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发现主子们分开了一段距离,管家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来,“主子,宁王世子来了,闹着一定要见您呢。”
被人坏了好事,凤楼脸色黑乎乎的,大手一挥,“不见。”
管家一脸的为难,简直要哭出来,两边都是不好惹忍的上,可他谁也得罪不起啊,“王爷,几日前他来探病您就没见,今儿再不见会不会不太好?”每说一句话都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管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王妃。
看出他脸上的为难,长安有些不忍,“去见见吧,既然是朋友,老是拒之门外也不太好。”
不甘不愿地瞪管家一眼,凤楼叹气,“好吧。”
虽然无可奈何地答应,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好好整治孟静严一顿,一时疏忽伤了他不说,竟然又来坏自己的好事。
“我要是再不见,他恐怕都敢打进来,我先去前院看看,你自己歇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纵然十分不愿,凤楼也只能随着管家往外走。
听出他话中的深意,长安脸红,现在回房等着倒像是自己急不可耐一样,干脆就在外面走走。
打定心思,长安沿着水榭外面的小路走了几步,看到几块平滑的山石,走到那里坐下,瞧着水面发呆,水光粼粼,鱼儿在里面游得自由自在,看着眼前的美景,长安忍不住想到凤喽。
相比曾经的冷寂,现在的她就像是这水中的鱼儿一般,那么快活自在,而这一切都是凤楼给予的,这些日子照顾生病的他,她越觉得两人之间感情加深,有时会忍不住感激上天把她送到凤楼身边,让自己的生活不那么凄惨,越想越觉得甜蜜,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凤楼说他一会就会回来,却没想到这么决,长安想要转身笑他一番,却突然被人捂住眼睛。
“你做什么?别闹了。”娇嗔着想要推开那双手,长安埋怨,“小心别碰到伤口,不然我不理你了。”
身后男人笑起来,像是十分享受对她的捉弄。
“快放开,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憋不住的笑声越来越大,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美人生气是什么样的?”
还想斥责凤楼两句,却突然发现这声音不是凤楼的,长安猛烈挣扎几下,终于挣脱转身,待到看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脸色一变,“你是谁?”
面容还算俊秀,却笑得十分不正经,衣着华贵的男人收了笑,回答她的问题,目光放肆地游走她全身,“你在等凤楼?”
脸色苍白,长安只后悔自己没有回房,竟然遇到登徒子,可凤楼明明说过没人敢随意来这边,这人的打扮也非富即贵,难道也是皇子?
“看来真的是凤楼的人呢。”看她脸色骤变,男人笑吟吟地说道:“我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啧啧,倒别有一番弱柳扶风的味道,你这丫鬟倒大胆,难道不知道你们王爷刚娶了王妃,这么占着他,小心王妃让你吃苦头,不如跟我回去……”
听着这些不正经的话,长安第一次有了给人一巴掌的冲动,“放肆,我就是凤楼的王妃。”
听她这么说,那人一脸诧异却不怎么相信,“这谎话太蹩脚了,我还没见过这么素朴的王妃,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你说自己是王妃,谁能证明?”虽然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再动手动脚。
看他不客气的目光,长安心中憋闷又委屈,转身欲走。
下意识扯住她手腕,男人忽然说道:“跑什么,真没规矩。”
从来没被除了凤楼外的男人戏弄过,长安气得眼圈都红了,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挣不开,反倒是自己被扯痛。
两人这么纠缠着,完全没留意到不远处正走来的凤楼和管家。
“主子,下人们说宁王世子就往内院来了,准是怕您又不见,他才自作主张硬闯的。”看主子脸色不好,管家小心地解释。
“他一向胡闹。”想到孟静严胡作非为的性子,凤楼担心他会冲撞到长安,加快脚步往水榭走,谁知道一抬头就瞧见前面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男的身形高大,一眼就能看出是孟静严,倒是被他挡住的女人时不时露出来一点衣服……看到那熟悉的衣衫,凤楼脸一下子冷下来。
第7章(1)
用手捂着下巴,孟静严嘶嘶吸着冷气,还不忘斥责坐在旁边的凤楼,“凤楼你下手太狠了,差点把我脸打歪,这让我怎么回去。”
瞪他一眼,凤楼冷笑,“确实不该打你下巴,我其实是想把你脖子扭下来的。”
