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韵文侧过头。「男主角来了,是不是?」
「怎么办?茹娟不会是临阵脱逃吧?」真是糗,头一回替人作媒就出状况。
何韵文只得站起身坐到冉曼珩身旁的空位。
冉曼珩朝简爱玲挥了挥手。
「韵文,只好由你上阵了。」
「嗄?」
被赶鸭子上架的滋味并不难受,因为男主角实在太优了,何韵文直呼--赚到了。
等到相亲宴散会之后,吴茹娟才来电话,告知她已回到家。
(曼珩,对不起。我记错时间了,我以为是明天晚上,看了行事历才知道是今晚。)她觉得很过意不去。
「简协理送韵文回去了,替你制造的奸机会全泡汤了。」
吴茹娟沉默。
「你还好吧?茹娟。」
(我不是很好。)她叹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
冉曼珩发觉吴茹娟显然正在挣扎着要不要讲,这不像平日的她,反而比较像是为情所因似的。
(其实,我并没有忘记时间,我是故意的。)
冉曼珩拧了下眉心,「原来你并不喜欢我替你安排的相亲啊?」她恍然大悟。
(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瞒了你们一阵子,是因为之前一直不是很确定他的感受,如今我们已经谈开了。)
冉曼珩先是错愕一笑,接着满口祝福:「那很好啊,恭喜妳。我们是好朋友,还这么害羞!是谁?我认识吗?」
(是马颂廷,韵文也喜欢的人。)
冉曼珩十分震撼。「我不确定韵文还喜不喜欢他,我看她今晚和简协理聊得十分契合。」
(曼珩,我是不是很贱?)
话筒传来吴茹娟低泣的声音。
「茹娟,别这么想。男未婚、女未嫁,没人能阻止你们相爱。韵文那边,我替你说去。」
安慰了吴茹娟一会儿,冉曼珩才挂上电话。她联想到自己与容海尧的情感纠葛,只想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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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冉曼珩约了何韵文吃早餐。她因为昨晚哭泣和辗转难眠,眼眶略微浮肿,可恶的容海尧,全是因为他!
「好久没吃烧饼和油条,滋味特别好。」何韵文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茹娟和马颂廷现在走在一起了,你不介意吧?」
闻言,咬了一半烧饼的何韵文,突然停住咀嚼的动作。
「妳很介意?」冉曼珩有些担心。
何韵文喝了一口豆奶,润了润喉后道:「他们保密的功夫还真是到家,我们都没有察觉,我以为他爱的人是你。」
「介意吗?」她问第三次。
「说不介意是骗人的,只能安慰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茹娟怕你生气不理她。」
何韵文扮了个鬼脸。「如果妳没把简召璋介绍给我,也许我真的会很生气。」
「现在不生气了?」可见昨晚的相亲宴十分成功。
何韵文喜孜孜地道:「怎能让你们专美于前呢?假若我和简召璋成了一对,以后我们两家就可以相约同游了。」
「两家?」
「是啊。简家和容家,容先生不是已经向你求婚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何韵文继续进攻她的烧饼,嘴里塞满了东西才说:「容先生告诉我的,他还向我要了一张你在大学校门口照的相片,还问了你的一些事。」
「原来他找上了你。」她喃喃自语。
「而且他还答应让我采访他,时间由我安排。」
唉!大家都是赢家,只有她是输家,身分地位所带来的方便原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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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曼珩在容氏一楼大厅看见冉蔷薇。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无法形容心中的讶异。
「你能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不靠你,我一样有办法进容氏。」冉蔷薇扬起不驯的下巴。
「既然如了你的愿,就要好好做知道吗?」
「废话,还用得着你教吗?」
她从识别证上看出蔷薇的工作是三楼文书组的打字员。可她记得蔷薇的打字速度并不快,勉强毕业的她,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找不到适宜的工作?。
「我们是姊妹,不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不论她怎么做,好象都得不到蔷薇感激。
「你和我又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有些敌意很正常啊。」
此时,简爱玲正好经过两人身边。「曼珩,新进同事啊?」
「我妹妹。」她简单介绍。
「妹妹?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当然不像,我比她漂亮多了,将来是要嫁入豪门的。」她根本懒得甩冉曼珩的朋友,反正没什么搞头,不用多花心思。
「好大的口气!」简爱玲一向吃软不吃硬。
「这个世界是属于美女的,像你这么平凡的女人还是不要有太多意见。」
