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五大道以西,则聚集了许多国际级的大饭店、剧院、娱乐中心和餐厅。
今天戈仲杰带她去新力广场、菲利普摩里斯总部、圣派翠克教堂、卡内基厅、中央车站,虽然都是走马看花似的到此一游,但至少她是来过了。
在哥伦布广场,他们停下来喝露天咖啡。这里仿佛是个小跳蚤市场,有街头表演,有鲜花和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可以买,令人有优闲、自在而且舒服的感觉。
“一会要再去哪里?”牛筱如热切的间。
“下曼哈顿。”
“那里有什么!
“有渔市场、海港风景、摩天大楼。像是纽约证券交易所、自由女神、世贸中心、富顿街鱼市场、南街海港、越战军人纪念碑。”
“天啊!我的腿会断。”
“那我们现在就回饭店,你明天再跟詹逸民去好了。”戈仲杰淡淡的说。
“不,我可以再继续。”她马上摇头说。
“但如果你的腿断了……”
“我也认了”
他十分享受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她活泼、精力十足,而且对每件事都好奇得很,一直东问西问,仿佛永远不会泄气的皮球,他羡慕她的活力,也乐于有她相伴。
“我知道纽约还有个中国城,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我怕你会太累。”
“但我想尽情的享受这一天。”
“你还有其他夭啊!”
“我……我想今天就走遍不行吗?”她知道自己和戈仲杰在一起比和詹逸民在一起开心,和詹逸民在一起时,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是那么自在。
“你太贪心了。”
“我精力旺盛。”
戈仲杰微笑的道:“但我不想到最后得背你回饭店。”
“我没这么娇弱。”
“所以你超级强悍?”
“因为我又不能年年来纽约。”
“其实只要时间排得出来,我们可以每年纽约一次。”戈仲杰才说出口,立即闭上了嘴巴。
而牛莜如并没有接话, 她当然也是希望如此, 但是能吗?照他们目前彼此的“交友”状况……
“牛莜如,我想很多事就让它们顺其自然,我并没有要事情一定得怎么去发展,其实回到台湾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他要自己以平常的心情和态度面对她,不然他又能如何?
“当朋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可能吗?”
“当然可以。”牛莜如立刻打起精神。“你是学姊的表哥,我是你表妹的室友,我想,咱们这个朋友是能做的,除非我们恨透了彼此。”
“牛莜如,我不恨你。”
“我也不恨你。”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才不担心,我只是……”眼睛看着哥伦布广场上的人群,牛莜如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明天她还得面对詹逸民,起码她在纽约时,必须把詹逸民当成男友。“我还想去时代广场和格林威治村,今天行吗?”
“你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内游遍纽约!”他不能苟同她的心态。“留一些地方下次来吧。”
“那我们别再喝咖啡了,出发吧!”她立刻起身,又似乎浑身是劲。
“我真是服了你。”戈仲杰也站起身。
“总算我也有令你佩服的地方。”
“其实我早就佩服你了。”他放了五元美金当小费。“我相信没有哪个女孩敢跑到我面前说她怀了我的孩子,并要我负责,即使这只是个玩笑,但的确需要过人的胆识。”
牛莜如只是回以一笑,不再说话。
第七章
在回台湾的前一日,詹逸民又带牛莜如出去玩,但她只想找一个地方歇歇脚,因为几天这么东走西看下来,她已经快累毙了。
于是他们在格林威治村的华盛顿广场停下。
这里是展开格林成治村之旅的历佳起点,华盛顿广场位于第五大道和第八街的交叉口,广场南边是凯旋拱门,纪念前美国总统华盛顿就职一百周年。广场周围大部份是纽约大学的建筑物,而纽约大学的毕业典礼就在华盛顿广场举行。
人们喜欢在广场上慢跑、下棋、溜狗、唱联、跳舞等等,周末假日也常有高水准的街头表演,吸引大批的围观人潮。
找了一家咖啡馆,牛莜如和詹逸民决定过一个悠哉的白天。
“今晚有什么打算?”詹逸民问着。这是牛莜如在纽约的最后一夜,他不知道她想怎么过。
“休息。”牛莜如的回答很妙。
“你可以在飞机上休息。”
“以我害怕搭飞机的情况,是不可能在飞机上休息的,除非把我打昏了。”牛莜如淡淡的笑道。
“但是你明天……”
“值得了。”她说:“我已经去了不少地方,够我回味了,我真的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他一点,好应付明天的飞行。”
他虽然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也不再坚持,也许她是真的太累了。
“你陪着我玩了几天,想必学业一定耽误不少吧?”牛莜如笑着致歉。
“一点影响也没有。”
“所以你明年可以拿到学位?”
