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一切根本是她想太多,她至多只是瞿以航的秘书兼床伴,根本不用顾虑到这方面。
为了这个问题,她左思右想,怎么都拿捏不了主意。
突然,轻叩声传来,她回过神,看到瞿以航那双漂亮的大手曲起,轻叩着她的桌面。
“什么事这么为难?”
心跳一促,她这才发现自己拿着那张寿宴邀请函哀号,而她竟然连他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
她定了定心神。“瞿总,你要出席吗?”
接过寿宴邀请函,瞿以航蹙眉思索了一会儿。
凌政群是他及父亲的长辈,与父亲的渊源颇深,他猜测父亲出席寿宴的机率较大。“或许由董事长出席。”
就在她暗暗松了口气时,又听到他问:“你在为难什么?”
迎向他凌厉的黑眸,袁宓璇张嘴,却没有勇气说出心里的想法——
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告诉他,她要暂时假扮凌宇哲的女朋友这件事她心虚地扯唇。“就怕瞿总推说不去,我该编什么理由推托。”
他是挺常把琐碎杂事丢给她处理,他落得轻松,苦恼的是她。
他忍不住逗她。“怎么?厌烦了?”
袁宓璇哪敢点头,张嘴自然而然吐出一大串甜死人不偿命却毫无建树的恭维话。
瞿以航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冷瞥了她一眼。“把企划部的行销企划送过来。”
她应了声,看着他进了办公室,才敢敛住笑,露出懊恼的神情,继续烦恼。
第10章(1)
寿宴的前一天,凌宇哲带着袁宓璇去买了套优雅的粉红色礼服,准备一起出席爷爷的寿宴。
因为得知瞿以航不会出席,当天袁宓璇请了事假,提早两个小时下班,跟着凌宇哲回到凌家大宅。
这是袁宓璇第一次陪男人回家见家长,虽然是演的,她也紧张地直冒汗。
幸好,凌家长辈都挺喜欢她的,唯独凌母似乎有些在意她的混血儿身份,打量她的目光让她不是很舒服。
百桌宴席就设在凌家大宅外的草地,上面搭起了棚子,不怕临时下雨。
这场宴席听说聘请了国宴主厨,全是一等一的高级中式创意餐点。
宴席还未开始,受邀宾客聚在一起聊夫,袁宓璇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合,加上心虚,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她找了个理由,走到人较少的花园透气时,蓦地底觉有一道灼烫的目光落在身后。
她纳闷地回过身,在看到瞿以航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绷着一张铁青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她觉得全身的血液像在瞬间冻结了。
“瞿……瞿总,你怎么会……”
因为惊吓过度,她结结巴巴,她记得下班前还试探过瞿以航,确定今天出席的是瞿董事长而不是他呀!
瞿以航定定看着她心虚地刷白了脸色,心情荡到了底。
父亲原本要在今天出席寿宴,但在出门前,父亲不小心扭伤了脚,才会临时让他代为出席。
他本想带着袁宓璇过来,却又想到她匆匆请了事假提前下班,便单独出席。谁知才来到凌家大宅与长辈致意寒暄过后,就看到凌家亲友簇拥在袁宓璇与凌宇哲身边说话。
瞿以航怔怔看着那个站在别的男人身边的女人,神魂像在瞬间被抽空了。
看得出她今天花了心思装扮,一头长发绾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雪颈与圆润巧肩,配上那身粉红色礼服,让她看起来甜美浪漫,但那份美丽却不属于他。
她巧笑倩兮,笑弯的眼底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身影。
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心脏,让他揪痛、窒闷、无法呼吸,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
好不容易等到她一个人独自走开,他才毫不犹豫地跟上。
“你和凌宇哲在交往?”他冷着嗓问。
袁宓璇知道瞿以航误会她与凌宇哲的关系,心慌意乱地开口。
“瞿总,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我……其实……”
话到了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与学长约定好要假扮他的女朋友,先应付长辈这一关,现在还在凌家,她实在没办法对瞿以航说实话……
瞿以航等着她解释,等到的却是她仿佛心虚的回应。
他认识的袁宓璇是个直爽坦白的女孩,如果够光明正大,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所以……她与凌宇哲是情侣,却背着他与自己上床吗?
