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温德明的印象啊!」
「晓秋!他是你的朋友。」
「对!是朋友!不过可不是我的男朋友。」杜晓秋对著镜子涂口红。「总之可能的情况是郎有情,妹无意,他自己也说了,他跟著我到台湾来,但是--」她非常肯定的看著秀蕾。「我和他之间真的什麽都没有。」
「他不错。」
「你有兴趣?」
「杜晓秋!」
「秀蕾!现代的人流行勇於表达自己的感觉。」社晓秋诚挚的说.「当然现在说什麽都嫌太早,我的意思也只是你们可以做个朋友,试著交往一下而已。」
辛秀蕾不语,她的臀部靠在洗手台上,她对温德明的感觉是不错,但是晓秋刚才也说了,温德明可能真正锺情的对象是晓秋,她有必要去淌浑水吗?
「晓秋!你跟我哥--」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混蛋!」杜晓秋的反应是直接而且激烈的。「我知道他是你哥哥,但是对我而言,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球!」
「那双手套--」
「我把那双手套剪成了一百多片的碎布,我很希望也能对你哥哥这麽做!」
辛秀蕾忍不住噗哧地笑著,接著愈笑愈有劲,连肩膀都忍不住的颤抖著。这两个人分明对彼此都有倩,否则他们之间的火爆气氛也不会这麽的强,只要有一方无意,退出战场,那这一场男女大战也打不起来了。
「秀蕾!你想到什麽笑话了吗?」
「的确是个笑话!」她还是止不住笑。
「希望我不在你的笑话里。」杜晓秋埋怨的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麽想的,但是我和你哥之间的战争是不可能停火的,因为他根本就不要和平。」
「那你呢?」
「我向往和平,也期待和平。」
「才怪!」
杜晓秋只好瞪著她。其实她的说法该死的正确,她原本是怀著内疚和歉意回台湾的,因为是她先对不起辛伟忠,她这麽觉得,但是他的反应赶走了她所有的内疚、罪恶感,以他对她的态度,她反倒觉得是他负她。
「好!好!」辛秀蕾故作一副赔罪状。「我说错了!我的脑筋有问题,可以吗!」
「可以!」
「我们该出去了,否则温德明还以为我们在洗手间里做什麽大事。」
杜晓秋耸耸肩,抓起她的皮包。
温德明很有风度的要送辛秀蕾回家,辛秀蕾则说她可以自己搭计程车,两个人客套了半天,结果还是杜晓秋最公平的一句话,今晚秀蕾让温德明送,改天有机会再回请他。
温德明知道杜晓秋的企图,但他只是笑而不语,他会对辛秀蕾礼貌、客套,也全是看在杜晓秋的面子,他对辛秀蕾的感觉只是普通而已,他给了杜晓秋警告性的一眼,迳自去开车。
等温德明走远,辛秀蕾立刻发难。
「晓秋!你别扮红娘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
「如果他有意,他真的有意的话,让他自己采取攻势,否则你是在替他和我找难堪。」辛秀蕾有些不悦。「一会在车上如果你再说些撮合我和他的话,我保证我会跳车,不管当时的车速是多少!」
杜晓秋啧啧有声。「哇!真难得看你如此的情绪激昂,我 」
「拜托!晓秋!」
温德明的车子来了,她们互看了一眼,无言地上车,一路上没有人开口,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连她们也不曾交谈。幸好一路上交通流畅,很快的就到辛秀蕾在民生社区的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下车。
杜晓秋也下了车。「秀蕾,你没生气吧?」
「当然没有。」她露齿一笑。「我了解你的好意,但是顺其自然吧!」
「我只是搧搧火!」
「当心烧到你自己!」她笑骂。
杜晓秋要回嘴时,她的视线被迎面而来的一辆车的车灯刺得用手挡住眼睛,谁会在巷子里用远光灯?她瞪著那辆车。
辛秀蕾由杜晓秋的反应回头一看,接著她低呼一声!怎么会有这麽巧的事?她哥哥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拣这个时候回来,而且还有个温德明在场。
「晓秋!那是我哥的车!」
「哼!只有他那种人才会有这种开车法。」她放下手。「我走了!」
「我们再连络!」辛秀蕾几乎是催著她走。
「你担心什麽?我只是送你回家,又不是要把你载去卖。」她看了眼愈来愈近的车子。「不过我今天晚上可没有精力再和你哥斗。」说完她打开车门上车。「拜拜!」
温德明的车一走,辛伟忠也正好下车,他走向他妹妹,带著质问的表情。「杜晓秋?」
「对啊!」她无奈的答。
「谁送你回来的?」
「晓秋和她的朋友。」
「那男的是谁?」辛伟忠冷冷的问,他告诉自己不要问,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己。
「只是晓秋的一个朋友。」她含糊的说。
「到底是谁?」他火冒三丈的问。「我要名字!」
「温德明。」
第三章
辛伟忠说什麽都等不到第二天的早上;他不想一夜无眠,不想和自己的怒气挣扎。回家换下了身上的西装,套上件T恤,穿上他那一条已经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今天晚上他需要轻松的打扮,以应付各种可能的状况,他知道杜晓秋不会让他好过。
飞车赶到了杜家,如果晓秋在是最好,如果她不在的话,他会等她回来,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要的是什麽,他只知道他必须见她,必须叫她说清楚不可。
说清楚她和温德明的关系!
