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时间,总会有些交涉……”她说跟他们不熟,他实在不太相信。
“你错了。”夏萝晃了晃纤细的食指,“基本上呢,我跟他们的关系就是金钱,他们给我一支手机和一个户头,专门派遣认为跟汇钱用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我只知道他叫银狼,不过想也知道,那只是个代号。”
“那支手机是否能交给我?”他精明的挑出可追查的线索。
“别浪费时间了,我家已经被入侵过,那支手机的号码也被撤销了,而且他们每次拨给我的号码都是不一样的,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的啦!”她也有好奇心,不过对方显然不想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连她也防备得紧。
“入侵你家?”难怪她会这么听话,任由艾莲处置,因为她原本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那你还回那屋子搬东西,难道不怕……他对你下手?”
“你是想说杀了我,同时毁灭证据吗?”她说得直截了当,他其实不需要说得如此含蓄。“不会很怕耶!因为我又不是星灿集团的人,怕什么?”说不定到现在亚曼达还以为她只是被掳走罢了。
“你还想继续帮那些人做事?”他变得警戒。
“没办法啦!我已经失去跟他们的联系了,不过我需要钱,所以如果有人要我为他办事,然后付高额的酬劳,我就会做。”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换取金钱的交易,如此简单。
“即使做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甚至草菅人命的坏事,你也无所谓?”
她抿着唇,不搭腔。
“难道你都不觉得残忍?”她那毫不在乎的态度令他有些愠怒。
“什么叫做残忍?什么又叫做善良?这也是见仁见智,如果我做的每件事情都站在别人的处境想,那我呢?谁会为我设想?如果哪一天我穷到变成流浪汉,或是路边的乞丐,又有谁会对我伸出援手?”她讥讽的回嘴。
“你的思想太偏激,你还有家人保护着你,还身怀特殊技能,要饿死,没那么容易。”傅拓丞推了推眼镜,音调不高不低,却传达出沉重的责备以为,宛如在对子女说教。“到目前为止,你所做的坏事,其实我们可以把你送进警局法办,艾莲小姐放过你,是念在你父亲与艾氏的深厚交情。”
“是吗?还真是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呀!”夏萝讽刺的撇了撇嘴角,“可惜我一点都不怕警察,在我的印象中,你们也没有实质的证据。”
“你……”傅拓丞冷冷的睇着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海扁女人的冲动。
“我的确是用催眠术做了很多坏事,不过你觉得有多少人会相信?就算我也不毒害过人,但我使得毒,除了夏氏的人之外,没人能查出成分,进到警局,我装傻到底,甚至还可以反咬你们污蔑,你觉得谁胜谁负?”她虽然语带挑衅,却也是事实,之所以这么嚣张,也是因为关于夏氏的经典传承充满了不可思议,催眠术在国外虽然获得证实与流传,在台湾却像是一种神话,至于夏氏的毒物,都有一个特性,残留在体内的毒素半个钟头之后就会完全溶解,然后经由血液被空气蒸发,中毒迹象人在,毒素成分却无人能解。
“星灿集团并没有要与你为敌的意思。”傅拓丞觉得这句话也是在提醒自己,偏偏她的个性骄纵又泼辣,实在是考验他的耐性。
“我知道啊!你们不会拿我怎么样,因为你们想对付的人是亚曼达。”夏萝很聪明,知道艾莲收留她,并不表示真心欢迎。
不过无所谓,她只要过自己的生活,别再回到父亲的身边就好,她受不了那种孤僻又乏味的生活,不要她的人生是被拘留在平淡的色调中度过。
傅拓丞无法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即便他的忍耐力再强,都受不了她那吊儿郎当的态度。
“你将会暂时住在这里,但是目前情况紧迫,亚曼达会有什么动作都还不知道,我必须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你出外走动的时候,务必要通知我一声,让我陪在你身边。”
夏萝嘴里的花茶差点喷出来,“哇靠,你分明是想监视我。”
他青筋跳动,“我说了,是保护。”
“鬼才信你!喂,你要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呢!”
看见他站起身,大步离开阳台,她赶紧尾随在他身后,为了争取她的自由。
“我有名有姓,不叫喂。”她的礼貌是都被狗叼走了吗?
