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往墙奔去。
周教杰拉住她,她便顺势倒入他怀里痛哭失声。
看见这一幕,秦又冬更是火冒三丈。这个女人真是有够扯,周教杰也是。他真的相信吗?他感觉不到方绯儿城府之深吗?花嬷嬷都要她小心方绯儿了,难道没要他也要提高警觉吗?
喔对,他看不见,他只看见那张与方兰儿一模一样的脸,而那张脸让他失去思考力及判断力。
“姊夫,我还是走吧。”方绯儿装得无辜可怜又委屈卑微,“既然妹妹视我为眼中钉,我就不让姊夫为难了。”
“别胡说。”周教杰眉心一拧,“你是兰儿的妹妹,我自然是要照顾你的。”
看见这一切,听见他的话,秦又冬心一凉。他要照顾方绯儿?那她呢?他眼里只看见方绯儿,却看不见真相?
方绯儿不管说什么,他都照单全收的尽信,而她说的话都是屁。这一年来,她没日没夜又无怨无悔的助他东山再起,所有人都知道也看见她的付出,就只有他看不见?
历史彷佛又重演了。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工作狂,她放手让男友跟好友管理她的餐厅,可最后他们却在爱情及友情上背叛了她,甚至在东窗事发后谋财害命。
现在,她助周教杰重新出发,甚至还开了两家馆子,买了几块地,而他却为了失婚的小姨子抹杀了她所做的一切。
他要照顾她?好,那她就成全他们吧!
“周教杰,我知道你从来不喜欢这门亲事,从来不喜欢我,你心里只有死去的妻子,如今见了这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你就失去理智及判断……”秦又冬强忍泪水,恨恨地道:“你觉得我是个骗子吗?你认为我都在说谎话吗?告诉你,说谎的是她!”
她手指着还在装可怜的方绯儿,“刚才她亲口承认捣毁菜园的是她,下药的也是她,可你不信我的话,你怀疑我……在你心里,我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吗?”
周教杰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冷冷的看着她。
他那冷漠的态度让她感到心寒、感到受伤、感到失望……可是感觉不到愤怒及憎恨。
她不气他也不恨他,如果他从来不爱她,也永远不会爱她,那么她就没留在他身边的意义。
“你要照顾她,是吗?”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可她努力的不让它落下,她凄楚的一笑,一字一句地说:“我明白了,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去的,你还爱着方兰儿,你要照顾跟她有着相同容貌的方绯儿,好……你照顾她吧,我成全你们。”
周教杰微怔,脸上虽没太多的表情,眼底却有着情绪。
“反正我们从来没拜过堂,也没请天为证地为媒,我们甚至连夫妻之实都没有……”秦又冬万分绝望,“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妹妹……”方绯儿假装一脸歉疚,“你别说气话,我跟姊夫只是……”
“方绯儿。”她打断了方绯儿的话。
她不想再看见那张矫情的脸,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赏方绯儿这假掰女一耳光。
“不要再费心演戏了。”她冷然一笑,直视着方绯儿,“你如愿了,你赢了,我把他让给你。”说罢,她旋身便要离去。
可有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她猛然转头——
第7章(1)
“你要把我让给谁?”周教杰紧紧抓着她的手,目光深沉的直视着她。
她愣了一下,气恼道:“当然是让给她,祝你们百年好合、琴瑟合鸣、花开并蒂再早生贵子”
听着,周教杰先是一顿,然后突然哈哈大笑。秦又冬跟方绯儿都愣住,疑惑的看着他。
“你可以随便把丈夫让出去的吗?”他问。
“……”她呆住。
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想念方兰儿,想永远看着拥有相同脸孔的方绯儿以解思念之苦?现在她要成全他们,她愿意退让并把一切都给他,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你说我们没拜堂,没夫妻之实,所以不算是夫妻?”他蹙眉一笑,眼底带着隐隐的懊恼,“你一直没把我当丈夫吗?”
她迷糊了。是他没把她当妻子吧?
