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结婚两字太沉重了,虽然他是真心喜欢薇瑛,两人也同居了好一阵子,但是就这么结婚,似乎太早了些。
而他也不想这么离开薇瑛,薇瑛是他见过最适合自己的女人,除了家世背景类似,她的生活步调也和他相同。常煦说不出自己的妻子应该是怎么样的人,但至少她会让他想去安慰、想去疼惜,这不就够了吗?
大手伸向她的腰际将她往身上揽,闻着她的发香,常煦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无误,薇瑛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我的酸梅姑娘,可不可以不要再吃醋了?”如果薇瑛只是醋劲大了点,他还能接受,只不过每次她不高兴,他连带着也不会好过,还是赶紧消除她的疑虑比较重要。
“常煦,如果你不懂得尊重我的想法,我很难和你相处下去。”薇瑛觉得自己的信心已经瓦解殆尽了,她有时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她早该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男人了。
也许真如常煦所说的,那只是跟朋友之间的小聚而已,但是一次两次她容忍,可他的次数未免太多了,她的不安难道他都不以为意吗?
打从两人在—起到现在,她不曾和男性友人一起出游过,就算和朋友出去也是一群人,可是常煦并不是如此。她已经告诉过他,她并不喜欢这种情况,常煦要是真在乎地,应该会避免这些事才对啊!
“薇瑛,你应该要多给我一点信任的。”既然他肯让薇瑛住进自己的屋内,就表示他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了她的存在,到底他还要为那几杯咖啡解释多少次?
“我觉得是你在向别人释放一些汛息,就算你无心造成别人的错觉,但我觉得这是不应该的,如果你哪天真的让别的女人误会你是有意的,那该怎么办?到时候你伤害的就不只是我而已。”薇瑛背对着他,轻声的说。
“请你相信我好吗?那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常煦躺上床将她转向自己,发现她眼里有着不确定的眼神,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和她对望着。“再说我们两个一直都处得很好不是吗?你若为了那几杯咖啡硬要结束我们的关系,你觉得这值得吗?”
“所以你还是不认为那有什么错……是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和缓,却毫无悔意。“你可以为了去喝几杯咖啡惹我生气,你这样要我怎么相信你呢?我不明白你和那些女人哪有那么多话好聊……”
“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应该要相信我啊!”
提出结婚两宇,薇瑛应该可以放心一些吧!他们是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眼看着两个人的日子过得不错,结婚这事是迟早的事,她不用担心自己还会对外发展,想脚踏两条船得有劈腿功才得以踏得成,而他不觉得自己有练劈腿的想法。
“常煦,我不认为我们应该结婚,如果我对你一直没有信心的话,结婚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再说,你很清楚如果我们结婚,想离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薇瑛忧心的说。
两家人都好面子,如果王子和公主结婚以后不是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是以离婚收场,就算王子跟公主接受了,其他人能接受得了吗?
“你该不会是不想嫁给我吧?”
“我只是不认为我们已经到了论及婚嫁的地步。”
“你已经在这里赖了半年,现在却说不想嫁给我?”
常煦脸上有着调皮的笑,但不得不承认薇瑛的话让他松了口气。事实上他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结婚不结婚其实无所谓,结婚说穿了只是想让大家安点心而已,有没有都不会改变现状。
薇瑛无奈的扯出一笑,在她对于未来感到忧虑的同时,他却可以肆无忌惮的跟她开玩笑,可见要找到一个可以了解自己的人很难,但常煦宁可去找他的老朋友谈论他的心事,却不曾听她说过心事。
两个人之间如果连这都不能说,结婚是不是太梦幻了点?
“我在想你会不会是因为整天都待在家里,所以比较容易胡思乱想,要不要我帮你找些资料,比如去上一些手工艺之类的课程,你也许会多点事情忙。”常煦提议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找事情做的。”薇瑛拉上被子,将自己紧密的盖着。
即使常煦温暖的身子就紧靠着她,她依旧担心身体会因为心情的冰冷而冻得她一夜无法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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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瑛平常唯一的工作只有早起帮常煦做便当,因为有次情人节她亲手做了一桌菜,可是常煦怎么都不肯相信那是她做的,为了证明自己还有点才艺在,第二天开始她就做起了便当,除了证明自己真的会做饭以外,她觉得为心爱的人做便当是件浪漫的事。
不过薇瑛不认为自己只能当个煮饭婆,尤其常煦将她吃醋的表现解读成是因为她太闲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她也开始考虑起是不是应该从常煦身上转开些许注意力?
