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名身形矮瘦的老太监脚步蹒跚的走进来,皇太后一看到他,脸色悚地一变,“怎么可能?崔公公?你、你是谁?!崔公公死了,他明明死了!”
“如妃娘娘,不对,太后娘娘,奴才把娘娘所做的一切恶事全向皇帝跟相爷说了,娘娘,你就认罪吧。”崔公公声音沙哑而疲累。
“你这个贱奴才,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死!”她疯狂的朝他怒叫。
“太后当年利用祺贵妃的受宠,长期喂毒给皇帝,再发动宫变,假拟圣旨,害死太子一家——”梅城桓考量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宜外传,遂要所有闲杂人等全退出宫外,他再看向罗靖磊,他们先前已经下了某个决定,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
罗靖磊勾起嘴角一笑,示意小皇帝也跟他离开一下,“相爷要说太后淫乱后宫的一些内幕,呃——内容惊悚又淫秽,皇帝年纪尚小,这一段,先避避。”
萧景佑小脸微红,他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多少也耳闻太后与单亲王之间的荒唐事儿,他是不想听,便与罗靖磊步出宫外。
寝宫里,就剩皇太后跟梅城桓两人面对面。
“太后,有些事儿,老天爷长了眼,所以,太子的遗孤至今仍活着好好的。”梅城桓一开口就是一个震撼消息,她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你胡说!”
“信不信随你,但崔公公已经招了,小皇帝不是先皇所出。”
她倒抽了口凉气,“这——这笔帐就不该算在哀家身上了。”
他一挑浓眉,“是吗?但崔公公说——”
“那死太监胡说什么?他知道所有事吗?!当年祺贵妃知道皇上身子有异,不易生子,但她想怀上龙子,她想当皇后,她才费尽心思的以各种方式胁迫太医不得将皇帝无法生育的病情透露给任何人,即使是皇上也不行,”她连珠炮的咬牙怒道:“是她找了男人入宫,与人有了首尾,才生出二皇子这假龙子,那个男人,在祺贵妃确定受孕后,就被杀死弃尸了,从头到尾,都不干哀家的事!”
原来如此,他神情不动的看着她说:“但你知情。”
她冷笑,“对,但皇上爱她,哀家又何必多事?”
“也是。”他突然走上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一颗药丸塞入她口中,迫她咽下。
她脸色一变,咳了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你让人喂了崔公公什么,我就让你吃了什么。”
他笑了,但这笑带着残佞,让她寒至心底,还忍不住的起了一阵哆嗦,然后,
她色如土灰,因为,她想起来了,那一年,担心崔公公说出对她不利的事,她让人喂了他哑药,又砍杀他数刀,让他慢慢的流血致死。
但后来,梅城桓追查旧案,查到了崔公公,可是,刚刚的崔公公——“他能说话了?”她的声音开始沙哑,喉咙发痛。
“他只是一个戴了人皮面具的崔公公,当然能说话。”他笑。
“你——”她一手扣着脖子,痛苦的跌坐地上,她喉咙好痛,她发不出声音来。
梅城桓蹲下身来,冷冷的看着她,“其实我没有找到崔公公,但进宫前,有一名眼生的太监泪如雨下的到相府去找我,他说他是从你身边逃过死劫的一个小太监,他知道崔公公的一切遭遇,他答应崔公公要揭发你的恶行,但他太害怕了,尤其在知道太后的人也追到南城去,他不敢留在那里,便让他的人伪装成崔公公的模样牺牲了,他又回到宫里——等待机会,等到今天。”
她只能恨恨的瞪着他,她的喉咙好像被人拿着火在烧,这把火还往她的五脏六腑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被处死后,看看会有多少因你而死的亡魂来找你聚首吧!”他冷冷的道。
皇太后的脸色瞬间化为惨白,她害怕的看着四周,泪流满面的要说话,但她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在心里呐喊——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哀家不是故意的,皇上,我不是故意的,祺贵妃,不要,不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走开,你们走开!鸣鸣鸣……
梅城桓蹙眉,看着她跪着东求西求,拚命的磕头。