不!这不像她的为人,但摆在眼前的事实以及无法给出解释的她,令他心里格外难受。
那感觉就像那天在河畔的热炒店,看着她与凌宇哲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吃他剥给她的虾子一样。
又闷又涩,还有满腔的不爽。
看着瞿以航英俊的脸庞愈绷愈紧,她软着嗓求道:“瞿总,等寿宴结束后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为什么现在不能解释?”
她咬着唇,一脸为难。
骄傲如他,无法做出勉强心爱女人的事,如果她真的为难,他会放手,让一切回到原点。
“既然为难就算了。”
话落,他迈开长腿,果决地转身离开。
他低沉的嗓音听来无异,却多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凉,他的背影就像当初她在机场看到他斩断与前任秘书的纠缠一样——决绝而冷情。
她有种莫名的不安,让她不争气地想抛开一切,上前抱住他……
心念一动,她才准备付诸行动,身后响起的清甜嗓音将她心里的想望硬生生阻断。
“宓璇姊姊!”
她暗叫了声惨,理了理心情,勉强挂起微笑,转身看着小凌宇哲好几岁的堂妹。
“宓璇姊姊,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帅哥是谁呀?”
袁宓璇的心一凛,暗想刚刚没冲动地向瞿以航说出真相,更没追上前去抱住他是对的。
但她现在的心情好闷、好沮丧,满脑子都是瞿以航离开前那清冷孤寂的身影。
他一定生气了吧?
是气她没告诉他,她和凌宇哲的真正关系吗?
她的心情好乱,胡乱搪塞了个答案给凌宇哲的堂妹后,心里暗暗咒骂了凌宇哲一万遍。
送她一个二、三十万元的名牌包算什么?如果他害她因为这件事被瞿以航炒鱿鱼,她一定掐死他!
寿宴结束后,袁宓璇一回到家就鼓起勇气打给瞿以航,但他没接,每一通都是响到最后再转入语音信箱。
她很肯定,瞿以航生气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该不接她的电话,应该要听完她的解释再生一气吧?
她愈想愈生气,心头那一股不甘积累成说不出的委屈。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只是他的秘书、他的床伴,不是他的女朋友,没有他的爱,她就算是凌宇哲的女朋友又怎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不争气地哭了一整晚,接连几天带着一双用妆也遮不住的核桃眼去上班。
两人碰上面,瞿以航没再提那日寿宴的事,又因为近来传出在欧美地区颇受瞩目的户外运动用品品牌“司魄极限”打算在台湾设柜的消息,百货业同行无不争相抢夺其独家代理权。
瞿以航有意拿下这块大饼,因此关于营运策略、行销通路等等的企划都需要不断开会讨论,只求能列出最有利的争取条件。
袁宓璇为了整理争取代理权的资料而忙翻了,两人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沟通,当然也没办法和好。
上班时,袁宓璇低落的心情被工作塞满,回家后只要想着那男人似乎没用正眼看过她,用他贯有的冷淡严肃,无情地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界线,她心里就难受。
以前不会受这样的他影响,可今天她却接连犯了几个小错误,成了受私事影响工作的不专业秘书。
袁宓璇心里不好受,瞿以航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几天袁宓璇下班后,他才发现自己像个傻子,时不时就透过玻璃窗,看着她的位子发呆。
她到底还要生多久的气,才会再对他露出微笑?
每次想到这点,他便烦闷地拿出一颗黄金糖塞入口中,却觉得那股甜蜜滋味已经无法平抚他内心的焦躁。
为什么?他摊开手,盯着手心上的黄金糖蹙眉,难道是糖果的成分变了吗?
其实答案无庸置疑,是他的心变了……被那一个害他染上吃黄金糖习惯的女孩给偷走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瞿以航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心中下了决定,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破冰!
隔天,袁宓璇在整理完准备给“司魄极限”的资料后才发现已经快到午休时间了。
实在受不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午休前,她传了LINE给他。
瞿以航回覆得很快,但看到他的回覆后,她气得连午餐都不问他,直接约了林玫祯一起上顶楼阳台吃午餐。
大厦顶楼有一座空中花园,里头摆了几张桌椅,让偶尔利用休息时间上来抽烟、透气的员工有地方可以放松。
晚秋的天气冷凉,但白天温暖的阳光穿过玻璃,晒在身上很是舒服,袁宓璇没和瞿以航一起用餐时,便会约林玫祯上来边吃饭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