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馀怒未消的表情,手中拿著一双白手套,好像想把人碎尸万段的表情,也叫辛秀蕾吓了一大跳,她看了看她哥哥的身後,好像在找什麽似的。
「你在看什麽?」他的声音能令人冷汗直流。
「看你的身後有没有警察。」
「警察?」
「你这副样子应该被抓去关一阵子比较妥当。」她不忘幽默的说:「如果心脏较弱的人,这会八成已经被你吓出了病。」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如果和他妹妹宣战是非常不智的举动,他即使没有大脑,也该知道她们这对死党已经见过面,甚至达成了某种共识,否则杜晓秋不会直接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他。
「她在那里?」他一字一字慢慢的说。
「你说的是谁?」她故意装迷糊。
「杜晓秋。」这三个字是用吼的。
「我怎麽知道?」她摊摊手。
辛伟忠绕过他妹妹的桌子!在她的椅子边停住,他弯下身,眼神很清晰的告诉著他妹妹,他的耐心已经用完,他是念在她是他妹妹的份上,否则……
偏偏辛秀蕾不怕。
「哥!什干嘛?谋杀自己的手足罪加一等。」
「她在那里?」他的鼻孔都快冒烟了。
「我不知道。」玩笑要点到为止。「不是在她家,就是在她的设计室里,说不定她在忙其他的事,或者她可能在逛街、购物,她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你问我,我问谁。晓秋已经不需要保姆了。」
「你们见过面了!」这不是问句。
「见过了。」
「你背叛你哥哥!」
「哥!晓秋没当成你的老婆是你们的事,她和我又没有仇!」辛秀蕾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背叛?两码子事,别这麽戏剧化!」
他本想发脾气.但是忍了下来;他知道秀蕾说的没错,别说解除婚约,结了婚都可以离婚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他之所以这麽恨杜晓秋,是因为三年前爱她太深,对她期待太多,他三年後才会有这麽强烈的反应。
他依然爱她吗?
该死的!他永远都不会承认这点。
「你找她有事?」秀蕾轻声的问。
「她把手套留在我那里。」他扬了扬手中的手套,一副冷漠的表情。
「你放在这,我替你还。」
「不!」
「那就丢到垃圾桶里好了。」她偷笑的说。
「我要还给她。」他的额上冒出青筋。
「哥!何必这麽费事?」
「这是她的东西,也许这双手套对她有特别的意义,也许她正急著用这双手套,也许她正在找这双手套,我必须亲自还她。」他自以为有理的说。
「现在?」辛秀蕾拼命的压抑已经到胸口的笑。
「现在!」
「那你何不去她家看看,她总要回家的!」
想到要去杜晓秋家,他是有一丝的犹豫,但是转而一想,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杜家的人对他很好,至今依旧当他是半子般的看待,尤其是杜妈妈,他那个无缘的岳母,更是只要见到他就会数落自己女儿错误的决定。
「好!我就去她家等她。」他这麽告诉自己。
「哥!一双手套没有这麽大的重要性。」
「你怎麽知道。」
「你根本就是在乎晓秋。」
抓牢了手中的手套,好像是他的护身符似的,他只淡淡的再看了他的妹妹一眼,无言的走出了辛秀蕾的办公室,一副她爱怎麽想就怎麽去想的潇洒。
辛秀蕾忍不住的笑出声,她知道她哥哥听得到,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那怕她哥哥会折回来杀了她,她还是要好好的笑个够。
事情会有波折,但她相信一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所以她决定让自己笑个够。
*
三步当做两步,丢下手中的东西,杜晓秋往她的房间里冲,她母亲告诉她说辛伟忠在她的房间里等她,起先她不信,後来想到她在冢门口看到的那双特大号皮鞋--辛伟忠有一双大脚,她记得。
猛地推开门。进自己的房间总不需要敲门吧。
辛伟忠正在翻一本相簿,听到开门声,他直觉的把相簿盖上,有些罪恶感的看著来人。
原来女主角回来了!
