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邢天与恍然。「妳已经知道露儿是我的人?」
她点头,「我都听露儿说了。」
他淡淡一笑,「看来这回我得好好的奖赏她……」
「您怎么奖赏她都行,但绝对不能纳她为妾喔。」她当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故意说这种醋劲十足的话,只是为了闹他。
邢天与蹙眉一笑,「本王只要一个妳就够……」话未说完,他似乎感到不适,皱起眉头。
见状,裴美乐忧心问:「怎么?哪里疼吗?」
「没什么,只是体内还有些热。」
「您刚醒来,还很虚弱,别说太多话,您先休息一下,我去请高太医来。」说完,她便要起身。
「不。」邢天与抓住她的手,「有些话,我想跟妳说。」
「我们以后多得是时间说话。」
「就是要现在。」他很固执。
裴美乐笑叹,「好吧,您想跟我说什么?」
邢天与定定地凝望着她,眼底满是浓情,「语默,我爱妳,哪怕沧海桑田,人事全非也不会改变。」
听着他这番话,她原已暂歇的眼泪再度溃堤。「我想信,我知道,我、我也好爱您……」
她靠近他,泪水滴落在他脸颊的同时,深情的唇瓣也已印在他的嘴唇上。
「谢谢您,谢谢您回到我身边。」
尾声
在太医院休养多日后,邢天与回到硕亲王府,再过不久,邢天修自西北返京,随他回来的还有岑君山与岑语浩父子俩。
得知邢天与中毒几乎丧命,邢天修亲自领着岑君山父子赶赴王府探视他。这是裴美乐成了岑语默后,第一次见到「父亲」。
岑君山是个武将,性情拘谨严肃,初见时,真的让人有种望而生畏、难以亲近的感觉。但没多久,她便发现他是温暖的慈父。
他不善言词,但她感觉得出来他是多么疼爱这唯一的女儿。她忍不住想,若当初不是她宿在岑语默身上,岑语默如今应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若真如此,爱女心切的岑君山将如何承受丧女之痛?
原来她的穿越,能为这多人带来希望、带来改变,原来她的存在有如此重大的意义。
立秋,大审下来,邢天乐被拔其册封头衔,没收其封地,撤其皇藉,眨为庶民,在京城近郊以耕种维生,终生受到监控。
范汉新及范娇儿父女流放西北,终其一生为奴为婢。至于其他共犯分别流放四方,修筑各项防紫工事各十年或二十年,刑期不因十年一次的大赦而缩减。
至此,邢天乐的旧势力及残党消灭殆尽,再也不能扰乱国家。
至于邢天与所纳六名侍妾之父兄,在此次政变谋反之中都未参与,因此她们也都没受牵连,裴美乐才知道邢天与不足没碰过许寻香,就连赵飞红等人也都仍是清白之身。
大审结束后,邢天与依各自的要求,让她们分别回到娘家或是改名换姓,展开全新的生活。而在这之中,她最为关心的还是与窦啸天两情相悦却无法结合的许寻香。许寻香在离开硕亲王府后便音信全无,让她十分牵挂。
政局稳定,满朝文武心向共主,国内一片富足详和,邢天与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安心地跟她过起幸福快乐的小日子。
这日,邢天与不在,裴美乐一个人在偌大的王府里闲晃,晃着晃着便来到了寂静无声的安乐苑,这里还是打扫得十分洁净,却再也不见往日的欢声笑语,忍不住叹了一声。
突然,一双臂膀自她身后轻轻围住了她的腰肢,她吓了一跳。但很快便知道是他,她对这双手太熟悉。
「下朝了?」她顺势往后一靠,偎进那温暖的怀抱。
「嗯。」邢天与微低下头,在她发上轻吻一记,「妳在叹什么气?」
「我只是在想,」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安乐苑,又是一叹,「我跟飞红、寻香她们在这里有过许多快乐的日子。」
「妳觉得孤单?」他问,「要不我把她们都找回来陪妳?」
「千万不要。」她急忙转身,「她们终于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很替她们高兴。只是……我特别想念寻香,飞红她们安顿好后都有托人来信,让我知道她们过得很好,只有寻香音信全无。」
「这么说来,妳最想念的是寻香?」他笑问她。
「她年纪最小,我是真把她当妹妹看,」她垂着眼,幽幽地说,「不知道她现在回到娘家过得如何,虽说她是清白身子,但别人会不会——」
「她并没有回娘家。」邢天与打断了她。
「咦?」她抬起头,面露疑惑,「她没回娘家,那到哪里去了?」
他一笑,「当然是嫁人去了。」
「什么?」她瞪大眼睛,十分惊讶。
只见邢天与眼底闪过一抹黯光,然后一个弹指,发出响亮的声音。
