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不太适合。”
“所以你不是对我欲擒故纵?”
“我才没有那种心眼。”
“我……原来我真的太自负了,我一直以为你非得嫁给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你最好的选择,看来我真是高估了自己。”葛奇宏这会才真正的认识自己,才认清他们之间的差异。
“阿奇……”一向习惯他的跋扈和狂妄自大,如今看到他自省的模样,她有些好笑又感动。
“或许你是算的该配一个台北男人。”葛奇宏不再暴跳如雷,反而很平静的说。“你在台北待了十五年,彰化可能已经留不住你的心了。”
“不要把我说得这么……势利。”
“这不是势利,而是你可能早就不是那个彰化女孩,那个曾是我小学同学、国中同学的黄星怡。”葛奇宏愈想愈清楚。
“阿奇……”
“不是我们配不配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在一起的问题,对不对?”他看她的眼神已完全不同。
黄星怡没有搭腔,为什么当葛奇宏如此大彻大悟之后,她反而有一种很重、很深,而且无法言喻的失落感?她觉得身上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
“星恰,我懂了。”
“阿奇……”
“我现在是真的懂了。”
*
牛莜如一直不想答应戈仲杰的邀约,可是她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说只是想看看她在纽约所拍的照片,所以她只好赴约了。
挑了家有整片落地玻璃,明亮、高雅的美式连锁咖啡店,叫了两杯咖啡和蛋糕,他们见面的情形还算是“普通”,他当她是朋友,她也当他是学姐的表哥,只是如此。
戈仲杰看照片时表情非常生动,尤其是牛莜如的一颦一笑总是牵引着他的心。她在纽约时是那么的活泼、开朗,那么的神采飞扬,如果这会还是在纽约,……但他们已经回到台北来了。
“这张是在哪里拍的?”他感兴趣的问。
“林肯纪念碑旁的一家商店照的。”
他赞美的道:“你看起来好年轻。”
“我本来就很年轻。”
“拍得很好。”
“詹逸民的摄影技术不惜。”
一听到詹逸民的名字,戈仲杰的脸变得有些沉郁,其实不要说是詹逸民,光是想到辜敏芝,他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将伤害减至最低?
“他来过电话了吗?”戈仲杰又问。
“那天我才一进屋子,他的电话就到了。”
“很感人。”
“他是很用心。”
“那你提了吗?”
“你又提了吗?”牛莜如懒懒的收拾桌面上的照片。“你一定和那个女律师见过面了。”
“我们是见过面。”
“那么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牛莜如听了只是挑挑眉,无聊的喝了口咖啡。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戈仲杰会怎么做,反正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只要詹逸民在未来的一年没有在纽约另结新欢,她也就姑且等他。
“找到新工作了吗?”戈仲杰换了个话题,也许一动不如一静,先等一阵子再说。
“正在找。”
“如果……我知道你不是念法律的,但是我还缺一个助理,所以……”他很想照顾她。
“戈仲杰,学姐并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们‘眉来眼去’。”牛莜如有些挖苦他和自己的道。“不知道我们在纽约已经精神出轨,她一直以为我们还是互相看不顾眼,甚至还担心我在纽约会被你欺负。”
“所以你不希望星怡知道?”
“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牛莜如当然知道这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但是在学组的眼中,她和詹逸民是一对,现在却移情别恋爱上她表哥,她会祝福他们吗?
“敏芝……我是说我的律师女友,她想要结婚。”
“恭喜你们。”
“莜如!”
“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她偏着头,眼神犀利的看着他。“而且你们一定发生过关系,你对她有责任。”
“天!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戈仲杰觉得不可思议。“牛莜如,我们不是少男少女,发生关系是两人彼此都愿意的,就算有天我和她分手了,彼此应该没有什么伤害和损失,更何况敏芝之前的两任男友,我都多少有耳闻,负责任?太严重了吧?”
“真是沙文主义!”
