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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抱着刚买来的一袋栗子,边吃边说:“主子是天盛商行的老板,多少会树立敌人,你又即将成为夫人,多一层提防少一层顾虑,这也是为主子着想。”

  街上人潮拥挤,她专心注意四面八方的情况。

  冯怀真听了点点头,说得也是,万一她出事必定会影响观羽,这可不是她乐见之事。

  难得有机会上街,下一次不知是何月何日,冯怀真把握机会仔细找寻上次会光顾过的酸梅摊子。

  “你改吃酸了?”琥珀好奇地问。

  “不是,我注意到观羽喜欢吃酸,所以想买些酸梅给他,不仅开胃,对身体也好,你要不要试试看?”

  琥珀一脸嫌恶。“不了,我最怕酸,你给主子就……”

  话未尽,敏锐的琥珀注意到似乎有人正在偷看她们,她不着痕迹地搜寻,不过对方显然技高一筹,让她找不到人。

  “琥珀!琥珀!怎么了?”

  “没有,我刚刚在想事情……挑好酸梅了吗?”

  冯怀真摇摇头,说:“我上次买的那个摊子没来,这家的太甜了,他一定不喜欢。”

  “那我们还是先回去下次再来。”她不敢冒险让冯怀真遇上危险。

  “怎么了吗?”

  “有人跟踪我们。”

  冯怀真跟着紧张起来。“那我们快点回去。”

  正当两人欲返回严府时,一辆马车在街上疾驶,瞬间冲散街上的人群,冯怀真与琥珀也被隔开在路的两边,由于这辆马车行经之时没有减缓速度,因此造成两边摊子乱成一团,叫骂声不断。

  “怀真!怀真! ”琥珀急着寻人。

  “我在……”冯怀真看见她,正要喊时,突然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回头,瞧见一张陌生的脸,跟着注意到这人从脖子到手背全是烧伤的痕迹。“你是?”

  “小姐,我是石拓,你不记得我了吗?”

  “石拓?”她的记忆中完全搜寻不到这个名字。

  “是的,小的以前在冯府工作,是冯府的长工,你是冯府千金冯怀真。”

  冯怀真没想到会在街上遇见过去熟悉的人一时愕然。“抱歉……我失去记忆,不记得了。”

  石拓一脸忿忿不平地说:“果然没错!小的就猜小姐可能失忆了,不然怎会和严观羽在一起。”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因石拓这句话而绷紧。

  “那是因为……”

  “怀真!怀真! ”

  冯怀真连忙转身应道:“琥珀,我没事,我在这里和……”再转过头时,眼前已没了石拓的身影。

  “你刚刚和谁说话?”琥珀紧张地问。

  冯怀真心一紧,随意找个理由搪塞。“没什么,只是有个人向我问路。”

  “嗯,我们快回去吧。”琥珀抓着她的手往回走。

  冯怀真心里惦记着刚刚那句话——

  小的就猜小姐可能失忆了,不然怎会和严观羽在一起。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不该和观羽在一块儿吗?

  她的过去究竟发生什么事?

  严观羽回府后,琥珀尽责禀告白天发生的事。

  他知道怀真有隐瞒,便想试着让她说出经过。

  “怀真,今天你出门了是吗?”他进门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冯怀真抬头看着他,猜想应是琥珀全盘托出便点头。

  “来,先喝口热茶墨惊,琥珀说你回来后便心神不宁,是不是在街上出了什么事?”

  冯怀真捧着茶喝了一小口。

  “我在街上遇到一个人,他说他是以前冯府的长工。”

  严观羽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冷测,随即又敛下。“是不是叫做石拓?”

  冯怀真一脸吃蓦地望着他。“你也知道他?”

  “是啊,其实我很早就在找寻和冯府有关的人,最近查到一名冯府的长工,不过……他似乎走上歪路。”

  “什么意思?”

  “记得上次商行的船被劫吗?虽然是海盗所为,可背后操控的人正是石拓,我甚至怀疑当年冯府的那场火与他有关,因此正在着手调查他的背景,以及他这些年来的动向。怀真你说他找上你,那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依石拓当时的表情以及口吻应该是要说出对观羽不利的话,她现在却不知该不该说,怕说了会让观羽误会自己怀疑他。

  严观羽垂下眼眸,低低叹了口气,说:“我晓得你失去记忆,对过去一无所知,自然不知该听信于谁,若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看你的样子应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先睡一会儿吧。”

  冯怀真放下杯子紧抓着他的手。“观羽我相信你!我只是怕说了你会误会我相信石拓的话……”

  “傻丫头,我怎会误会,夫妻间若无法信任,也难走完一辈子,不是吗?”