「姊姊……」
突然,自圆拱门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裴美乐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许寻香怯怯地自拱门后走了出来,而在她身后跟着的竟是窦啸天。
「寻香?窦副教头?」裴美乐惊呼出声,眼眶泛泪。「天与,这是……这到底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让她自己告诉妳吧。」邢天与深深一笑。
许寻香跟窦啸天走上前,立刻跪下。「谢王爷及王妃恩典。」
「快起来,」她扶起两人,惊喜地看着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妃,这全是王爷的安排,」窦啸天说,「王爷给了寻香一个全新的身分,我们也已经成亲了。」
「欸?」她非常讶异,「成亲?真的吗?」
许寻香羞怯的点了点头,「姊姊,我现在不是官家千金许寻香,而是来自永德城许记香烛铺的寻常民女。这一切都是王爷为我跟啸天安排的,我们在前些日子已经成亲,没告诉妳是因为——」
「我明白,寻香。」她打断了许寻香,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恭禧妳,我很替妳跟窦副教头高兴,真的。」
她能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低调,毕竟寻香曾是硕亲王的侍妾,如今有了新身分,能过上平凡的日子,自然得跟过去斩断所有的联结。
「对了,你们现在住在哪儿?」她急问,「找个时候,我去看看妳。」
「语默,这妳就不必费心了。」邢天与轻搭她的肩,「他们夫妻俩今天就会搬进来。」
闻言,裴美乐又惊又喜,「搬进来?」
「姊姊,」许寻香也难掩喜色,「王爷已经跟京捕处调来啸天担任他的带刀侍卫,还让我们住在安乐苑里,以后我们天天都能见面了。」
「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两颗眼珠子瞪得快蹦出来了。
转过头,她看着一旁的邢天与,而他正温柔地对着她笑。「不用每天望着空荡荡的安乐苑唉声叹气了吧?」
裴美乐感动不已。他一声不响的安排这一切,为的就是看见她绽开笑靥?老天呀,她真的是太幸运也太幸福了。
一个冲动,顾不得窦啸天跟许寻香在,她扑进邢天与怀里,两手环抱住他的颈子,快速在他两边脸颊亲了两口。
此举认向来从容淡定的邢天与愣了一下,难得露出腼腆神情。
「天与,谢谢你!」说着,她快乐得在原地转了几圈。
邢天与揽着她,爱怜笑叹,一旁,窦啸天跟许寻香也相视而笑——
※※※※
深秋之时,福姬太后召邢天与及裴美乐进宫。
福姬太后在朝仪宫里摆宴,把两个儿子、儿媳以及一票孙子孙女们都召来共聚天伦。膳毕,裴美乐被几个皇子公主们团团包围,催她为他们说好听的故事。
她说了「青蛙王子」跟「拇指姑娘」的故事后,福姬太后便打发了孩子们,拉着她往茶室去喝荼。
雅致的茶室中,福姬太后、邢天修、慕华皇后、邢天与及裴美乐共五人,悠闲地饮着刚从南方而来的蛮茶。
「语默,真是抱歉,每回妳进宫,总让孩子们烦妳。」慕华皇后一脸抱歉。
「一点都不烦,我很喜欢孩子。」她是真的喜欢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自个儿生几个玩玩?」邢天修若无其事地问,瞥了邢天与一眼。
「我们悠哉快乐的小日子过得正好,不急着弄几个小萝卜头来捣蛋。」邢天与啜了口茶,四两拨千金的回应。
福姬太后露出忧心的表情,睇着裴美乐平坦的肚子,「话说回来,大审也过了四个多月了吧?语默呀,怎么妳的肚皮还是没动静?」
福姬太后这么一说,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肚子,「呃,这……」
肚子争不争气她不晓得,但是没灌溉,树苗是不会茁壮的。
大审结束,她跟邢天与也过了几个月的幸福小日子,可不知为何,邢天与至今还没碰过她,她虽疑惑,但也不好主动问些什么,女人问这种事,总觉得羞人。
不过又话说回来,邢天与跟范娇儿睡了一年,也没见范娇儿肚子大过,难不成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瘾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