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方绯儿娇呼一声,然后哭了起来,“妹妹,你、你误会了……”
“你……”见状,她真是傻眼。方绯儿在四下无人时是如何呛她的?现在在周教杰面前,又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果然,贱人就是矫情。“我误会你什么?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想……”
“又冬。”她话未说完,周教杰已打断了她,“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他趋前扶起方绯儿,以关心的口吻问:“绯儿,你没事吧?”
方绯儿含着泪,委屈的摇摇头。
看见这一幕,秦又冬感觉自己血压都飙高了。周教杰为什么要放任方绯儿?为什么要袒护方绯儿?就因为她有着一张跟方兰儿一模一样的脸?
“方绯儿,你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吗?周教杰,你不懂避嫌吗?”她气得质问两人。
“妹妹,我只是、只是……”
看方绯儿还在装可怜扮无辜,她都快吐了。“方绯儿,别在我面前演戏。”
“秦又冬,你这是在做什么?”周教杰眉心一拧,神情严肃,“绯儿说你常找她麻烦,我刚才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听见他这番话,秦又冬心陡地一震,难以置信,愤怒又难过的瞪着他。
“她说我找她麻烦?”真是睁眼说瞎话!
“绯儿说前几天你的菜园被野狗捣毁,你却怀疑是她做的,可有此事?”他语带质问。
“我没有!”秦又冬真够佩服方绯儿睁眼说瞎话的特异功能。她顶多是心里怀疑,可从没指控过方绯儿,看来方绯儿分明是心虚,做贼喊捉贼。
“又冬,没凭没据,不可含血喷人。”周教杰语气严厉。
“我含血喷人?你自己做错事,还说我?”她气炸了。
“我做错什么?”
“你为什么三番两次让她倒在你怀里?”她气极了,口不择言,“因为她有一张跟方兰儿一样的脸吗?因为你还心心念念着死去的人吗?你是我的丈夫,为何……”
“你越说越离谱了。”他打断了她,转头看着方绯儿,“绯儿,你去做你的事。”
“是。”方绯儿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秦又冬看他对方绯儿处处维护,真是又呕又气又难过。
她本想再跟他说些什么,但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却突然觉得什么都不必再多说,倏然转身夺门而去。
自那天后,秦又冬搬到客房住了。
她无法再跟周教杰躺在同一张床上,想到他心里只想着方兰儿,想到他那样袒护方绯儿,她真的很怕自己会气到半夜拿枕头闷死他或是……压死他。
没关系,她有事业,她有生活的目标,她不会因为一个男人不爱她就活不下去,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鸟事。
可是明明这么想着,她为什么还是很难过?
以她的脾气,她早就该把周教杰“送”给方绯儿,就像她以前很快就决定成全薛意民跟钟佳绫一样。
可为什么现在,她却有一种无论如何都不让的斗志?
她在坚持什么?周教杰跟她睡了那么久却连碰都不碰她,她还觉得他们有希望、有未来吗?
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可悲。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伙计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正在忙着的她没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怎么了?别在店里大声嚷嚷。”
“是绣庄的王老板在底下闹,他说他夫人昨儿个晚上来吃了一份福气套餐后,一直拉到现在,都虚脱了,他说是我们的东西不干净,才会害他夫人生病。”
她一听,什么都没问没说便放下手边的工作,立即走了出去。
外头还是高朋满座,但王老板却大声咆哮,严重影响其它客人用餐的心情,掌柜拚命的安抚着他,可他却不领情。
“王老板。”她走了出来,语气委婉而平静,“有什么事,我们里面说,好吗?”
王老板气急败坏,“怎么?你怕大家知道你饮食人生的东西不干净吗?”
“王老板,我是诚心诚意要解决问题,请你冷静好吗?再说……”她在委婉中又带着一点强势,“夫人昨天一整天也不只吃了敝店的餐点,你又如何知道是我们的餐点害她腹泻?”
王老板一顿,觉得她言之有理,可又拉不下脸。
“我不管!我夫人就是昨晚吃了你们的东西才开始拉肚子,别说跟你们没关系!”
