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她失去理智的吼着,其实内心里也很挣扎。
“我偏让它有用!”他和她卯上了。
*
当丁海德知道杜文峰并没有搬到饭店去住时,他打电话要毛小莉出来,而他也没给她什么选择,只要她不出来,他就马上让丁氏企业完蛋。
形势比人强,所以毛小莉也只好和丁海德见面,好在他约的这家餐厅很不错,气氛好、音乐佳、菜色也棒,甚至连服务的人都很有水准。
所以即使对于海德有气,但是毛小莉也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点了一大堆菜,她很不客气的吃起来,反正不是她要付钱。
“他为什么还没搬到饭店?”丁海德单刀直入的问。
“他为什么要?”
“毛小莉,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毛小莉还是一副可以气死他的慵懒样。“丁海德,做人是要讲问心无愧,而且我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就算我们想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我管得着!”丁海德连筷子也不曾拿起来过,这里的美食就算再有名,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吃。“少臭美!”
“我不管你们两个在澳洲时有多好,但现在你已经有我了。”他宣布着。
“我不是你的!”
“你跑不掉。”
“丁海德,我之所以还肯再待两、三个星期,只是为了想和你做一个真正的了断,你以为我是舍不得离开你吗?”毛小莉一副很顽固的神情。“我会和杜文峰一起走。”
“除非我死了。”他说。
“丁海德,你毕竟不是神,也许在海德集团里你可以主宰一切,但是在真实的世界中,你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她毫不客气的说。
她的话令他闷闷不乐,脸色阴郁得有些吓人。
“我可以理解你的占有欲,可是我并不是那种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毛小莉知道自己只要坚持下去,还是可以占上风。
“你开出条件吧!”丁海德妥协了。
“什么意思?”
“你尽管开出你留下来的条件。”
“丁海德!”她很难想像他是这么急迫的想要她留下,她对他真的有这么重要?
“只要我做得到,我绝不会摇一下头。”
“丁海德,你有处女情结吗?”她突如其来的问。“因为我是处女,所以你觉得对我有责任?还是现在二十六岁的处女太少了,少到有如凤毛麟角,所以当你发现一个时,你就非拥有不可?”
“毛小莉,我没有那么庸俗。”他一哼。
“那为什么你要那么坚持呢?”
“为什么不能只是我动了感情?为什么不能只是单纯的不想失去你?”他快受不了她的顽固了。“算了,你才不会相信感情。”
“毛小莉!”
“你十岁那年心灵所受到的创伤,我想在你此生都是不可能平复的,你现在只是气不过我居然没有迷上你!”毛小莉不肯去相信他是真心的,因为她亦怕受到伤害。
“你爱我,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
“哈!”
“我也不介意……”丁海德很委屈、很勉强的退了一大步,“不介意田敏纯是你阿姨。”
“你不介意?”她冷笑。
“我愿意让这一步。”
“我才无所谓呢!因为我又不想和你在一起。”毛小莉拒绝他的宽容。
“毛小莉,你是在考验我的极限吗?”
“我只是要你放了我。”
“你的心不可能这么冷硬。”
“我学你的!”毛小莉马上给他一击,“你的心比我更冷硬,当你提出那‘一夜’时,你的心又在哪里?”
丁海德只是眯眼沉思。
“我要回澳洲。”
丁海德摇摇头,一副什么都好商量,但是这件事绝对没得谈的坚决,一旦她离开台湾,那么要找到她就不容易,只要她那边的人不透露她的讯息。
“我要回澳洲过圣诞节!”她愤怒的轻拍一下桌子。
“圣诞节在哪里都可以过。”
“对!而我要在澳洲过。”
“毛小莉!”