看他一脸阴森森表情盯着自己脖子,孟静严下意识摸了一把,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太没气势,怒吼:“你还是不是兄弟,为个女人这么狠地打我。”
事情还要回到半个时辰前,孟静严在王府后院水榭那里发现一个颇为清秀的姑娘,一时无聊调戏一下,谁知道那姑娘竟然哭了,哭说自己是王妃。
要说起来自己胡乱调戏姑娘确实不对,可他就是这么个习惯,瞧见姑娘就不老实,再说也没做过分的事情,可凤楼也太过分了,竟然不给自己一个道歉的机会,十几年没红过脸的朋友上来就给了自己一拳头,就他这个瘦弱的小身板哪里是凤楼的对手,要不是管家眼疾手快抓了他一把,说不定这会儿要到水里去捞他了。
等他站稳身子就瞧见凤楼追着那姑娘而去,留下疼得龇牙咧嘴的自己与管家面面相觑,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把这位罪魁祸首等来。
如果孟静严不提长安还好,听到那句为个女人,凤楼心里怒火更盛,“你再说一遍。”咬牙切齿盯着孟静严,他十分想再打一拳。
自己这个朋友喜欢胡闹是江阳出了名的,每次来自己府里也时常逗弄个美貌的丫鬟,可想到这一次他调戏的人是自己的王妃,想到长安躲在房里掉眼泪还不肯让自己进去,他真的很想打死这个混蛋啊!
被他黑面神一样的表情弄得后退几步,孟静严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放软了声音,“好好好,哥哥,就当都是弟弟的错,我哪里知道那小姑娘真的是你的王妃,再说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抓了一下她的手腕她就哭了。”
说完这话孟静严还觉得自己十分委屈,又补充两句,“再说你的王妃也太朴素了吧,眼神怯弱又那么胆小,哪里有元国公主的风范,我把她当成丫鬟,她也有一点错吧。”
砰的一下,凤楼左手拳头敲在桌上,他冷冷盯着孟静严,“看来你不想活着走出我的王府了。”
被人这么威胁多没有面子,孟静严还要说什么,管家却忍不住在后面扯扯他的衣袖,我的世子大爷您就闭嘴吧,没瞧主子脸都黑得不能看了,您还说,再多说一句恐怕主子就要杀人了。
被管家扯了又扯,孟静严终于意识到凤楼是真的很生气,虽然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在人家明摆着更在乎衣服的情况下,他这个手足也只能服软了。
长叹一口气,孟静严一脸委屈地说:“好啦,你别瞪我了,我做了错事,你打也打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要是嫂夫人还不开心,我亲自去赔罪怎么样?”
想到那张稚嫩清纯的脸,孟静严这句嫂夫人说得十分艰难,所幸效果还不错,凤楼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
看两位主子终于平静下来,管家悄悄退出房间,他才不要留在这里看热闹,这两位祖宗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瞧见管家离开,孟静严这才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眼睛在凤楼右边手臂上看了几眼,“你的手好了吧?都怪我上次射箭射偏了伤到你,今日特来瞧病,我看着像是没问题了,大夫怎么说?”
既然他都说了这话,凤楼也不好一直追究,“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可不是快好了,都能这么重地打我。”三句话没说完就想刺激刺激他,孟静严嘟囔说道:“我几天前就来找过你,结果被管家挡了,害我担心好几天担心你受伤太重,这次怕你又躲着不见我才硬闯进来,谁知道遇到这事。”
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凤楼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下手那么狠,只是看到长安与他纠缠在一起,看他们拉拉扯扯的,怒火就完全压制不住,甚至来不及多问一下真相,只想狠狠打孟静严一顿,尤其看到长安跑回房中不见自己,更是郁结难当。
孟静严话音一落就一直小心翼翼瞧着凤楼的反应,十分犹豫地说道:“今日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挨打也是正常……可是凤楼你不觉得自己怪怪的吗?”
本就听得不是很认真,凤楼看他,“什么意思?”
“你自己都没发现吗?”一脸我就知道你没发现的无奈,孟静严每一句话都说得十分小心,“我还记得这位长安公主还没嫁过来的时候,你我兄弟在一起喝酒,你亲口说过联姻只为江山社稷,并不会对这位公主动心,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也觉得你不会迷上这个公主,没想到你会让她住到水榭这边,才闹了这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