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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不晓得董事长的意思。”

  没头没尾的突然天外飞来一笔,很抱歉她虽然算是个尽责的秘书,但读不了上司的心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爸在你国二时把你送到美国去读书,我先声明,那是因为你太顽劣不堪,所以才不得不送走的。”

  我国二时可是模范生班长呢。

  赖泛芋当然不会老实吐槽,她可也是个模范生秘书啊──低调地做好自己的事,不与其他秘书抢锋头。

  “然后呢,当有一天,你哥死了,你却不回国出席公祭、参加葬礼,是为什么?”董事长紧握成拳的五指指节泛白,可见他多忍耐著想咆哮的冲动。

  “嗯……”赖泛芋思考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答案,“也许我爸那个时候没叫我回来?”

  他这个“如果”,问的是自身的问题吧?

  哥?

  这意思是……总经理还有个弟弟?!

  “你哥都死了,这还要人叫吗?应该一听到消息就要立刻冲回台湾才是,什么叫做我没叫你回来?”董事长再也克制不了怒气,冲著赖泛芋大吼。

  钻石单身汉果然还有个与她同年的弟弟?

  赖泛芋傻了眼,有感秘书室即将再兴腥风血雨……是活力充沛、争奇斗妍、后宫大乱斗……

  “可能是傲娇吧。”不晓得真正原由的她也只能随口乱乱猜。

  “傲娇?”那是啥鬼玩意儿?

  “希望你亲口叫他回来,但是你没说他也就闷著。”赖泛芋解释道。

  “但我现在叫他回来他也不回来啊!”

  啊啦,董事长,我随口套套你就中计啦!

  任家还真的有二公子啊。

  他是被流放到美国“充军”多少年不准回台湾,消息才可以封锁得这么严密,连年资最久的董事长第一秘书都不晓得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那个时机点已经过了。”她又不是当事人,怎么可能晓得二公子的真正心情呢。

  “任性!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任性、顽劣、不受教!”董事长火大拍桌。

  赖泛芋心惊胆颤的瞪著咖啡与蛋糕,幸亏有奶泡撑著,咖啡只洒出来一点点,但蛋糕果不其然趴地了。

  她走过去,抽出面纸拭净桌上的咖啡渍,以叉子挑直蛋糕。

  “赖秘书。”

  “是。”将餐点整理好的她退后一步,以免董事长又突然发了怒火,来不及闪避。

  “你去把他叫回来。”

  “是……咦?”叫二公子回来吗?

  “你们都是二十八岁,一定可以沟通的,就交给你了,你现在马上订机票,搭最近一班飞机去纽约!”

  第1章(2)

  她突然被派去纽约出差,众秘书紧紧逼问为什么,赖泛芋实在苦恼该不该说实话。

  如果她说实话,其他秘书非常有可能立刻冲去找董事长,争相要求这个重大任务换人担当,虽说这样她可以落个轻松,但秘书的工作就是替董事长分忧解劳,她怎么可以让经历丧子之痛,二儿子顽劣不听话的董事长心情更加烦闷呢。

  但如果不说实话,等二公子回国,那她大概就等著被五马分尸,或者直接被斗出美珀大门,去领失业救济金了。

  实在太苦恼了啊。

  她怎么会这么倒楣在董事长讲电话的那个时机点进去呢?

  这任务根本是害人的坑啊!

  而且万一她任务失败,董事长后继无人,她也可能因此被迁怒,直接被开除,或被逼迫辞职啊!

  思量再思量,最后她决定,模范好秘书就该当到底,了不起她别跟二公子同天回国就好。

  只要不是同时出现在办公室,杀伤力应该会小很多,且她还有不少年假,就请个五天,等二公子回国,她在纽约多待几天玩玩,或许可以避过暴风最强烈的那一阶段。

  幸运的话,大家忙著勾二公子的心,就把她这个毫无杀伤力的小女子给忘记了。

  若是任务失败的话,那就只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啰。是说,这二公子连哥哥公祭都不肯回来了,她想达成任务,恐怕是困难重重,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先把线上履历开起来,未雨绸缪比较安心些。

  “我是帮董事长处理一些私事,就这样而已。”赖泛芋轻描淡写回道。

  或许是秘书们以为已经没有富二代可以把,嫁入豪门希望破裂,千里迢迢出公差也不是什么轻松活,赖泛芋随口敷衍一句,秘书们也就放过她了,要不这个董事长的“私事”,她们绝对抢个头破血流。

