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尧缓缓地扣著西服的扣子,看都不看那个男人一眼,“我记得在那之前,某人已经跟我说过三次,他想要克丽丝。”所以,请不要这个也拿出来说嘴。
“记性那么好干嘛?”雷诺喃喃地抱怨道,然后,像是突然想到某件高兴的事情般很快地抬头,“所以为了感谢你一直都这么帮我,我今天有送一件礼物给你。”
他停下动作,在穿衣镜前平静地望著雷诺,“礼物?”
“你看到之后,肯定会感激我的。”他笑著挥挥手,迅速地往外走,“好好享受,不要太感动了,有空来帮我多做几个手术就好,我先走了。拜拜。”
不到一分钟,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严君尧没有理他,拎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刚好是六点钟,他家猫儿今天是六点半下班,现在开车过去,刚好可以接她。
他完全没有把雷诺说的什么礼物放在心上,其实,想也知道雷诺会送什么样的礼物给他,不过漂亮的女人,他严君尧可不缺。
不过,当他走到停车场时,望见那个慢慢转过身来的美丽女人,还真是有点点吃惊。
他们互相望著,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美人徐徐绽开笑容,娇媚万分,“嗨,尧,好久不见。”
温文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唇边,“裘安。”
她踩著诱人的脚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手臂轻轻地搭上他的,“尧,我很想你。”
他含笑望著她,裘安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仅容貌长得出色,最重要的是,性格很让他欣赏。
她是约翰里斯医院的脑科医生,医术非常精湛,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能在专业领域这么出色,而且还不是靠她的美色,这一点已经让严君尧另眼相看。
她是严君尧一向非常喜欢的类型,绝艳的五官、妖媚的气质,既冰冷又热情,两种极端的性格,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他们相遇的瞬间,就已经产生了火花。
严君尧当时是真的欣赏她,甚至有点点地喜欢她,只不过,还来不及擦出更强烈的感觉时,裘安就非常有个性地选择去非洲做志工医生。
她很独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跟严君尧认识的那些光有美貌、没有什么智慧可言的女人,是很不同的!所以她在他的心中,自然也不一样。
想到刚才雷诺那个暧昧的笑容,再看著裘安那动人的容颜,他了解地笑了。原来所谓的惊喜,就是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下的飞机,雷诺告诉我,你在这里,所以我直接就过来了。”她一步一步地近他,笑得特别有风情,“尧,我是特地选在今天回来。”
他细细地打量她,即使一年没有见面,她依然美得过火。
“尧,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去年在机场,你给我的那个吻。”她一根根美丽修长的手指,顺著他的手臂往上,搂住他的脖子,“我也没有忘记,你承诺过我,等我回来,会给我更棒的吻。”手指抚上他的嘴唇,轻轻地抚摸,“现在,我来索要礼物了。”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她真的很会接吻!灵活的舌,娇嫩的红唇,在他唇上柔媚地轻吟,还有她身上诱人的香水气息,浓浓地笼罩住他,他没有伸手推开她,任她吻著。
他们吻了很久,终于她松开他,娇娇地喘著,艳丽的红唇像是最妖的毒药般,勾人地看著,“尧,你的唇一直都让我难忘。”
他淡淡一笑,抚著她的肩,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裘安,一年没见,你的吻技退步了。”
一年前,他们暧昧,他们有感觉,在机场那个吻是热烈的、勾人的,但今天,同样的她,同样那么美丽,却已经让他失去了那种激情。既然她没有变,那么变的那个是他吗?
第8章(2)
旁边传来的细微响声,让他抬眸,一抹清新的绿色,就站在离他们十公尺左右,定定地望著他。
她的表情,有著愤怒、有著伤心,还有著痛恨,瞪著他,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严君尧!”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急切解释,他只是走上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笑著对她说,“怎么不等我过去接你?”
汪甜紧紧地握著手里的盒子,紧得她感觉到硬硬的纸壳刺得她的掌心生疼,她厉声地质问他,“她是谁?”
他依然笑得很平和,与她的激动,截然相反,“裘安?梅斯特,约翰里斯医院的脑科医生。”
“你们刚刚……”她哽咽著,说不出话。
“接吻!是的,猫儿。”他很平静地帮她把话说完,“怎么了吗?”
怎么了?他问她怎么了?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接吻,他竟然还问她怎么了?
“尧。”裘安走过来勾住他的手臂,“你们在说什么?”他们讲的是中文,她一句也听不懂。
汪甜感觉一股鲜血直冲脑门,她瞪著那双搭在他身上爪子,感觉到理智以惊人的速度离开她的大脑,“严君尧,你把我当什么?”
她把手里的盒子,狠狠地摔到地上,用力地踩著,洁白的奶油,褐色的巧克力酱,还有松软的蛋糕,色彩缤纷的水果,通通在那一瞬间糊得一团,就像此刻狼狈的她一样。
他不爱吃甜食,唯一会吃的,就是带著苦涩滋味的巧克力慕斯,她偷偷地学了好久,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才能做出这么一个完美的蛋糕,而他却连打开的机会都没有。
他微皱著眉,看她失控,表情越来越冷,“汪甜,你任性够了没?”
他说她任性?他以为她在跟他闹,跟他使性子?
抬头,狠狠地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楚告诉他,“我们完了,严君尧,告诉你,我们完了,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转身,她走得很快、很快,好像生怕他开口挽留,自己就会一点骨气都没有地留下来。
可是,一直到她走远离开,她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莫名地,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掉下来,越掉越多、越掉越急,她拼命地走著,与街道上成双成对的情侣擦身而过,最后终于崩溃。
她蹲在地上,大哭出声,像是孩子失去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一样委屈。
*****
整整一个星期,汪甜没有去上班、没有出门。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明明早上还像天堂一般,到了下午就被打入地狱。那么宠她的严君尧,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会不会他只是逗她?像以前那些坏心的捉弄一样,在她生气之后,他又会抱她入怀轻声哄著?可是这次她都已经生气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
说是完了,她真的是气昏头了,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跟他分手的。
每天、每天,她都在哭,哭得累了就直接睡过去,但就连梦里都在抽咽。
她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啃著干硬的吐司时,竟然没有觉得难吃,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吃到一半,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
每次手机响起来,她都像发疯般地冲过去,可是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
她尖叫著把手机丢得老远,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哭,门铃响了,她不想去理,外面的一切,好像都跟她无关一样。
闭上眼睛,他微笑的容颜就浮现在脑海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想他,非常非常地想他,思念像刀,一下一下刻上她的骨,让她痛不欲生。
她想要见他,哪怕只是一眼,都可以,想念磨掉了她的怒气,磨掉了她的自尊,她就是想要去见他一面。
于是,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七天之后,汪甜跳了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努力将自己打理得漂亮,然后去他的家门口等他。
严君尧打开房门,就看到那个可怜的小家伙,穿著粉色的外套,站在门口,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猫一样。几天没见,她瘦了很多,以前圆润的脸蛋变尖了,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那种突然浮现的强烈心痛,让他眼眸变得复杂起来。
这几天没有她在身边吵他、闹他,他非常地不习惯,感觉生活中少了很重要的东西,怎么填都填不满,但也给了他时间去想一些自己以前从来都不会想的事情。
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那天她失控的画面……一个吻,就将她逼成了那样,他跟她在一起,会不会最终让她伤得更深?
汪甜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出现,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她却只会傻傻地站在那里掉眼泪,望著他。
他走过来,抱著她,“猫儿,怎么会瘦了这么多?”
熟悉的温柔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引来她更多的泪水,她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他将她抱进房里,搂著她,轻声安抚著。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