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怀念她刚到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是那么的充满活力,那么的可爱,即使她让他气得要命!本想找雅芙帮忙,让她去探探逸舒的口气,但一想到必须受自己妹妹的奚落,他就做罢了。想到在公司里愈来愈烦躁,愈来愈心神不宁的自己,他就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解决掉心头的隐忧,否则他真的什么事都不必做了。
一下定决心,他就来敲逸舒的房门。
“进来!”连她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宋伟杰轻轻的打开门,只见她从床上坐起,怀里抱了一个枕头。
“干嘛!”
“和你聊聊天可以吧!”他在她床前的椅子坐下,一副想长谈的样子。
何逸舒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下,沉默着。
“这一星期你哪也没去,关在屋里你不觉得闷吗?”
“不会啊!”她冷淡的答道。
宋伟杰真是服了她了!“想不想看场电影?”他看了下表。“我们可以赶得上晚场的!”
“不是有人发誓决不和我看电影吗?”她玩着枕头上的花边。“我何必惹人厌的自讨没趣!”
宋伟杰深吸了口气,真的感到坐立难安,她到底要怎样了?!好言相劝不行,和她冷战也不行,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不是喜欢跳舞吗?”
“和你吗?”她看了看他。“不必了!”
他猛的起身,怒瞪着她。“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尊重你是客人,体谅你还是个小孩,你别得寸进尺。”
“我想睡觉了!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好吗?”她平静的看着他,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
“逸舒,不要这样!我们从头来过好吗?”他试着做最后的努力。“大家都让一步,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试着配合你好吗?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何逸舒此时也不禁软化了,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否则吃亏的是她自己,说句实话,他对她真的相当让步了,她若再不识相的闹脾气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好吧!”
宋伟杰笑了,一星期以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轻松和解脱,顿时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可以开怀的笑了。
“那你打算怎样?”
“来了这么久了,我还没跳过舞,你可以带我去跳舞吗?"她询问着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好是好,不过我不陪你下舞池。你也知道我必须维持形象!”他心情极好的开着玩笑。“而且我们不能太晚回来!”
“没问题!”何逸舒开心的笑了,脸上的神情顿时亮丽了不少。“我马上换衣服!”她迫不及待的跳下床,然后看了下他。“我建议你换掉身上的西装,去那种地方不需要这么正式。”犹豫了下。“你总有牛仔裤吧!”
宋伟杰朝她一笑。“我也年轻过,你放心!那我们在楼下碰头了!”
“好,一会见!”
宋伟杰走出房间,其实这小鬼并不难相处,只要好好的和她讲理,不要吼她,不要凶她,她也就挺好说话的,刚刚不就证明了她是个讲理的女孩吗?懂得适可而止,也许往后的日子并不那么难过了。
*
宋伟杰点了根烟,把自己置身于黑暗的大厅中,借着烟头的亮光看了下表,一点了,凌晨一点了!而那个小鬼居然还没有回来!她只在下午来了通电话‘知会’他,告诉他她今晚要去跳舞,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等他再拨回来时,根本就没人接!
狠狠的吸了口烟,昨晚他根本就不该带她去跳舞,这下她像发现了天堂般,打算好好的把握,看她昨晚满场的飞舞,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快乐,到后来他不得不拖着她离开,否则她八成会舞个通宵!而今晚她似乎打算弥补昨晚的遗憾,明知他会在家担心,她却一个电话也没有,等她回来后他绝不放过她!把烟弹向窗外,他真的要气炸了!她到底打不打算回来?!
就在这会他听到大门的开锁声,然后是正门。而他静静的站在黑暗中,一点也不打算开灯。
何逸舒走进门,摸索着电源的开关,正要摁下时,一只大手盖在她的手上,她吓破胆的尖叫出声,收回手一个踉跄的跌倒在地上。
宋伟杰把灯打开,冷漠的看着坐倒在地上的她,也没有扶她的打算,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她站起身,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我真的坏到耍你这样吓我吗?”说着说着,眼泪滴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吓我?”她哽咽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她象崩溃般的往地上一坐,怨恨的看着他。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不理会她的怒骂,平静的询问着她。
“我管它几点了?!”她吼着,然后低头解开球鞋的鞋带,毫无警告的就朝宋伟杰的身上扔去,但被他机警的闪过。“怎样?!这里是宿舍吗?规定几点关门是不是?”
