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没见到想见的人也就算了,多年没发作的宿疾又跑来凑热闹,还不幸的被这欧巴桑偶像救了,于是她又莫名的被集体围剿了一顿。
今天相助的要是个脑满肠肥的秃子,她们大概就会闭嘴了。
啧!古人说的好,红颜祸水,太过漂亮的东西都有毒,美味好吃的也大多不利健康。
现在季元瓅意识清楚,无奈全身软绵无力,只能不断在心里哀叹这真是个郁闷的夜晚,而且这低血钾症来无影去无踪,对于它何时来、何时离开,她根本无法捉摸。
所谓的鬼压床其实就是低血钾症,发作时意识通常十分清楚,就是全身上下动不了,时常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发作时间也有长短,有时十几、二十分钟就恢复,严重时几个小时,一、两天的也有。
低血钾症发作时,如果旁边有人,尤其是陌生人,比只有她一人更令她不安,救她的人长得人模人样,不代表真是个好人。
停车场到了,接着这人要干么?把她抱上他的车,奔向她无法预知的未来?不过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误会了。
尹璇墨抱着她来到她的红色跑车前,喃喃的说:“钥匙会放在哪里?”
季元瓅心想,钥匙放在我的皮包里,随即就听到他说——
“不好意思,我要打开你的皮包拿钥匙了。”
他为什么知道她的钥匙放在皮包里?一般人会这样推论不奇怪,可她才刚这么想,他就立即有所行动,感觉好像他听得到她心里的话似的。
尹璇墨从她的随身包包里拿出汽车遥控器,解开车锁,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被放坐到驾驶座上。
驾驶座?不是副驾驶座吗?
更毛了!一般人不会把昏倒的人安置在驾驶座吧?又不是要制造假车祸诈领保险金,这家伙到底想要怎样?
她才这么想,尹璇墨就已绕到副驾驶座,打开前头的置物柜,翻出一包药,研究了一下药品和剂量,喃喃道:“原来是低血钾症。”
他将药放进她嘴里,再拿起一旁的罐泉水喂她喝,便坐到副驾驶座上,气定神闲的等待着。
季元瓅发觉四肢的力量慢慢回来了,不禁有些惊讶,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以往服了药,少说也要几个小时才会恢复,这次有半个小时了吗?算了,她也曾到医院打点滴还瘫了两天的纪录,那时她以为自己大概快死了,一家人围着她像是提前开追悼会。
总之,她的低血钾症连一堆所谓的医学权威检查到最后,跑遍所有可以检查的项目,也只能丢一个“非典型”的答案给她。
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心地想着,太好了,可以动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反应太异于常人了,季元瓅反而好奇他为什么要将她安置在驾驶座,接下来呢,他又想干么?
“你如果可以动了就快点把眼睛睁开,赶快发动引擎把车移开。”
她当然不理会他,继续装昏。
尹璇墨微微勾起嘴角,也不再和她废话。“喂,警察局吗?我的车被一辆车挡着,麻烦你们来拖吊……是,我这里是在……”
季元瓅一听,连忙睁开眼,伸手想要阻止他,这才发觉他根本没打电话,纯属诓她,她睁大双眼,凶狠的道:“你很过分欸,你难道不会同情弱者吗?”
“弱者?你吗?”
“怎样,不像?”
“从刚刚一直对我耍狠的人居然自称弱者?”
季元瓅厚着脸皮又道:“你不知道吗,看似越强势凶悍的人,其实内心越脆弱。”
尹璇墨定定的注视着她,轻点了下头。“好吧,那么弱者,你希望我怎么同情你?送你去医院还是送你回家?”
低血钾症分为轻、中、重三度,前两度其实不严重,和一般人差不多,无须特别照顾,一般只有重度才会四肢无力瘫软,甚至麻痹,如有心脏病者,更容易引发并发症导致死亡。
可这女的虽然状似重度,药包上的剂量却十分轻,她又可以恢复得如此快,应该没这么严重。
他想起宴会中那些婆婆妈妈说的话,以及她一脸的浓妆和过度大胆的穿着,他不是卫道人士,无意批评,不过他也不想招惹麻烦。
季元瓅憋着一口气狠瞪着他,他则是淡淡的回视,这种感觉像是拳头捶在棉花上,撑了几秒后她挫败的说道:“你!下车下车!”