“我明年八月就可以回台湾了。”
“恭喜你!”
“我们明年八月就结婚好不好?”詹逸民忽然说,虽然他连“一垒”都还没有上,但他就是认定了她,也欣赏她的坚持、洁身自爱,现在这么自律的女孩很少了,他可以等到他们结婚后才有亲密关系。
喝着拿铁咖啡,牛莜如则是不发一言,她本想立刻拒绝他,但是又想到他人在异乡,不想给他太大的打击,所以她选择沉默。
“莜如,你难道没有什么看法吗?”他忧心的问。
“我只觉得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但这只是明年的事。”
“明天的事都说不准。”
“我不像你这么悲观。”詹逸民兴致勃勃。“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也有信心,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顺利的走人礼堂,假如,没有什么可以拆散我们,绝对没有。”
她很不能忍受一种人,那就是自以为是再加上太过天真,他难道以为世事真会照他所想的进行吗?
“莜如,你在台湾……”其实他一直不想问得太清楚,因为他不愿自己天天提心吊胆,痛苦的过日子。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问戈仲杰的表妹,我和她住在—起,她最清楚我的日常生活作息和交友状况, 我给你她的E-mail信箱,因为打越洋电话太花钱了。”牛莜如一脸坦然。
“我没有这意思。”他紧张的说。
“我不表示意见只是觉得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谁知道这段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搞不好有地震、搞不好地球毁灭了、搞不好两岸有了战争、搞不好……”
“莜如!”詹逸民有些啼笑皆非。
“没有人料得到的。”
“你的说法令人感到颓丧。”
“我只是不愿看你期待太多。”她不敢说她这会根本没有一点想嫁给他的念头和盼望。
“有期待才有希望,”
“有希望就会有失望。”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和自己唱反调,但是他宁可认为她只是倦了,她明天就要回台湾了,总会有些依依不舍,对,她只是舍不得和他分开,所以想法才会如此悲观。
“反正我不会失去你的,对不对?”他非要她给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牛莜如只是耸耸肩。明天就要搭飞机回台湾了,今晚戈仲杰会做什么呢?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他回台湾前非再去一次不可的?如果今晚可以和他一起度过……
“莜如?”詹逸民轻唤道。
她回过神,并且马上把话题转开。她不想再听什么结婚、他一定会娶她这些话,于是看问咖啡馆外。
“这里好像有很多的同性恋?”她漫不经心的说。
“格林威冶村里的Cristopher街,本来就是纽约同性恋者主要的活动区域之一。”他介绍着。
“我以为同性恋在旧金山最多。”
“哪里都有同性恋。”
“是啊!”她漫应道。
“爱情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种族、不分贫贱的。”詹逸民说:“在纽约,这句话十分贴切,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别人也许不会赞同、认定,但至少他们不会质疑。”
“很好!”她勉强一笑。“我可以把它写进专栏里。”
“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以让你写。”
“我会好好的睁大眼睛看。”
“可惜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该回去时就得回去的。”
*
敲门声才响起,牛莜如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就把房门打开,她希望是戈仲杰来敲门,而他也真的敲了。
“不知道你在不在……”戈仲杰的理由有些牵强。
“我在。”牛莜如马上说。
“詹逸民呢?”
“在他的宿舍。”
“我们明天就要回台湾了。”
她有趣的问他,“所以呢?”
“今晚想不想去时代广场走走?”戈仲杰的表情轻松自然。“晚上有很多可以看的东西。”
“好。”她出奇温柔的:“我套上布鞋、拿了皮包就可以出发了。”
“你好像早就准备好了嘛。”他打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