“其实我也学到一个教训。”毛小莉反省着,“之前我太天真,以为很多事是可以解决的,所以我愿意放弃原则去帮需要我帮助的人,可是我的力量毕竟太渺小,而且我的对手也太厉害,所以到头来受伤的是我,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丁海德心疼的看着她。
“姨丈当然有错,阿姨或许也有错,但是都二十几年过去了,对与错还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母亲……”
“当我听到阿姨提起那些往事时,我曾为她掉过眼泪,但是人都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是不是也该随风而逝?”毛小莉这会是平心静气的,眼中也有很多感伤。“姨丈的心中永远有着愧疚。”
“是吗?”丁海德一脸讽刺的表情。
“我阿姨也是。”
“我不知道她的心会这么‘柔软’。”丁海德口出恶言而且表情不屑。“毛小莉,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的很多痛苦回忆,不是说遗忘就遗忘得了,没有这么容易。”
毛小莉耸耸肩,“那就随你什么时候遗忘,反正我又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你会留在这里。”他强硬道。
“那就看看到时是谁赢!”
*
杜文峰来台湾不过三、四天而已,但是他已知道自己永远失去毛小莉,就算可以当一辈子的朋友,但他永远也不可能和她共组一个小家庭,过那有如神仙般的美好日子。
也不过才两、三个月前,她说要回来台湾探亲,顺便看看有什么工作机会,可是这一回来后,就注定他们无缘的结局。
说来还真是讽刺,尤其是在见到那个丁海德之后,他更知道自己是毫无胜算,和他比起来,自己顶多只是一个敦厚老实的男人,也许绝对“安全”,但恐怕也只是一杯白开水。
这日天候稍晚时,当毛小莉提议泡咖啡并且聊八卦,他便决定要和她好好的把事情说明白。
“小莉,你确定你会和我回澳洲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将一杯又香又醇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之后,她不解的看着他。“我当然是要和你回澳洲。”
“但是我有预感你会在台湾过圣诞节。”杜文峰有些悲观的肯定。
“你胡说!”她笑骂。
“你爱那个丁海德吗?”
“杜文峰!”毛小莉给他一个邪恶的鬼脸。“我说泡咖啡聊八卦时,并不是在指这些事。”
“那你爱他吗?”杜文峰再问。
“我要收回咖啡了哦!”
“他看起来很有权势。”杜文峰又自顾自的说。
“他自以为是罢了。”
“他认为你是他的吗?”
“他做梦!”
杜文峰也是念心理学的,虽然毛小莉表面上都是持抗拒的态度,但她的内心明明不是这么想,因为就他对毛小莉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怕权势的人,如果她真想拒绝那个丁海德,她一定能很彻底的就拒绝他,可是眼前的情形并不是这样。
“小莉,我其实已经被三振出局了,是不是?”杜文峰仍很有风度的问。
“什么出局不出局?我们永远是朋友。”
“永远是朋友。”杜文峰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小莉,我一直以为我们有机会。”
“文峰,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在我的心中,你就像是始终守护着我的大哥哥,我喜欢你,但是我对你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我没办法对你有任何的绮想。”
“而你对丁海德就有那种感觉?”这不是吃醋,他只是要弄明白。
“这问题太……”毛小莉不答。
“他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杜文峰一叹。
“你看得出来?!”
“那晚当他发现我住在这里时,他的反应已经很清楚了,若不是肯定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他铁会杀了我。”杜文峰很平静的说。
“他的脾气是有些火爆。”毛小莉摊摊手。
“他爱你。”
“他只是要我痛苦!”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毛小莉不得不把二十几年前的往事从头开始说起,一直说到现在丁氏企业和海德集团的恩怨,她不该卷进去,可是她不但卷进来,还弄得自己一身的伤,亲戚的忙没有帮到,又害得自己摆脱不掉丁海德。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杜文峰了解了。“所以你曾经背叛过他?”
“我已经偿还他了!”
“而他本来该恨你,没有想到却爱上你。”
“他不爱我,他只是享受折磨我的那种乐趣。”毛小莉双手握着咖啡杯,表情和眼神都有些迷离。“他一定没有料到我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居然去当卧底,他咽不下这口气。”
“我看到的感觉不是这样。”
“文峰,我们或许念的都是心理学,但这并不保证我们就可以知道别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丁海德他一向予取予求惯了,不习惯有人和他不同调,但也该是他开始学习的时候了。”毛小莉很有智慧的说,她希望丁海德能学得会。
“所以你会跟我回澳洲?”他又怀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