第2章(1)
火光连天,冲天怒焰像是要把整座城给吞噬掉,屋内的温度高到像是能烧熔所有东两。
火神占据的大宅,不时传出木头燃烧的哔剥声和东西坍塌而下的巨响。
在祝融肆虐的屋内,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端坐如仪,比起那刺眼的火舌,女子身上的红色嫁衣更显诡谲如妖花。
对于外头杂沓的声响,女子恍若未闻,如秋水般的美眸直视着烈焰深处,端丽的容貌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涂着胭脂的红唇轻启,“你……你的眼睛看得到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医治的。”说完,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纷纷落下。“你终于来了吗?他们说你死了,我总不信……”
烈焰中的白衣男子向她伸出手,她慎重的交出自己,紧握着他的手,一并走入烈火中……
哔……哔……
季元瓅侧躺在双人床上,浅眠的她在闹钟响第一声时就醒了,她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按掉仍响个不停的闹钟。
她习惯性的揉了揉头发,她好像又作了那个满屋子烈焰的梦境。
她小时候常作这样的梦,长大后频率好像比较少了,怎么这两天又开始了?不过每次醒来后,她都不太记得详细的梦境,但那样的火势实在让人很难忘记。
这几天有什么关于火灾的新闻吗?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对,她隐约记得梦境中的那间房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不像是现代的建筑物,而且好像还有一对男女,他们好像说了什么话,不过她不记得了。
总之是个很莫名其妙的梦,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觉得有点哀伤。
又呆坐了一会儿,她决定起身去盥洗,等一下还有事要忙哩!
当她盥洗完走出厕所没多久,挂网的电脑萤幕上出现一张十分俊秀的男性脸宠。
“元瓅,早啊。”
季元瓅没打开视讯的镜头,她看得到对方,对方看不到她,未化妆的她不轻易见人,即使是称得上青梅竹马的楚哲也一样。
她不自觉又想起宴会中那些三姑六婆的话,不上妆的她皮肤像风干福橘皮?这副皮相全整型过?呵!老实说,她对自己的长相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哪还需要动刀呢?
季元瓅望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一张绝美的年轻脸蛋,肌肤吹弹可破、如同白煮蛋般滑嫩,不过气色不算好,有些苍白,但这倒平衡了她过于明丽绝美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娇弱。
可是她不喜欢这副模样展现在别人面前,所以总用大浓妆掩盖住真正的样貌和真正的自己。
“早!不过话又说回来,美国现在的时间应该深夜十二点多吧,你刚回家?”
季元瓅坐在梳妆台前边聊天边上妆。
楚哲年长她十岁,是在她家工作三十几年的司机的独子,她出身平凡却优秀出色,无论是学生时代的他,还是成年后的他都是如此。
她近二十年的岁月中,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比她家人还多,是她唯一可以聊天说心事的对象,对她而言,他是很重要的家人,这种因为依赖而怕失去的感觉,让她曾以为自己喜欢上他。
果真是年少不懂事。
“是啊,最近很忙。”
季元瓅化好妆、穿戴整齐后,才坐到电脑前打开视讯。
“好几天没上网和你聊聊了,这几天开心吗?”
“开心!”这几天呐……唉,一言难尽。
在那天之前,她虽然名声不好,但顶多偶尔才会被人当成八卦说嘴,可经过那天的事后,她恐怕已成了过街老鼠,那些欧巴桑贵妇定会更不遗余力的攻击她是个心机重、不要脸的女人。
厚,她真的很无辜,在像只从海里被捞出来的水母般软趴趴的被尹璇墨抱在怀里时,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颜面神经瘫痪的家伙,就是那道不看会终身遗憾的风景,好吗?
要设计人也要清楚自己要设计的是谁吧?那些贵妇看图说故事的本事实在太强了,怎么不去幼稚园说故事给小朋友听啊,啧!光想都能让她一肚子火。
“开心?”楚哲太了解她了,她回答得这么快,反倒像是在掩饰她的不开心。
“真的?”
季元瓅笑着点了点头,她不想让他担心,况且他们虽然亲近,但她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保留,尤其是在知道那件事之后。
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多说,勉强选择相信。“你开心的事,会不会和我想的是同一件?听说闻名国际的木雕大师V.K有件作品展出后捐出来义卖,他本人也在国内。”V.K虽是西班牙藉,可受东方文化影响很大,曾在中国旅居十五年,习佛、品茗、搜集字帖、古籍,他的雕刻作品深受禅宗影响,一系列的莲花雕刻“风华”更是名闻国际。“你看到大师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