“是你不把我当妻子的。”她气恼也沮丧,“我知道我比不上方兰儿,我看过你为她画的画像,我知道你从没忘记她。”
“兰儿是个好女人,我确实还会想起她,但那不表示我不在乎你。”他说话的同时,两只黑眸紧紧的锁住她,“倒是你,你总是忙得忘了我的存在,每天回到家,你倒头就睡,彷佛睡在你身边的我只是个没有血肉的稻草人……”
“嗄?”她一怔,越是困惑了。
这是他的感受吗?怎么跟她以为的不一样?
自方绯儿出现后,他的心神彷佛都被她带走了,他袒护方绯儿,凡是方绯儿说的话,他照单全收,从不质疑。
该抱怨的人是她才对吧?怎么现在他却抱怨起她了?还说她忘了他的存在,当他是没血肉的稻草人?
“周教杰,你是脑子出毛病了吗?”她被他的反反复覆搞得很崩溃。“明明是你没把我放心上,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现在却说得好像是我错一样,你、你有事吗?”
“相信她?”他唇角一勾,“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此言一出,秦又冬愣住,方绯儿也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姊、姊夫?”方绯儿一脸错愕。
周教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消失,眼神冷漠,“你以为你能取代兰儿,变成兰儿?你从来不是她,也不会是她。”
“什……”方绯儿震惊得说不出话。
刚才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她,如今却像是被丢到黑暗的深渊里。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方家会把兰儿嫁给我?”周教杰冷然一笑,“原本要嫁进周家的是你,不是你体弱多病的姊姊,可在你前夫家派人提亲后,你不顾周方两家早有约定,选择了身为官员之子的他……”
“不,我是被逼的!”方绯儿死鸭子嘴硬,抵死不认。
“方绯儿,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反悔,因为我很庆幸嫁我为妻的是兰儿,虽然我们只有短短两年不到的情缘,但她是个好女人,跟你全然不同。”
秦又冬在一旁听着,才知道原来是方绯儿贪图对方是官员之子,钱权兼备,不惜违背约定嫁给官家少爷,之前还骗她说什么是迫于无奈?出,这女人说谎真是不打草稿,想到什么说什么。
“从你来找我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你的意图。”他说:“你回拓城后听说我东山再起就动了坏念头,你哭诉在夫家遭到不公平对待,你说你遇人不淑,所托非人,为的就是博取我的怜悯,对吧?”
秦又冬想起,方绯儿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天,就是周教杰所说的第一天吧?也是方绯儿倒进他怀里的那一天……
当时看见那一幂,她多震撼、多难受啊!他说她出现的那一天,他便知道她有不良意图,那么他让她倒在他怀中是为了什么?他当时不是应该立刻推开她,义正辞严的教训她一番吗?
“姊夫,我确实在夫家受了委屈……”
“我知道,所以我才同意让你进二馆跟着又冬做事。”周教杰目光一凝,直视着她,“因为你是兰儿的妹妹,是我小姨子,基于情理我该给你机会,只可惜你并没把握这样的机会。”
他神情严肃,话声严厉,“就算我不了解你的为人,至少我了解又冬,又冬不是你口中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她正直善良,直来直往,她不会背着我欺负你,更不可能找你麻烦,因此从你哭诉遭她欺负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脑子里有什么邪恶的坏念头。”
“姊夫,你……”
“又冬的菜园被捣毁,没凭没据也没人撞见,所以我不能把它算在你头上,可是刚才你亲口承认你在王夫人的福气套餐里下药,那可是赖都赖不掉了。”
方绯儿陡地一震,顿时说不出话来。
秦又冬说异的看着他,“你、你都听见了?”
如果他已经听到方绯儿亲口认罪,为什么进来后还要说那些话气她、伤她?为什么还要说一些袒护方绯儿的话?他到底是在耍哪招?
“方绯儿,你是兰儿的妹妹,我不想让你难堪,现在我给你一条路走,那就是马上离开。”周教杰手指着门口,“看在兰儿的分上,我不跟你追究此事,但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方绯儿恼羞成怒,方才还委屈落泪像只乞怜小狗般的她,当下换了张脸,活像只张牙舞爪的母猫。
“周教杰,原来你一直在耍我?!”她气愤地吼,“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真是不知好歹,活该你只能娶这头母猪!”
听见她说秦又冬是母猪,周教杰脸一沉,“方绯儿,你该庆幸你是个女人,如果你是男人,我会让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