「你找我?」她喘著气的问,想起早上不愉快的结束,她不知道他为什麽会来找她。
「你掉了东西在我的办公室里。」
「有吗?」
他注视著她,不看她还好,一看她他就会置身往一种爱恨交织的情绪里。他真正想做的是将她推倒在床上,好好的把她爱个够,三年了!他没碰过其他的女人,都是为了她。
「你掉了手套。」他克制的、冷淡的说,用下巴指了指他搁在她枕头边的手套。
「而你把手套送回来?」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麽来?」
「我有好几十双的手套。」
「所以?」
「所以我不在乎掉一双手套。」
「那好!下一次我再检到你掉的手套时,我一定往垃圾桶里丢,或者是送给收破烂的。」
他们的对话没有一点意义,而且话中都带著剌,杜晓秋大可以大声的叫他滚,这里是她家,是她的地盘,但是她没有,她和他说著无关痛痒的话,一双手套可以扯出一箩筐的话。
辛伟忠也可以走,他把手套放下了就可以走,但是他却像做贼似的在她的房间里翻东翻西!想找什份证据或是她的恋爱对象。这三年的时间,以她的条件,她不可能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他应该质问她很多事,不管他有没有资格,结果说了半天,一双手套被他们当世界大事般的在研究、讨论。
「总之谢谢你送回手套。」
「我之所以送回来,是因为我无法忍受看到你的东西在我工作或生活的范围内。」他恨恨的表情。
「那以前我送你的照片呢?」她挑著眉问。
「我烧掉了。」他说谎。
「我写给你的信呢?」
「一样的烧掉。」还是谎话。
「你恶劣!」她骂道。
「你人都走了!我留你的相片或信干嘛?」他故作潇洒的说.「我没兴趣当痴情种子。」
「但是我会回来。」
「你有这麽告诉我吗?」他逮到机会兴师问罪,咄咄逼人。「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只是把戒指交给秀蕾,说你不结婚了!」
「我是出去念书。」
「我不管你去干嘛!你什麽都没有跟我说。」
「我怕你生气!」她为自己说道。
「三年後我就不会生气了?」他一个冷笑。
「你--」她已经气得不知道要骂什麽。
「狡辩不来了吧!」他似乎很高兴看到她气成这个样子。「亏你还是大学社团辩论社的社长,立场不稳的话,你再怎麽会强辩也辩不过事实。」
她扬起手,她不是暴力型的,但是不打这一耳光,她永远不会甘心;结果他闪得够快!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的扭转著,她痛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但是她硬忍住,她绝不在他的面前掉泪。
没心没肝的大白痴!
辛伟忠知道自己是残忍了些,他可以和她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却偏偏忍不住的来招惹她,造成两个人的痛苦。
收回自己的手劲,并且松开了她。「你没事吧?」
「你不是巴不得把我的手扭断。」
「是你先动手。」
「但是你很乐意有机会整我!」
「随你怎麽说!」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她指著她的房门。「还有请你以後不要再到我的房间,未经我的许可就翻我的东西,你受过教育,一定了解『隐私权』这三个字对不对?」她故作甜蜜状的嘲弄道:「当然有些人受的教育愈高,行为就愈超出常轨。」
「我想你是在指我。」他平静的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必顾到什麽风度,温德明是谁?」
「你翻过我的抽屉?」她的声音马上高了八度,既尖锐又高亢。
「我还翻了你的相簿。」
「你没有资格这麽做!」她咬牙切齿。
「我已经做了!」
「你会下地狱!」她咒骂道:「一定有另外一层专收你这种人的!」
「那像你这种的人呢?」
「出去!」她尖叫。「否则我会叫我爸妈把你丢出去,我要找警察,我要买通黑手党杀了你,你这个可恶又下流的大混蛋!」
「一个名扬国际的设计师说出这种话,实在有失风度,会贻笑大方的!」
「马上滚!」她走过去要推他,要把他赶出她房间。
辛伟忠却一个转身,他将她压在她的房门上,将她的双手抓著固定在她的头上,为了防止她的挣扎或其他举动,他用自己的身体去压住她的,回味著三年前他们曾拥有过的亲密,当时如果他坚持,如果他要了她!说不定她就不会出国去念什麽书。
「辛伟忠!」她警告道:「放开我!」
「是你想这麽『玩』的!」
「我只是要赶你出去。」
「只是这样?」
「难道你以为我日思夜想你的吻,希望你把我推倒在床上,强暴我吗?」
「强暴?」
「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会叫强暴!」她狠狠的说「这里可是我家,你不要以为我爸、妈全向著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没这麽便宜的事,看到你现在的举动,我很高兴,我高兴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