「唷--你是三楼的打字员是吗?志气倒是不小,想爬上打字员组长的位置是不是?凭你的资质大概花个二十年就够了,要努力喔!」
简爱玲朝冉曼珩眨了眨眼后,便转身离去。
气得直跺脚的冉蔷薇不服气的嚷道:「她是谁?这么嚣张!」
「嚣张的人是你,爱玲是容先生的机要秘书,得罪她对你不会有好处。」
冉蔷薇瞪大了眼。「机要秘书也没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容先生的情妇。」
「情妇」这个字眼,刺伤了她的心。
「妳怎么可以这样讲爱玲?她在容氏可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哼!我的后台也很硬,会挺我的;万一出什么事,自然有人会替我解决。」
「只怕到时候,那个人同样自身难保。」
「妳咒我啊?我没那么衰啦。大不了再经营别的人脉,这里的高阶主管不少,好色之徒一定也不少。」
「你别乱来!」她轻斥。
冉蔷薇哪里听得进去,正所谓忠言逆耳。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什么T大高材生,我还以为是什么副理、经理,理字辈的人物!把自己说得高高在上,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一说完,扭着俏臀便走人。
第八章
是不是爱一个人都得承受这样苦涩的煎熬?
容海尧发现自己遇上一个难以捉摸的对手。
她若即若离、欲拒还迎。明明曾在她的眼眸深处捕捉到眷恋与柔情,转眼之间竟成漠然?
为什么?他不解,真的不解。
他曾有几次冲动想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摇醒她,要她正视他的一片痴情,可她高傲的模样又让他不禁怯步。
「容先生,珊岚找你,中午是不是要在远企订个位子?」简爱玲问道。
「华兴科技的吴董几点来?中午还有时间用餐吗?」
「一点十分,应该有时间用餐。」
「好吧,珊岚难得来,你也一块吃个饭。」
他突然不想和珊岚独处。最近,她似乎情绪不太稳定,见了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了,我约了曼珩。」
「约了曼珩?」他沉吟片刻,「是纯吃饭还是有事要聊?」
「是哥哥的事,替哥哥作媒,想知道有没有希望。」简爱玲语调轻快地道。
「替召璋作媒?」他心中警钟大响,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我哥是个闷葫芦,我不替他追女朋友,他恐怕很难脱离王老五的行列。」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妳要替他追女朋友?」
「是啊,哥哥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像个幼儿班的孩子。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帮他一点怎么行,毕竟对方也是T大的才女之一,可不能怠慢人家。」
简爱玲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席交代不清的话误导了容海尧。他竟然误会简爱玲替哥哥作媒的对象是冉曼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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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的容海尧在和程珊岚用餐时老是魂不守舍。
「海尧,你今天奸像不太对劲。」
「会吗?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又忙着处理跨国企业的并购案。」
「我觉得你的表情像是正在思念着某个人。」她说。
他有些狼狈地顿了下。
「哪有什么值得思念的人?」他自嘲地道。
「其实有个人可以思念,也是种甜蜜的滋味。」
她又是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常常思念海航是吗?」他很自然的问。
她凄楚的看着他。「我很想回答我是常常思念海航,因为我明白我只能思念他。只有思念他,才符合大家的期盼。」
「你当然可以有其它的答案,我并没有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你。你有权利对别人投注感情。」
「我有权利吗?」她黯然一笑。「要不是这里是禁烟区,我真想来根烟。」
「你最近烟瘾变大了。」他发现。
「刚嫁入容家时是一天一根烟;海航走了之后一天半包烟;现在则是一天一包,烟瘾是变大了。」她拧了下眉心。
「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他察觉她的异样。
程珊岚闭上眼,泪珠由眼眶滑落。心似双丝绸,中有千千结,难以启齿的话,教她如何说起。
「珊岚,怎么哭了?」他吓了一跳。
她缓缓张开眼。「海尧,爱一个人有没有错?」
「你爱上了谁?」他递上面纸。
「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她终究要说出口。
「谁?」
她先是摇头,然后悲戚地道:「我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