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然地瞪著身上的男人,“魏楚学,滚开!”
魏楚学动了一下,将头埋在她的颈肩里,过了一会抬起头,眼里一片清明,坚实的双臂撑在她的耳边,看著她一脸的不耐,哑著嗓子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方博霓一听他说这个,她就更火了,要是他压著她睡时她稍稍挣扎,他就用某种方式让她没有力气逃开。
方博霓才不理他,直接推开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到浴室洗漱了,魏楚学也跟著下了床,正要用客房的浴室时听到方博霓的干呕声,他的眉头一皱。
“怎么了?”他推开浴室的门,看著她俯身在洗手台上,一脸的苍白,他的眉毛也打了一个结。
“没事……”她对他挥挥手,漱口之后拿著毛巾擦了擦嘴角,“我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魏楚学想起她确实是常常胃不舒服,“我帮你预约陈医生,你到时候过去看看。”陈医生是魏父的好友,魏家人身体不舒服都会找陈医生看病。
“不用啦,就是胃不舒服而已。”方博霓深吸一口气,手按了按胃部,“早上起来有点反胃,我以前也会这样。”
魏楚学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你自己注意。”说著就去客房的浴室洗漱了。
方博霓擦了护肤品,化了淡妆,走出来的时候魏楚学已经走了,她下楼开车到公司附近买了早餐,踩著高跟鞋走进公司。
她刚坐在办公桌前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往日闻著香喷喷的早餐今天却让她一阵恶心,她不舒服地呕了一声,眉头一皱,将早餐远远地推远了,最近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揉了揉胃,按下内线,“小咪,端一杯热水给我。”
过了一会,小咪就端著一杯热水进来,“经理,你的水。”
“谢谢。”方博霓接过来喝了一口,温热的水让她稍微舒服了些。
小咪看著方博霓的脸色有些苍白,“经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嗯,胃有些不舒服。”方博霓不在意地说,“对了,让靓妹把这一次的预算报告给我。”
“经理,靓妹来大姨妈了,肚子痛,今天请假一天。”小咪为难地说:“不如让大嘴做?”
方博霓一愣,拿在手里的杯子一不注意就倾斜了,水顺势而下,惊得小咪乱叫,“经理,水倒出来了!”
方博霓慢一拍地放下杯子,小咪慌张地拿著纸巾替她擦著沾水的裤子,“经理你没事吧?幸好水不烫,不然要是伤到怎么办。”
方博霓傻傻地说:“没事,你先出去吧。”
“哦,好。”小咪不解地看著方博霓,摸了摸头出去了。
方博霓瞪著那杯倒了一半的水好一会,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脸,“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
她的月经向来不准时,她也没有特意去记时间,但是小咪刚才的话让她惊醒,她月经好像有两个月没有来了,早上起来莫名地想呕吐……
她的额头随著深思开始冒汗,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汗,随即正襟危坐著,心跳因为这个猜测狂猛地跳著。
魏楚学一直有做避孕措施,但那一次在魏家他们没有做避孕措施,而且那天他还特别狂猛,她两手捧著脸颊,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知所措。
这远远超出了她的计划,这个小孩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她慌得东想西想,下一刻她猛地回过神,不停地做著深呼吸,淡定、淡定……现在还不能慌,她只是猜测,猜的也不一定准,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却再也没有心思工作了,她向小咪交代一声就拿著包包离开公司。
方博霓去药局买了验孕棒,在看到上面出现的线之后她狠狠地一咬牙,又拿出其他牌子的验孕棒一个一个地试。
半晌,她无力地坐在公司里的洗手间里,无奈地看著显示相同结果的验孕棒,过了好久她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整理好仪容与心情,走出了洗手间。
她打电话预约了一位妇产科医生,接著回到了办公室,小咪看到她的时候,恭敬地问:“经理,大嘴已经做好预算报告了。”
“嗯,我知道了。”冷静下来的方博霓缓慢地走向办公室,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就等著明天医院的检查结果了。
惊慌失措过后,她摸了摸还未凸起的小腹,心中一叹,来都来了,现在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打掉吗?她没有这个想法,虽然baby来的时间不合她的计划,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不是固执己见的人,没有强迫症地要求自己,所以想通后她不再慌张,反而拿起桌上的预算报告看了起来。
不过想到这个baby的由来,她在心里把魏楚学大大地记上一笔,不守信诺的男人,太可耻了!