“现在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他对她的举动不以为意,冷冷的开口道,“你觉得一个女孩家应该在外面疯到这么晚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管我!”何逸舒已经气疯了,口不择言的大叫,说什么他都不该如此的吓她,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这就是你如此吓我的原因吗?”
“你可不可以讲点理?!你只来通轻描淡写的电话说你要去跳舞,而那时只不过下午三点,你却疯到半夜一点多才回来,连通电话也没有,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也在吓我!存心让我不好过,你才来到台湾没几天,东西南北都搞不清,居然敢疯到这么晚!万一出了事,责任要谁来扛?”
“我又不是小孩!而且没把握我也不会跳到那么晚,谁要你吃饱没事的穷操心!”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你就是看不得我开心、快乐,好不容易可以跳个舞,却要受你这种精神虐待,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孩子气的朝他吼着。
“如果跳舞是唯一可以使你快乐,开心的事,那你只好痛苦的过日子,因为我绝不允许你再去跳舞了!”
“你凭什么?!”她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抬头怒瞪着他,眼光像要杀了他一般。“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我偏要去!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看!”他冷冷的看着她。“我会揍得让你躺在床上坐不起来!”
何逸舒愤怒得像头豹子般,不顾后果的冲到他的面前,拳头疯狂的落在宋伟杰坚实的胸膛,脚电不甘寂寞的乱踢一通,整个人像疯狂了般。
“你疯了吗?”宋伟杰抓牢了她的双手,但制止不了她乱踢的双脚,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把她固定在墙上,阻止了她的蠢动。
然后两人都意识到了这种身体上亲密的接触,他像触电般的松开了原来抓着她的双手,退后了一步,试着使自己激荡的心平静下来,强自镇定的看着她。
“你可不可以不要表现得像个泼妇?!”
何逸舒喘着气,胸部激烈的起伏着,觉得有股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全身蔓延着、扩散着。
“你别想阻止我去跳舞!”她平静但绝不屈服的看着他。“你不能剥夺我这点快乐,尤其在你根本就不可能陪我的情况下,你管好你那些宝贝生意,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除非我死了!”他狠狠的说道,“你别想再重演今晚的事,必要的话我会放个长假,二十四小时的守着你,直到你离开台湾,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话!”
“你混蛋!”她气得直跺脚,原;本止住的泪又开始流了下来。“我不要!我不要!我恨你!”
“有时人必须试着妥协不是吗?”他冷冷的嘲笑道,“该是让你知道不能事事顺你意的时候了!”他坚定不容置疑的看着她。“不准你再去跳了!你听到了没有?”
何逸舒抽噎着,经过这一哭一闹,她感到太阳穴涨痛不皂,像要撕裂她一般的痛楚正扩散到她的全身,她忍不住的抱着头,身子蹲了下去。
宋伟杰见状一惊,赶忙蹲下去扶着她的肩。
“怎么了?”他关心又焦急的问道。
何逸舒狠狠的推开他的手,强迫自己站起来。
“你给我滚开!”她冷冷的看着他。“我不要再见到你那张脸!”
说完她转身想往楼上走,身子虚弱的像随时会晕倒般,她扶着楼梯的扶手,强迫自己必须往上走。
“逸舒!”他在她背后喊着,看着她娇弱的背影,心中一阵抽痛和不忍,他真的太恶劣了!在那样吓她之后又朝她吼个没完的,见她挣扎着上楼,更令他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这时她的脚步一个踉跄,他再也不管了,冲上前,也不理她的反应,从背后抱起她。
而此刻何逸舒也实在无力挣扎了,她已经耗尽了全身的精力,柔若无骨的靠在他的怀里,手则扯着他衬衫的前襟,只想好好的休息一番,但来自头上的剧痛使她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