笑着问。

  “不会。”因为他不会等太久。

  环在她腰上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渐渐往上移,她没有拒绝。

  夏琮崴轻吻着她的眼、鼻,温柔地攫住她红润的双唇,反覆吻着,没有狂野热情,纯粹而孤独的灵魂纠缠着彼此,轻轻的、柔柔的。

  艾以以为他会更进一步,可是他没有,这次她反而有些失望。

  他看在眼里,暗自窃喜。

  “你不想我停下来?”他抚着她的小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感觉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

  “我……”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心里的声音却说着她不希望停下,她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感到不安,却又期待着想要接受他的温柔,复杂矛盾的意念交杂着。

  “我不知道。”她无法回答他。

  “可是我不想停下来……”夏琮崴眼底布满情欲,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痛苦,他呼吸急促地将头埋入她的颈窝,闷声问道:“你这辈子是不是非我不嫁?”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她双颊微红地点头,“嗯。”

  “我这辈子也是非你不娶。”他抬头,细吻轻落在她的脸庞,像是许诺。

  艾以闻言,为之动容,眼眶泛红。

  “所以……可以吗?”他停下动作,深沉的黑色眼瞳直直地望进她泛着泪光的迷蒙双眼,等着她给他答案。

  “……嗯。”她躲进他的怀中,替因如此大胆的回答而羞窘的自己找一个藏身之处。

  得到她的肯许,他温柔地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他的房里……

  第7章(2)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是夏琮崴的母亲晓晴夫人的忌日。

  也许没有人记得,他却永远不会忘记。

  走到后山,夏琮崴在一座墓前停下,放下手中他刚摘的花,合掌祭拜。

  童年的记忆没有消失,也不会有消失的一天,他只是选择全部接受,也因此能自在地活着,就算回想也不再难过。

  每年这个时候,他总会在祭拜过后静静地坐在墓前的树上,陪着她一整天,今天也不例外。

  没有人声的吵杂,只有鸟儿啁啾与微风吹过的声音,时间仿佛就这么静止不动。

  整个上午只有寥寥数人前来祭拜,时间一久,以为会一直存在于记忆里的人,始终还是会在无形中逐渐消失、渐渐淡忘,这就是人性,他早知道的。

  脚步声缓慢接近。

  谁来了?

  夏琮崴低头看了看,他所待的这棵树枝叶浓密,不仔细瞧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李嬷嬷?

  他有些诧异于眼前所见之人。李嬷嬷是二娘的奶娘,与娘一直处得很不好,但对他很好,每当被娘打之后,他总会跑去找李嬷嬷,而她也会唱着歌哄他入睡,在他童年里算得上是温暖回忆的代表。

  李嬷嬷会前来祭拜母亲,让他颇为吃惊。

  她没有在墓前停留太久,转身便往山的更深处走去。

  她一个年岁已高的老人家,没事怎么会往深山里走?

  夏琮崴想装作不在意,可是隐约嗅到一丝不对劲。

  待李嬷嬷走远,他随手拔了一片叶子贴着嘴唇,吹出哨声。

  远处天空盘旋的一只鹰,飞了几圈后缓缓降在他的手臂上。

  他对它说了几句话。

  曜展翅飞去。

  “在哪啊?怎么找不到?”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艾以真的可以确定——她,迷路了。

  已经在这多住了好些天,想走又走不了,有人吩咐不准任何人带路让她们离开,她几乎可以确定是夏琮崴搞的鬼,想当面问他,结果一大早他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四处问人,最后是范尚杰晃过她面前时跟她说,她才知道今天是夏琮崴母亲的忌日,所以他会在后山他母亲的墓前待着。

  这几天,每个人都用一种虽然含着笑意但说来又很怪的眼神看她,她穿女装有这么奇怪吗?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啊,她原本的衣服全都被他丢了,只能穿他准备的衣服。

  路上遇到艾府的船员们,他们先是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接着又露出安慰不已的神情,她都快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幸好没有人问起她为何女扮男装这事情,因为她压根懒得解释。

  最高兴的人非巧儿莫属,她等小姐恢复女儿身已经等太多年了,抱着她又叫又跳的。

  等艾以终于走到后山之后,她发誓,回去一定要拿把刀把范尚杰大卸八块丢到湖里去喂鱼。

  什么叫作直直走上去,等看到刻着川字的大岩石再右转,没多久就会看到了?

  她是直直走没错,可连个鬼都没看到,更不用说什么刻字的大岩石了。现在她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四周都是树,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从哪边上来的,要下山谈何容易?

  “只好碰碰运气了。”她无奈地叹气。

  艾以漫无目的走着,也许等晚一点会有人发现她不见而出来找她。

  走着走着,她觉得有点累了,停下脚步休息一下,赫然发现眼前有处山洞。

  这是山洞吗?居然有门?

  她惊奇地看着前方那有门的洞穴,又看看四周,怀疑在这罕无人烟的地方会有人独自居住。

  门微微开着,她好奇地探头进去看了一下。

  有桌椅、柜子,还有一大张放着被子的木板。

  是床吧?她心想。

  艾以走进山洞,挺干净的,表示的确有人居住在这。

  “这可奇了,大哥住树屋我就觉得奇怪了,还有人在山洞里造房子啊!”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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