  冯怀真点了点头。“石拓说他料想我必是失忆要不然……”她真不知如何说完最后那句话。

  严观羽笑笑地接下去说:“他是不是说要不然你怎会与我在一起,是吗?”

  “你怎么知道?”

  “他劫我商船,害我意图明显,刻意接近你必定也是这目的,既然企图书我们失和,自然会这么说。”

  “难道冯府的那场火真与他有关?”

  “这个需要调查方能确定,毕竟我不希望冤枉无辜的人,只是他在背后指使海盗劫我商船,这事我不会轻易善了,希望你能体谅。”严观羽一席话说得公正客观又不失情理,教人无法反驳。

  “你禀公处理……就好。”毋须比较她理所当然相信严观羽多一些。

  真怪,头有些量,眼皮也沉重得似要阖上,她有这么困吗?

  “那就好,唉,本来我希望能给你好消息,没想到石拓针对我而来也企图将你卷进来,这点我就无法饶恕了……”严观羽默默注视她不对劲的模样,伸手护住她,防止她摔倒。“怀真,你怎了?”

  “头晕……”

  “可能是累了,躺一会儿吧,我会在这里陪你。”那杯茶里他加了能令人昏睡的药粉。

  原本还打算硬撑的冯怀真听他这么说,一时宽心,整个人随即昏厥在他怀里,严观羽将她安置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随后才步出房间。

  石拓是个麻烦,似乎针对他而来,不但劫他船还试图影响怀真,原本他还想先了解情况再做决定看来此人……绝不能留。

  有时,他宁可错杀也不能错放,以免后患无穷。

  “奉刀。”

  程奉刀无声无息来到严观羽身后。

  “杀了石拓。”不该留的,万万不可留。

  “是。”

  第6章(2)

  严观羽一得知王爷即将抵达北凉城,随即领着冯怀真离开,随行者仅琥珀一人,而婚期暂且往后延。

  冯怀真虽感不解也没有抱怨毕竟一路南下有吃有玩,比一直被困在严府好太多了。

  由于这趟行程没有终点亦无归期,他们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游历,避过一山又一河,完全不受束缚,自由自在。

  冯怀真也显得轻松惧意许多,即使两人尚未成亲,也乐意挽着他的手当他的小娘子。

  只要是冯怀真喜欢的严观羽毫不手软,立刻买下,然而他买最多的还是她暂时戒不掉的甜食。

  她嗜甜,吃甜食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喝水般自然,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她的胃是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吓得他目瞪口呆,甘拜下风之余,也不得不感叹地希望她最好早早戒了这不良习惯。

  “观羽,我可以买礼物送人吗?”

  “当然可以。”

  “我和施施姊说好了,等她孩子出世,我就要当干娘了,身为干娘的我不能小气,得送点特别的礼,你不是说这儿盛产玉石,玉石有趋吉避凶的功用,应该很适合小娃儿佩戴。”

  “你喜欢小孩?”

  “喜欢啊!不过当初没想过嫁人,又想要有个小孩来疼,所以觉得当个现成的干娘也不错。”

  “为何不想嫁人?”

  冯怀真搔搔脸蛋,一脸为难地说:“因为我每次想到‘喜欢’这件事便会胸口郁闷,难受得不得了。”

  严观羽凝视她痛苦的表情心疼不已。“喜欢我也会让你难受吗?”

  她眨眨眼,不希望他担心,便扯了谎言。“起初会有一点点痛,后来就不会了。”

  真相是后来的甜蜜冲淡不少痛楚,只可惜仍无法根除这种诡异的病症,她也只有为爱继续勉强自己。

  严观羽扣紧她的手,眼眸凝出的温柔永远是治疗她苦痛的最佳药方。

  “倘若喜爱我会让你难受,我只能自私地请求你为我忍耐,因为我再也不愿失去你。”他的眉间透着浓浓的惆怅以及不忍。

  若她会痛,他应放手,只是曾经痛过后,实在不愿再体会一遍,他只好对她自私。

  冯怀真微微歪着头,含笑道:“我也不想离开你,观羽。”

  有痛亦有苦,可都不足以改变她喜爱这男人的心意,为他,她愿意忍耐一切折磨。

  两人相识一笑,继而走到附近的一间馆子里。

  馆子的装潢很特别,不像其他普通馆子,有些摆设十分奇异,像是关外的风格,卫珩有时也会到关外,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特别的东西送冯怀真,见识多了,她自然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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