“不,是现代的女人和男人一样独立、一样自由、一样强悍、一样可以照顾自己,她们并不需要我们非负什么责任不可。”戈仲杰不是冷酷、不是逃避现实,他说的是事实。
“鸵鸟心态。”她还是有话可说。
“莜如,不管我和敏芝会如何走下去,但我很肯定我并不想和她结婚。”他很确定的说。
“你会伤害她的。”
“总比三个人都痛苦好。”
“不!会是四个人痛苦。”
戈仲杰觉得烦死了,公事或是官司的问题,他还可以应付、解决,但碰上有关感情的事,他这个“铁面律师”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
“你照片已以看过,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牛莜如一副急着离开的样子。
“你还有事?”
“戈仲杰,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不是在纽约,我们不再那么自由,也不能太随性,你忘了吗?台北很小,到处都是熟人。”牛莜如有她的顾虑。
“我们正大光明,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不怕什么,只是……只是不想自找麻烦。”
“莜如……”
“拜拜!”她起身离开。
牛莜如说对了一件事,台北的确不大,特别是在被人跟踪的情况下。
这会辜敏芝的车就停在这家连锁咖啡店的对面,透过落地玻璃,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切,也证实了一切。
戈仲杰真的背叛了她!
第九章
辜敏芝直接找上了门,当然是在戈仲杰不知道的情形之下。她知道牛莜如和戈仲杰的表妹住在一起,也见过黄星怡,现在或许是她们三个女人碰面的时候,她要黄星怡在场当见证人。
黄星怡对辜敏芝是有点印象,只是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用意为何,因为表哥并没有提起过什么,所以她有些纳闷。
但是牛莜如就不同了,当她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辜敏芝时,马上要自己进入备战状态,因为这个女律师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难道是戈仲杰已经和她摊牌了,所以她来算总帐?
“大家都忙,我就长话短说好了。”辜敏芝一副掌握全局的气势,不愧是干律师的。
“辜小姐,你今天来……”黄星怡并不特别喜欢辜敏芝,但也不是全然讨厌。
“我的目的是这位牛小姐。”辜敏芝把目光定在始终不吭一声的牛莜如身上。
“莜如?”黄星怡有些讶异。
“就是她。”
“但是你和莜如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啊。”黄星怡自然的挺身护着学妹。“你确定吗?”
“你可以问她。”
黄星怡也把视线定在牛莜如身上。“莜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无奈的耸肩,什么都不想说。
“我来替她说好了。”辜敏芝的语气非常强硬。“她和你的表哥正在偷来暗去。”
“偷来暗去?”
“你可以问她是不是爱上戈仲杰,”
“不可能的!”黄星怡马上说:“筱如有个在纽约念书的男朋友,她才刚去纽约看他回来,你一定是误会了,筱如确实是和表哥一起去纽约,但他们只是搭同班机,住同间饭店而己,我可以证明。”
“不只是这样,辜敏芝摇头。
“你真的弄错了。”
“你自己问她。”
黄星怡着急的问:“筱如,其有这种事吗?你真的和我表哥……”
“我和戈仲杰并没有什么事。辜小姐,我认为是你多心了。”牛筱如的表情很平和。“我的确有个男朋友在纽约。”
“你看吧!”黄垦怡松了口气。
“件筱如,女人不为难女人、女人也不该伤害女人,我无意把事情闹大,但是你敢发誓你和戈仲杰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你们没有上过床,但是精神上、灵魂上呢?你敢发毒誓吗?”辜敏芝咄咄逼人。
“我没有必要发什么毒誓。”
“你不敢?”
“没有必要。”
“你根本……”
黄星怡立刻挺身而出,说什么她都要力保自己的学妹,而且她也很看不惯辜敏芝那种好像已经捉奸在床,这会上门兴师问罪的态度。
“辜小姐,我想你没有资格这么威胁筱如,更没有立场如此嚣张,请问你已经是戈太太了吗?”她不太客气的说。
“我还不是戈太太,但是……”
“但是怎样“
“但是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戈仲杰的骨肉。”辜敏芝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呢?”
“你……”黄星怡看向她的肚子。
牛筱如一呆,她没有想到辜敏芝已经怀孕,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她才要催戈仲杰结婚?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根本不该再给戈仲杰时间或是机会,他必须负贵任。
“你早晚要叫我一声表嫂。”
黄星怡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她,现在更开始讨厌她了,真不知道表哥为什么会看走眼,还是女人只要一碰上情敌,在捍卫自己的爱情时,就变得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