那样会对她比较好。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不应该每天缠着对方,常煦说得没错,他有他的朋友,而她打从回台湾到现在,从来没想去拓展属于自己的社交圈,也许她该为自己做点努力,要不然她连气他跟其他女人出去的权利都没有,老是被讲成是自己太无聊才乱想,这让她觉得很不是滋味。
“你今天要出门吗?”常煦问道。薇瑛不像平常那样陪着他用餐,反而一副准备要外出的模样。
“你可以顺便载我出门吗?”她将长发往后绾了一个时髦的发髻,用蓝白条纹的发带击住,搭配一套浅蓝色的上衣和牛仔裙,看起来相当有夏日气息。
“你想去哪里?”据他所知早上九点以前应该不会有百货公司营业吧?
“我要去面试,就在你公司附近。”
“面试?”常煦放下刀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对啊!”薇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的打扮感到满意。“你好了吗?我可以走了。”
“我不记得你有跟我提过你要找工作的事?”他的声音变得很冷淡。
“是你建议我找点事做的不是吗?”薇瑛停下动作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我说的是你可以去上才艺课程,并不是找工作。”
“喔。”她从来没见过他脸上出现那么多的不满,而且那些不满是针对着她来的。
“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讨论一下呢?”他们两个即将成为夫妻,这应该算是很重要的事吧?为什么她没知会他一声?
“我以为你的意思是我整天无所事事,才会胡思乱想造成你的困扰,我只是想让自己有点事做,你那些女朋友不也是每个人都有工作吗?”她的语气有些委屈。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那些人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为什么要用那种字眼去形容他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陪别人的女朋友喝咖啡?”
“她们也没有男朋友。”他那些朋友都是单身贵族,每个都是时尚都会型的女子。
薇瑛看着他没再说话,但她的眼里写着:你不就是吗?
“我们需要一大早就吵架吗?”如果薇瑛一直拿这件事出来吵,吵一辈子也吵不完。
“我自己搭计程车。”薇瑛拿起皮包就往外走。
“薇瑛!”常煦从后头抓住她的手。“你以为你可以去工作吗?要是奶奶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那是我的奶奶,不是你的奶奶。”
“我们就要结婚了。”她现在把她的家人和他划清界线是什么意思?
“你从来没有求过婚,我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不是吗?”她淡淡的反问。
“你以为工作那么容易?你一个月的薪水会有多少,两万?三万?你买衣服、看电影、听音乐会一个月花的都不只五万块,你现在想去找工作,你以为你可以过那种生活吗?”
“别人不是都这么过的吗?”
“那是别人,不是你!”
“我跟他们一样。”
“你不一样!”
“我可以让自己变得跟他们一样。”
“好。”常煦放开她的手。“随你怎么闹,我要去上班了。”
他脸色一冷,拎起公事包就往外走。
随着大门关上,薇瑛觉得自己的心也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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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常煦说得没错,求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薇瑛从来没有工作的经验,回到台湾后,家人不愿让她出外工作,反而帮她报了一堆烹饪课、家事课,没有多久她经由家人安排认识了常煦,陷入热恋后她也没有心思去想工作的事,直到现在。
如果能请家人帮她安插一份工作就好了,但是家人不喜欢她出去抛头露面,一定不可能答应,尤其奶奶认为女人后应该要在家相夫教子。而以常煦的态度,他更不可能帮她安排。
原本只是想让自己有点事做,最近她开始思考起未来的方向,尤其在“结婚”这两字听多后,她的不确定也跟着增多。和常煦同居是事实,这时代相恋的男女住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她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常煦,这都是她自愿的,但结婚是另一回事,那意味着彼此都得对对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