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经理……”她们的声音充满了无助。
方博霓充耳不闻地越过她们,洗了洗手,拿纸巾擦干手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里面瞬间爆炸了。
“她有没有听到?”
“她会不会记住我?”
“天呐,她怎么会在这里?”
方博霓笑著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助理小咪走了进来,“经理。”
“嗯,什么事?”
“没有啦,恭喜经理你新婚快乐。”小咪嘴甜地说。
方博霓笑了笑,“谢谢。”
“经理,你不放假吗?”小咪好奇地问,将行程表放在了桌上,“这是今天的行程表。”
“知道了,你出去吧。”方博霓低头看著行程表,点了点头。
小咪只好收起好奇心,离开了办公室。
方博霓皱了一下眉,暗自疑惑,度蜜月真的很重要吗?她想了一会,仍不改初衷,度蜜月就是浪费时间,有那美国时间度蜜月还不如好好工作。
中午她拿著包包到外面吃饭,到公司门口时看见了方博志,她目不斜视地直接越过他,方博志却开口了,“刚结婚就来上班,你还真是勤快。”
方博霓顿了一下,头也没有回,冷傲地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你这么为公司奉献,真是谢谢你。”方博志一手插著裤袋,一手拎著外套,潇洒地站在她的身侧。
方博霓倨傲地侧过头,微微一笑,“为他人做嫁衣这种傻事我是不会做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人了。
方博志的脸色稍稍不好,他曾经只能是个私生子,要不是梁冰死了,方田又娶了他妈,他这一辈子就有可能摆脱不了私生子的身分,可即便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显摆,他仍是不满方博霓那副跩跩的模样,更何况她刚才明确地表达了她做的一切不会白白让给他。
方博志嗤笑,扭头回办公室,如果她有本事,那他们可以较量一番,看看谁更适合继承方氏。
方家人也许不是好人,他们也有给对方使绊子的时候,但他们很清楚内部恶斗只会让别人有机可乘,还不如来一场光明正大的竞争,能者居之。
方氏公司的后巷有一家日式料理店,方博霓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找了角落的位置向老板点了一份炒乌龙面,安静地喝著茶等著,过了一会,香喷喷的炒乌龙面就送到她的前面,她慢慢地吃著,吃完之后她付钱离开。
回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她疑惑地看著那抹越走越近的高大身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找岳父谈些事情。”魏楚学轻轻地说,他这一次是应方田之邀来方氏谈一个合作案,来之前他没想过要打电话跟方博霓说,谁知竟意外地在门口遇见了她。
他身边跟著邢易,邢易一脸好奇地看著她。
“哦。”方博霓点点头,倒没说什么,方田找魏楚学谈的肯定是生意上的事情。
邢易边跟在后头边看著眼前这两个人,心里感叹,他们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外表登对,只是他们相处时也太静默了吧,从公司门口走到电梯里也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弄得邢易尴尬不已。
直到方博霓到了办公室的楼层,她随意地对魏楚学说了一句:“我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
而魏楚学则是淡漠地应了一声,邢易一时哑了似的,张著嘴想说话,例如说总裁夫人慢走之类的,可方博霓走得太干脆了,他连发个音的机会都没有。
“把嘴合上,难看。”魏楚学瞄了他一眼,提醒了一句。
邢易委屈地撇了撇嘴,“总裁……”
第2章(2)
方博霓开著车子回家,结果习惯使然,差点就开回了原来的住处,她慌乱地掉头,这才回了至今还有点陌生的家。
公寓里安安静静的,一片黑暗,她打开灯光,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身后喀嚓一声,她转过头,是刚回来的魏楚学正关上了门。
方博霓喝光了水,往书房走去,公寓有两个书房,一个是她的,一个是魏楚学的,魏楚学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到自己的书房里,他们两个就宛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连招呼也不打,各过各的生活。
方博霓回来之前就吃过饭了,她不会煮饭做菜,而魏楚学也没有要求她做一个贤妻良母,那她就继续维持原来的生活。
她坐在书房里认真地看文件、打报告,三个小时之后,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站了起来,扭了扭腰,看一眼时钟,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她将文件整理放好,接著她关了灯走出书房,客厅暗暗的,可以看见魏楚学书房门边透出的光,她并不意外。