“傅拓丞!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好不容易才从山上逃出来,你这种监视法,跟我父亲有什么两样?”她绝对不想要被一个个性与父亲九分相似的男人管。
“你应该怪你自己,而且夏伯父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们管理了。”
她暴跳如雷,胸前的怀表也跟着跃动。
他想起她卓越又可怕的催眠能力,伸出手,直接抓住链子,将沉重的怀表夺了过来。
“土匪!那是我的!”随身的宝贝被抢走,她更加心慌,顾不得一切,立刻冲上前。
傅拓丞眼明手快,将怀表收进口袋。
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法移动他那粗壮有力的手臂,更别说是抢回怀表了。
没错,只要十秒,她可以催眠一个人,甚至可以用很高明的方式让对方不知不觉的中毒,然而,一旦没有毒,也没有怀表,她就只是个柔弱无力的女子。
“只要你别顽皮,我就会还给你。”傅拓丞露出“看你表现如何”的淡漠表情,然后拨开她的手,踱回房间,关上门。
“傅拓丞,我讨厌你!你这个王八蛋、臭鸡蛋!”她气得大吼,猛跺脚,觉得自己真是倒楣透顶。
胸口少了习惯的重量,她整个人觉得非常不对劲。
傅拓丞这个笨蛋!
第2章(1)
其实夏萝会这么偏激,不是没有原因。
夏魁在离开艾氏之后,与爱妻来到偏僻的深山上,盖了栋简单的屋子,决心过着与世无争的朴实生活。
夏魁是个性格沉稳又择善固执的男人,深山在肥沃的土壤除了能够种植蔬菜外,甚至可以栽种炼药用的材料,偶尔到市场卖菜、卖水果,还会替老年人们免费看病,如此善良又淳朴,没想到会生出一个活泼又顽皮的女儿。
妻子因为难产而过世,夏魁对夏萝的管教十分严格,像是印证了“严府出厉贼”的道理,夏萝既叛逆又贪图新鲜,满脑子都是梦幻想往,她讨厌菜市场里呆憨的男人,学校里愚蠢又幼稚的男同学只会令她想远离,她有好多想做的事情都碍于严肃的父亲而不得不封闭压抑,直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了,偷偷离家出走,直到第二年才写信与父亲报平安,免得父亲担心。
如今过惯了繁华的都市生活中,要她回山上,更是不可能的事。
转眼间过了四年,她也深刻的感受到都市里黑暗的一面,她知道自己拥有的能力有多好用,也明白像亚曼达那样的奸商只是想利用她罢了,但是无所谓,她要的只有金钱,谁给钱,她就帮谁办事,简单明了,她不需要太多的善良,四年来,她唯一感到亏欠的,就只有符铃。
确认了符铃在阎京笙的身边找到幸福,的确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报应是她也被星灿集团的人抓到了,不过她不会乖乖的任人处置,她需要自保的能力。
“夏萝小姐,午安。”
夏萝睡醒,梳整好头发,一走出房间,就看见温和有礼的圭介,当下情绪跌到谷底。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知道圭介是傅拓丞的保镖,没跟着主人去上班,在这里跟她道什么午安?
“傅先生怕小姐起床会饿肚子,特地让人准备了午餐。”圭介与一般印象中的保镖不太一样,外貌斯文温教,身高也只刚好一百七十公分,不过稳重的态度的确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气息。
夏萝不悦的打量着圭介,视线大胆又充满审视的意味。
圭介不由自主的感到毛骨悚然,“小姐要用餐了吗?”
“好啊!你陪我去吃饭。”她大方的勾住她的手臂,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变,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不想要吃那个人准备的东西,我带你去吃好料。”
“不……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意外的接触让圭介诚惶诚恐。
“那你陪我去吃嘛!”她才由不得他抗拒,硬是将他拉出门外。
“夏……夏萝小姐,我可以自己走,请不要这样!”碍于傅拓丞的命令,圭介不能随便离开她的身边,但是这样拉拉扯扯,真的很不好看。
“害羞什么?让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女生拉着你,很有面子的,好吗?”
“可是……”圭介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
夏萝的确有着姣美娇嫩的外表,但是……他小心的扫视好身上的桃红色娃娃装,上头还印着猫咪的图案,以及她用那桃红色的大蝴蝶结圈绑的小甜甜的发型……老天爷,被路人看到,会以为他诱拐未成年少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