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戈仲杰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看了下腕上的表。“在她对我开那种玩笑之前,有没有先替我想一想?难道男人就不怕丢脸、不怕出糗?大家不是都一同喊女男平等吗?”
“仲杰,你还是太狠了。”
“我只是要她也尝尝那种滋味。”他是绝对的以牙还牙信徒。
“这样你就开心了?”
“我的确舒坦多了。”辜敏芝一直认为戈仲杰应该会对那种玩笑置之不理,因为他那么忙,有那么多的正事要办,但是他却能拨出一晚的时间,对牛筱如以牙还牙,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些?这之中……
“敏芝,我得走了。”戈仲杰看看表,有些急促的说。
“总不能让法官等我。”
“我也得去和我的当事人会合,我们找个时间吃饭吧?”辜敏芝的眼神有着期盼。
“再约了!”他转身走人。
面对他这样的的态度,她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忙,而且喜欢女人不要缠他、烦他、骚扰他,但如果感情真是这么的理智、平淡而且普通,那女人还谈什么恋爱?
她迷糊了……
*
黄星怡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即使她做的是传销,但能不打扰人,她绝不会轻易上门,更何况是找上她一向奇忙无比的表哥,可是这会为了牛筱如,她不得不去她表哥的律师事务所兴师问罪。
知道表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也知道以她的“辣椒”脾气,早晚总会跑一趟,所以戈仲杰早就严阵以侍。
“稀客啊!”他热络的招呼着这个并不常见到面的表妹。“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地方吗?你想打什么官司?”
“戈仲杰,你好差劲!”将皮包往他的办公桌上一扔,黄星怡怒气冲天。
“我做了什么?”他故作无辜的问。
“你心里有数!”
“我也可以对你说同样的话”
“表哥,筱如……”黄星怡既偾怒又心疼。“你怎么能对她做出那种事?她在家哭了三天三夜!不是生气,而是哭了三天!”
戈仲杰从来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受,但是这会儿他的心口的确莫名的发疼,而且呼吸感觉也有些急迫,可是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整个人都不对劲,好像有人猛捶他的心脏,令他不舒服。
“她虽然没说她不想活,但是看她的反应……”
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他凉凉的道:“我也没有活不下去啊。”
“表哥!”面对戈仲杰的毫不在乎,黄星怡更加怒不可抑。“你怎么这么没有风度?只不过是一个小玩笑而已,大家笑一笑事情就过去了,可是你居然用如此恶劣的方式报复!”
“所以你们对我做的只是小玩笑,而我对牛筱如做的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戈仲杰不能接受,为什么女人总是把自己的恶行合理化?
“女人的心比较脆弱呀!”
“我只听过最毒妇人心。”
“表哥!”黄星怡快抓狂了。
“叫她不要浪费眼泪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们之间的帐也一笔勾销,从此互不相欠。”他一副自己有理的坦然状,也希望牛筱如快点恢复正常,因为那些眼泪流得没有什么意义。
“你上网吗?”黄星怡突然问。
“没空上网。”
“那你知道网路上有些什么不利筱如的言论吗?”她很生气的说:“你可以叫你的助理或是秘书上网去看一看!”
“真的这么严重”戈仲杰皱起眉头。
“网友骂她是假圣女,明明有老公、女儿了,还在专栏里装清纯、甚至还说她勾搭有妇之夫,什么那男人还有个不久于人世的老婆,骂她是超级大浪女,还有更难听的。”
“不会吧”戈仲杰迟疑一下。
“连筱如的主编都打电话过来'关心',然后要把她的专栏停一阵子。表哥,这已经不是玩笑了。”黄星怡己没那么冲,但她还是觉得难过。
“我不知道……”他喃喃地道。
“你也许会觉得这是她自作自受,但是代价未免也太大了。”黄星怡的指责很严厉。
“我以为……”“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
“她可以在她的专栏里澄清啊!”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还有人看吗?”
“任何新闻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而己。”
“但是'坏女人'的名号却很有可能跟着她一辈子。”黄星怡气不过的捶了他肩膀一拳。
“人家还有男朋友,幸好人是在美国。”
“她男朋友在美国?”“在纽约念博士啊!”