第4章(1)
第二天,方博霓去医院作检查,也落实了心里所想,晚上回到家,魏楚学已经在家里了,她嘴角冷冷地勾起一抹笑,走到魏楚学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进来。”
在家还弄得像在办公室一样,方博霓哼了哼,走了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说。”魏楚学示意她先说。
“我怀孕了。”
话音刚落,书房里一阵蓦然,她紧盯着他英俊的脸庞,却失望地发现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色根本不可能,这个男人的伪装能力太好了,就连她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此刻他的黑眸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黑色的眼里蕴含着深沉,仿佛最浓厚的笔墨,瞧不清墨色之后的意味。
方博霓累积的怒火一下子攀升到了喉咙,恶狠狠地说:“说好不生小孩,现在怎么办?”她在找一个宣泄口,而非真的要怎么办,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生下,只是她现在站在理这边,再怎么撒野也没有关系。
良久,魏楚学才缓缓地开口,只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难发现他的嗓音是愉悦的,“生下来就是了。”
方博霓气炸了,“那合约算什么,狗屁哦?”
魏楚学的太阳穴抽了一下,“胎教……”
“现在还没成型,胎教什么!”方博霓语气不善地说,为什么他知道她怀孕了还这么一副淡定模样?看得她火气更大。
“多久了?”他问。
“快八周了。”
魏楚学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有边的大掌撑在她的腰后,空出来的另一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应该是那一晚有的。”
“你也知道。”她拉高声音,“避孕措施一向是你在做!”
魏楚学轻瞟了她一眼,明显地不开心了,“我从来没有带女人回家,房里怎么可能有保险套。”
“没有保险套你还跟我做!”方博霓一脸的不满,那晚她被他折腾得第二天差点下不了床,所以她压根忘记保险套的存在了。
魏楚学又瞟了她一眼,眼里有着诧异,显然这个女人已经忘记她自己做过的好事,她那晚那样的挑衅,他怎么可能忍,何况还喝了补汤,气血旺盛,难免比平时还激动些,虽然在没有任何避孕措施下跟她发生了关系,他自己也很意外,失控几乎不曾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夫权不容挑衅。”他颇为凉薄地说,就像他不是始作俑者。
很好,归根究底就是她踹了他下床,弄得他上火,方博霓拉开他的手,“很好,那就……”
“你敢说试试看。”他说了不容人挑衅,她仍是使劲地踩他的底线。
上一次说分床的惨烈经历她不想再重复一次,她深吸一口气,言笑晏晏地说:“我现在怀孕了,要是你把孩子压扁了怎么办?”不过是分床,她还没说要分居呢,他凭什么不准。
魏楚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我在才好,免得你自己滚下床伤到就不好了。”说实话,他知道很多人私下的一面很与众不同,却没见过反差这么大,这么有趣的。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方博霓时,看过不少美女的他也难得惊艳了,清纯与高傲矛盾地出现在她身上,但那时他们却从来没有在一起做事过。
想来也是他们性格中那相似的一部分,他们都太爱自己,都太霸道,所以各有各的小团体,只是出了社会,经历不同了,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了,于是相似的他们走在了一起。
但他们之间跟爱呀情呀没有关系,仅仅是一对夫妻,还是最冷情的夫妻,在听到她说有baby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吃惊,接着就是油然而生的责任感。
“我怎么可能自己滚下床。”方博霓没好气地说,两眼闪着火光,恨不得宰了他,她想出口气,结果被他弄得更气,得不偿失。
魏楚学扬扬眉,“吃饭了吗?”他皱着眉,想起她早上动不动就会呕吐。
他突如其来的关心真让人受宠若惊,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们结婚也有几个月了,他可从来没有问过她有没有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