“王老板,尊夫人的医药费我愿意承担,但也请你别在事情未查明前损我商誉。”说完,她吩咐掌柜取来十两银子交给王老板,并承诺会详细调查,定不会诿过。
王老板这才勉强同意,拿了十两银后,悻悻然的离开了。
秦又冬旋即回到厨房,厨房里有十几个厨子及副手正在忙碌着。
目前为止有腹泻情形的只有王夫人,若是馆子里的食材有问题,理应会有一堆人食物中毒,可却没有。
也就是说,若王夫人真是因为吃了店里的东西才闹肚子,那么也就只有她那份餐点是有问题的。于是,她唤来昨晚负责王夫人餐点的厨子,厨子说他昨晚做了十几份福气套餐,客人吃了并无异状。
秦又冬心想,如果昨晚吃福气套餐的人有十几个,那么闹肚子的不该只有王夫人一人,也就是说,餐点从厨房出去时是安全无虞的,问题就出在上菜到客人吃下肚的这段时间里。
她心中警钟大作,“昨天负责给王夫人上餐的是谁?”
“是绯儿姑娘。”厨子回答。
又是方绯儿?难道是她在搞鬼,就像她捣毁菜园一样?
“去把绯儿叫来,我在楼上的书斋等她。”说罢,她旋身走出厨房。
楼上有间书斋,是她平时休息及做笔记的地方,周教杰跟账房对帐也是在这书斋之中。
她在书斋里等了一会儿,方绯儿终于出现。
“找我?”方绯儿态度傲慢。
秦又冬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昨晚绣庄王夫人的餐是你送的?”
“没错。”方绯儿挑眉一笑,不以为然,“就为了这事?”
“你知道王夫人吃了福气套餐后就严重下痢,到现在还虚弱得下不了床吗?”
“知道,王老板刚才在楼下闹那么大,谁没看见听见?”
“好,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秦又冬神情冷肃,“是你动的手脚吗?”
方绯儿先是一怔,然后一脸狂妄地说:“怎么?你现在是要赖我吗?”
“前不久的菜园事件,我根本没质疑你,你却告诉教杰说我怀疑你、一直找你麻烦,你知道我怎么想吗?”秦又冬目光一凝,“我认为你这是不打自招。”
方绯儿哼笑一声,“就算是我弄的,你又能怎样?姊夫信我,而且维护我,你都看见了。”
“所以说真是你?”秦又冬沉声问道。
“是。”书斋里只有她们俩,方绯儿毫无顾虑的表露恶意,“就是我趁着深夜拔光你的草、踩烂你的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讨厌你。”方绯儿直视着她,一脸厌恶,“你这母猪凭什么嫁给他?他根本不爱你,你还有脸赖在他身边!”
她充满敌意的言语让秦又冬几乎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在王夫人的餐点里下药,只为了报复她。
她原以为方绯儿只是骄纵任性,而现在她发现方绯儿根本是个蛇蝎女。
“你在王夫人的餐点里下药?”她直视着方绯儿的眼睛。
方绯儿挑挑眉,不以为然的一笑。“是又怎样?”
闻言,秦又冬气得想赏她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讨厌我,可以踩烂我的菜园,可以冲着我来,但你怎么可以伤害无辜的人?”
方绯儿并不感到心虚歉疚,甚至还理直气壮,“只是一点泻药,能死人吗?”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你如何知道你下的剂量不会伤害一条人命?”秦又冬义正辞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缺德的事?”
“因为我讨厌你,觉得你碍眼。”方绯儿咬牙切齿,“你知道你根本比不上我们姊妹俩吗?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居然敢待在姊夫身边?”
“方绯儿,你……”
话未说完,有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周教杰。他刚到,掌柜就跟他报告王夫人腹泻之事,又说秦又冬将方绯儿唤到楼上书斋问话,于是,他立刻上楼。
“掌柜的说王夫人昨晚吃了福气套餐便严重腹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才问完,秦又冬还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方绯儿已经先告了状。
“姊夫,”她一脸委屈,两行眼泪瞬间落下,“妹妹她指控我在王夫人的膳食里下药,我跟王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看她三秒钟掉泪,秦又冬几乎想给她拍拍手了。她这么有演戏天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应该已经是大满贯影后了吧?
“又冬,你如何知道是绯儿下的药?”周教杰问。
“因为她刚才亲口认了。”秦又冬面露恼色。
“姊夫,我没有,我一直跟妹妹解释,可她还是一口咬定是我。”方绯儿噙着泪,抽抽咽咽的,“这对我是莫大的羞辱及诬蔑,我宁可一死以证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