“那么她男朋友也知道了?”
“好像还不知道”黄星怡怎么也料想不到她表哥会这么霹雳、这么毒辣。“我没有想过你会这样的以牙还牙,本来以为你把葛奇宏找来就是报了仇,但你竟还有后续动作。”
“那是针对你而已。
“但筱如只是被我激的。”
“那现在你要我怎么样?”戈仲杰非常实际的问,事倩都做了,现在再懊悔也没有什么用。“在报上刊登一份启事,说所有的事都只是玩笑一场?但别人会不会认为我们吃饱没事干,太无聊了?”
“我认为你起码该去向筱如道个歉。”
“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
“至少可以让她不这么恨你。”
戈仲杰并没有忘记那晚牛筱如所说的话还有她的眼神,他想她是真的恨他,当时的她一定非常错愕,措手不及,完全无所适从,所以这事对她的打击及伤害也一定非常大。
“我去我她。”戈仲杰当下作了决定。“我会去向她道歉,我真的不是存心伤害她。”
“你的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那么你的玩笑呢?”
“表哥……”
“如果敏芝的醋劲大一些,如果她的脾气爆烈一些,如果她对我的信心小是很够,那么今天我和敏芝是不是也要分手了?”戈仲杰为自己说几旬话。
“我有错,筱如也有错,可是我们的错是无心的,你的错却是……”黄星怡还是把所有的责任往他身上推。
“不可原谅的?”他替她说了。
“反正你要补偿莜如!”
*
戈仲杰没有尝过闭门羹的滋昧,而若不是他的动作够快,用双手撑住当他面甩上的门,那么这会他可能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在他的眼前,牛筱如的模样有些可怕,她不只是眼睛红肿,连鼻头都是红的,一头长发则凌乱的披在背后,身上是一件又旧又长的睡衣,她看起来可以和“七夜怪谈”里的贞子比吓人、比恐怖。
“牛筱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玩笑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他绝无此意。
“满意吗?”她的声音是沙哑的,已接近失声。
“你的喉咙怎么……”
“我还没有变成哑巴!”
“你的双眼红肿得像核桃。”
“还没有瞎!”她使出全身的力量大吼。
戈仲杰不敢再用“咎由自取”形容她,因为她或许是开了他一个玩笑,但他可以承受、可以面对,他还是他,日子照过,可是牛筱如就不同了,她似乎真的受到重创。
“对不起。”他很有担当的面对她。“我绝无造成你这种状况的意思。”
“你已经报复我了,现在还来看我的笑话吗?”她的眼眶又开始含泪,鼻头一酸。
“我是来道歉的。”
“那么现在你已经道过歉,可以走了!”她指着门,一副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的表情、她要他滚,滚出她的视线。
“我……,”
“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你这样子如果走出去,会造成更大的议论。”
“都是你害的!”她对他咆哮。
“我说了,对不起。”他走向她,确实是满心歉意,他从不曾蓄意伤害过女性,而这次的事,实在出乎他的料想。
“你是存心的,”她忍不住大声哭泣。“你可以不这么恶劣,但是你却这么恶劣了!”
“我”
“你真是该死一千次!”
实在有太多的怒气,牛莜如想都没有想,开始打戈仲杰。因为他太高,所以她只能打他的手、他的胸膛,她不只捶,还出拳,反正这几天来所有的颓丧、郁闷、悲哀、愤怒,她全部发泄在他身上,如果能够,她真想打死他。
而戈仲杰的确是个大男人,他能闪,但他没有,他可以阻止她,但他还是将双手垂放两侧。任由她发泄,即使她拿出刀往他身上刺,只怕他都会视死如归。
打人除了需要力气,自己的手也是会疼的,所以打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牛莜如也累了,她颓然的往茶几
上一坐,累得直喘气。
“满意了吗?”他的态度从容。
“我还是恨你。”她冷酷的说一句。
“你可以再打。”
“我可没有那么笨!”打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这会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牛莜如,我想补偿你。”戈仲杰开门见山的说,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他的玩笑已经太过火了。
“补偿我?”她不屑的看着他。
“只要你开口。”他很有气魄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