  不知道她们如果晓得这一趟是为了叫二公子回来,她们会怎么做……

  赖泛芋打了个冷颤,不敢想像下去。

  由于董事长只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将二公子劝回来,所以赖泛芋一在纽约的饭店chink in,行李拿至房间放好后,人生地不熟的她立刻依著董事长给的地址,搭乘计程车,来到二公子的住处。

  这是位于曼哈顿的顶级豪宅区,前方可俯看中央公园,两房一厅的租金就要美金七千元起跳,售价则是两百万美金以上。

  赖泛芋头仰高看著这栋白色豪华大楼──虽是白色外墙,可是墙上一尘不染,可见高额的管理费必定非常尽责地使用著。

  她在板桥的公寓租金也是一个月七千,不过是台币七千,价值完全不能比,不过,这是她负担得起的生活水准,没有啥好自卑的,亦不需要觉得矮人一截。

  她拉了拉长至大腿处的驼色外套,正想踏入富丽典雅的大厅,一名身材魁梧,蓄著满脸胡子的男士从她身边走过,还不小心撞著了她的肩。

  长著一张包子脸,其实身材十分纤瘦,为了让头跟身体看起来差别不大,而总是穿著宽松衣服的赖泛芋,就这么被撞倒了。

  她“哎呀”一声倒在地上,那位大胡子男士,低头睨了她一眼,眼神扫过她一身,眉心蹙了蹙,既未道歉,亦未扶持她起身,转身便走。

  没礼貌的家伙!

  赖泛芋顾不得手掌膝盖的擦伤疼痛,冲了过去,一把拽住男人的粗臂,强横将人拉转过身。

  “你撞到人不道歉的吗?”赖泛芋以流利的英文痛骂著。

  被扯住臂膀的任扬桐甩开她的手,微抬了抬浓眉,语气冰冷的开口,“你挡了我的路。”

  在这栋豪宅居住的不是权贵就是富商,邻居方面,任扬桐多少都打过照面,这女孩既然不是住户,又在大门口晃荡,其心可议。

  他不是没听过故意受伤藉机敲诈的,有钱人时间宝贵,通常会给点小钱打发,结果就让这些诈骗者食髓知味。

  “你是猪啊,需要多大的路才过得去?”

  任扬桐未意料到这个外表平凡不起眼,个子只到他肩膀的女孩,竟然敢直接骂他猪,吃惊得大胡子内的嘴角抽了抽。

  “瞧!”赖泛芋将擦伤的手掌心直接对上他的脸,“受伤了,流血了,看到了没?你撞到我还害我受伤,你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想走?想得美!”

  小小的个子,嗓音柔细稚嫩得像是最甜美的草莓蛋糕,骂起人来却是气势十足,可因为那嗓音太娇细了,而且她就这样两掌掌心对著他,不仅不像骂人,反而像是在娇嗔、在撒娇,还真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味道。

  任扬桐一手横过腰,一手抓了下茂密的黑色胡子,眸间隐扬兴味。

  “你要多少钱?”他考虑要不要叫警卫将“草莓蛋糕”送到警察局。

  “喂!你以为我是流氓跟你讨钱吗?你住纽约的人没有一点文明气息?小擦伤哪需要医药费,我只要一句道歉!”铜臭味这么重,却想用艺术家的颓废打扮遮掩吗?

  “只要一句道歉?”她不是诈骗者?

  “对!”

  任扬桐深邃的眸兴趣更浓,“若我不给会怎样?”

  “那我就……”赖泛芋突地踹了他胫骨一脚,“以牙还牙!”

  “啊!”猝不及防被踢的任扬桐痛喊了声。

  “两不相欠!”赖泛芋扬起下巴狠瞪他一眼,转身走人。

  这女流氓是哪来的?

  任扬桐追了上去,手拍上赖泛芋的肩,赖泛芋迅速两手抓住他的手臂,蹲低以背部为支点,将人往前摔。

  这要是一般人,她铁定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但这个男人的反应也不差,空著的左手推向她的后腰,顺时钟旋转腰部,将被抓著的右手抽回。

  任扬桐还以为招式被破的女人会因此又叫又跳呢,没想到她也只是拨拨乱掉的覆额浏海,恼怒的问,“怎样?”

  原来是学过柔道,才敢这么凶?

  “没怎样。”他两手交叉环胸,“哪来的?”

  她的英文流利,不过有点腔调,再加上十足十的东方平板脸孔,应该是来纽约游玩的观光客吧。

  只是不知道是哪国人。

  他在美国待太久了,已经被同化,中日韩三国的女孩,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样,分不出来。

  “关你屁事?”她不需要跟一个无礼的陌生人说明来历。

  “你来这边干嘛?”

  他又再次将她从头看到脚,打量的眼神让赖泛芋一整个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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