他有些粗鲁的按著杜家的电铃,他相信杜家不管是谁来开门都会谅解的。杜晓秋回来已经破坏了他的宁静,他好不容易才又建立起的完整生活。
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是杜晓秋本人来开的门,不过她显然只比他早回来一会,见到是他,她直觉的想关上门,不过他的脚比她的手更快,他用脚挡著门。
「我们可以理性的谈,也可以吵得附近的人全都跑出来看。」他居然不忘给她选择。
「你的字典里有『理性』这两个字。」
「三年前是有的。」
「别又来了!」她气得面红耳赤。「别想引出我的罪恶感,好像要我为你所有失控的行为负责,我不会!你听到了没?」
「我知道你不会有任何罪恶感,一个没有心、没有荣誉感的女人怎麽会产生罪恶感?我只是想不通你的脸皮居然厚到会把你的情人带到秀蕾的面前!」
「温德明?」
「你也承认他是你的倩人了?」他嘶声的吼道。
「是又怎麽样?」她不想澄清。
「你不知羞耻!」
「哈!」她连连的冷笑。
「秀蕾差点当上你的小姑!」他反正找到一点理由或关联就用上。「你可以交男朋友,你可以招蜂引蝶,但至少你可以收敛一点、保守一点,不要把欧洲开放的那一套带回来!」
她挑著眉的看他,想听听他还有那些理由,他还有什麽可以批评她的。
「三年前我以为你是一个羞怯、忠贞、纯洁的女孩,我以为你是天使,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女孩,我即将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结果我还是栽在你的手中,你不重承诺、轻浮、背信、不把誓言当一回事,三年後的你更糟,你淫荡--」
「我淫荡?」她听不下去了,她冲到他面前,扯著他的衣服;幸好他穿的是T恤,如果他穿的是衬衫,那现在一定找不到一粒扣子。
他迴避著她的攻击,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点,他不该用那种字眼,但是他也不会道歉。
她疯狂地抓著、扯著,好像她面对的是什么暴徒似的,直到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虚弱的瘫在他的身上,她不得不瘫在他身上,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站稳。想到他的指控,她就想哭!吸了吸鼻子,她守身如玉到现在,结果还被他说成淫荡,只因为她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离开他!
他太可恶了!
想到这里,她放声哇的大哭了起来。
辛伟忠没料到她会有这麽一手,本能的张开手臂搂著她,本能的哄著她,求她别哭,瞧她哭得是那麽的肝肠寸断,好像他是个十足的恶棍。
「晓秋--」他语塞。
「你王八蛋!」她哽咽的叫骂。
「别哭好不好?」
「你居然说我淫荡!」她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哭泣!手又是捶又是打的。
「我吃醋!」他脱口而出。
「他只是朋友!」
「你和他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并不表示我和他一定有『奸倩』!」她又捶了他一下,牙齿也不甘示弱的朝他胸前一咬。「你无聊又低级!」
辛伟忠没有痛得惊呼,事实上他甚至喜欢这种甜蜜又痛楚的感觉。她咬他!女人绝对不会去咬一个她对他没有感觉的男人。
「晓秋!有话好谈,先停止你这种惊天动地的哭法好吗?」他第一次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
她渐渐的停止了她的哭声,而且毫不客气的扯著他的T恤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水,旁人如果看到,绝不会相信她是报上那个气质、风度、举止都是一流的名设计师,她现在的样子会叫所有的人跌破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