不管皇太后是否借机装疯,想逃过死劫,一个月后,她在天牢中撞墙自尽,结束她罪恶淫秽的一生。
尾声
雪花飘零的冬夜,天寒风冷,但银松斋的寝房内,搁着暖炉,暖烘烘的,傅雨柔替梅城桓针灸完,灵巧的侍候他穿上白衫,但尚未绑上带子,他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到桌前坐下。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桌上的一壶芙蓉醉,粉脸都红了,“我不要喝。”
梅城桓却笑咪咪的道:“一杯。”
“不行,万一……像昨天伤了你,怎么办?”她醉了,什么也记不得,梅城桓的胸膛上可多了好些个齿痕呢。
“那哪叫伤?要不是你严格不许我在情欲上放纵,我何必得用酒来让你失控?”一想到她说,要待到他的毒全解了,才能翻云覆雨,他哪受得了?他是正常男子,但她没喝醉时,他是无法霸王硬上弓;反之,她却变得主动,符合“酒后乱性”一词。
她拚命摇头,“你身上有毒,情欲激烈,血脉偾张,毒仍会走。”
“但你也说了,我自制力惊人,没以内功压抑毒发,也没有让毒液再走。”说来,人的潜力无穷,忍受力也能无止境的延伸,为了能好好的品尝她的味道,他都知道如何与他体内的狼蛛毒和平共处了,当然,这也是经验来的。
“可是……”她还是犹豫不决。
“何况,淳淳跟我这个爹说了,她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了。”他说。
她粉脸更红,“她才不会那么说。”
“她长大了,看别人有兄弟姊妹,她怎么不想?”
“她六岁了,我记得当年太子妃让我抱走淳淳时,只求我一件事,‘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喜乐。’”时间过得好快。
“她现在是相爷府中的嫡女,不只平安喜乐,一定大富大贵。”他微笑说着。
傅雨柔嫣然一笑,“也是。”
但想起府中曾有的一妻二妾,她也庆幸梅城桓替她们做了最好的安排。
其中,郑芷彤是主动求离,太后死了,她的靠山没了,她也意识到相府内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要她看着梅城桓与别的女人恩爱,那太苦了。
梅城桓给了休书,安排她南下到一偏僻山城外,也给了她一个新身分,一名小官的养女,她仍是完璧之身,仍可以有另一段婚事。
丁棠与梁芳瑜则带着足以过好几辈子的金银珠宝离开,两人结伴而行,想到北方做生意,她们很清楚梅城桓不需要她们,她们好像也不怎么需要男人,所以,小女子变得自强,也出乎傅雨柔的意料之外。
就在三天前,尽管狼蛛毒未解,梅城桓还是办了一个盛大的宴席,将她扶正。
没错,她从妾变成相府的当家主母,但她仍只是一名军医之女,只是,所谓的军医,就是在南城小有名气的神医傅耕民。
至于小皇帝的真实身分,她的真实身分、淳淳的真实身分,甚至傅耕民的,都成为知情者心中永远的秘密。
毕竟,绍熙王朝经历宫变、保皇派与太后党的动荡不安,好不容易一切归于平静,过去的故事就让它们留在过去,一切恍若新生。
何况,淳淳是女子,长大也不可能登帝位,而且,大人做的事与小孩无关,虽然小皇帝并非龙子,但只要多名辅国大臣将他培养成一代明君,再将淳淳嫁给他,当起皇后,两人所生的孩子也是正统皇族,不也拨乱反正。
梅城桓见傅雨柔想着想着又开始神游,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先喝了一大口的芙蓉醉,但他只是含着,再吻上她的唇,缓缓的将酒液过到她口中。
她楞楞的喝下一口酒香,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喂了她一口,她回了神,喃喃低语,“你又喂我酒……”
“我喜欢你醉后的样子。”他喃喃低语,灼热的唇再度吻上她的,再将她抱起来,走到床榻上躺下。
她想逃,她怕自己成了如狼似虎的淫妇,“不行,我去找淳淳……”
“我怎么会让你离开这里。”他慵懒的舔吻她的额头,鼻子,红唇,继续往下探索她的美好,也等待着她的回应。
惨了!她全身发烫,脑袋开始混沌,有点醉醺醺了。
一会儿后,梅城桓已经让两人裸裎相对,她如丝绸般细腻的触感,总让他爱不释手,他亲着、爱抚着,傅雨柔喘息着,但不忘吐出真心话,“梅城桓,这样子很不好,你身体里还有毒,就不该做这种事,万一你没控制好——”
“那你喜欢吗?”他啄了她的唇一下。
“什么?”
“喜欢我这样碰你吗?”他抚摸她的身体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