魏楚学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且也肯付出努力,她之前就听别人说过他是工作狂,当时她自诩工作狂,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但现在她佩服他了。
新婚之夜去书房工作这种事情她做不到,结婚那天繁琐的程序弄得她快累死了,而他却一脸镇定,可见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工作狂,再说她有时会因为爱美去做美容、逛街,她却不曾见过他有什么休闲活动。
方博霓洗了澡后出来,卧室仍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被折成条状,放在大床的中间,起到了完美的隔离作用。
“哼,这样看你有什么话说。”她忿忿不平地自言自语,早上他神情自如,可她仍是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不屑,当她是瞎子吗。
她躺在床上时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了,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黄脸婆,她很少会到十二点才睡,她关了灯,唯有落地灯散发著温暖的灯光伫立在角落,默默地守护著。
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著了,今天她睡得很浅,所以魏楚学一躺下来她就醒了过来,她沙哑地说:“动作轻点,你吵醒我了。”
刚躺下的魏楚学一愣,“嗯。”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一点了,她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每天都这么晚睡吗?”
魏楚学睁开双眼,晶亮的黑眸在黑夜中不含疲惫,反而显得很精神,“嗯,不算晚。”
不算晚,是指这个时间睡不算晚还是说今天他睡得还算早?
方博霓闷哼一声,将头埋进了枕头里,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不看看你现在的睡姿吗?”
她现在的睡姿……她抬高头,待看清情况之后脸一下子红了,她睡前规规矩矩地正仰躺在床上,而现在她侧趴著睡觉,一腿还跨越了她原先自己用来划清界线的那条薄被。
“你自己认为你的睡姿如何呢,嗯?”魏楚学的语气没有讽刺,淡得像白开水似的,却激起了方博霓的怒火。
“你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跟我讨论睡姿吗?”方博霓气呼呼地说。
魏楚学却以一种惊疑的目光看著她,“你弄错了,我是因为工作到现在才睡。”
方博霓瞬间无语,很直接地转过身,忽略他就对了,过了半晌,她没有睡意,轻轻地转过身,发现身边的魏楚学已经睡著了,他闭著眼睛,呼吸平稳,她突然幼稚地想,难道只有她睡姿不好,他就不会打呼、不会磨牙之类的吗。
基于这种不服输的心态,她认真地盯著他看,昏暗的灯光之下,因距离很近,她可以清清楚楚地观察他的五官,直挺的鼻梁,有型的薄唇,麦色的肌肤,闭著的眼睛在睁开时锋利无比,此刻则蕴含著沉静之雅。
这是一张怎么看都妖孽的脸,方博霓想著魏楚学的风流事迹,却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印象,高三那年,她除了学校的课业还要学习公司事务,所以那时候的她不像同龄的女生将目光放在帅气的男生身上,相反的,她的眼睛辨别不出帅与丑。
那时候的她太过早熟,看那一群像猴子似的男生只觉得他们幼稚无聊,每天不是想著耍帅把妹就是打架逞凶。
对魏楚学的印象就是一个负责的班长,他们说话的次数不多,渐渐地认识到他这个人是在跟魏氏集团有接触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几把刷子,将魏氏集团经营得蒸蒸日上。
其实就现在而言,她还是对他陌生得很,即便他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妻,她仍是不了解他,她认识的是身为班长的他,身为魏氏集团总裁的他,而私下的他……他们也没有私下时间去了解对方。
他们的婚姻是一份合约,而她一点也不憧憬婚姻生活,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模式她还满适应的,什么都没变,生活没变,她自己也没有变。
她不懂妈妈梁冰的忧郁症,如果是她,她会选择离婚,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把命搭进去呢?也许她铁石心肠,就像此刻,她面对著什么都好的魏楚学,她也仅是觉得他长得不错,配自己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