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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忍着痛楚,恶狠狠的瞪着她,他敢确定她绝对是故意的!

  “爷的伤口迸裂得更大了,所以,得辛苦爷坐着休养几天。”她一脸平静的宣布。

  也就是他不能躺着养伤?也是,这不废话?任何人缠得像他这般可笑,有谁能躺平的?!这该死的娘们!

  “当然,爷若觉得辛苦,要下床走动也是可以的。”她淡笑着说。

  邓风等人飞快的交换一下目光,再看向主子那双充斥着杀戮之火的黑眸,这样的眼神,在战场上交锋的敌人看了都畏惧,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梅城桓气到都喘了!他真的要让她继续医治下去吗?会不会他会先气过头,不时动用内力,然后,走火入魔,吐血身亡?!

  梅城桓并没有吐血身亡,事实上,除了每晚被扎了上百根银针,每日换药缠布条时,将他的胸背缠凸到无法躺平,外加每天两碗像加了十斤黄连的苦药汤让他粗咒几声才能咽下肚外,他的伤势确实是一天天好转。

  当日,傅雨柔折腾了他好一会儿才离开,邓风立即出手解了他身上的穴道,接着,一行属下全数下跪,齐声请他忍耐,请他接受傅雨柔的医治,不然,他要是出事,他们绝不会苟活。

  所以,他忍了,一忍再忍,但那该死的女人,一天天以苦到让他难以下咽的药汤来整他,还一脸沉静如水的表情。

  人生头一回,梅城桓感到窝囊,但他不得不忍,她医术的确高明,不过二十天,他已能下床,此刻,才能站在亭台内,看着这小巧却精致的庭园。

  “咚、咚、咚。”

  一颗小皮球弹跳进南院,一路滚到梅城桓的脚边,跟着球跑进来的还有一名女童,她梳着双髻,绑着粉色发带,一身粉嫩绸衣裤装,脚上穿着绣花小鞋,在抱住皮球后,她抬起头来,看着高高在上的他,以稚嫩嗓音道:“你身上缠着白布条,我知道了,你就是娘在治疗的那个爷啊,你不冷吗?”

  这几日,春风冰凉,确有寒意,拜胸前那缠得极厚的布条之赐,他上半身根本无法穿上衣袍,仅能披着披风,好在,他是练功之人,倒没感觉。

  但看着这张仰起的可爱小脸,他说的直接,“你娘替爷缠这么厚的布条,你认为我就算冷,能穿衣吗?”

  “不能。”淳淳蹙眉,看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肯定是很冷吧,她一脸认真的道:“我跟娘说,让她别缠这么多。”

  “很好,我先谢谢你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淳淳,我今年五岁了。”她的双眸笑成两弯新月。

  这个女童跟她的娘一样,都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淳淳比她那带着一张沉静面具的娘要可爱多了,他心想。

  “我得离开了,我娘说这南院是让爷跟你的人休息的地方,我不可以过来打扰。”淳淳拿着皮球,很有规矩的向他行个礼,才转身离开,她不再蹦蹦跳跳,而是一步一步的像个大家闺秀消失在他的视线。

  真难得,一个五岁娃就有此行仪。

  他蹙眉,不对,不只这五岁娃,这半个多月来,每看傅雨柔一次,他就觉得她的气质不凡,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的医者之女。

  认真说来,这一家三口都不太对劲,狼蛛毒不是一般的毒,傅耕民却能一眼看出,傅雨柔更有一手针灸的好功夫,就连潘伯彦这名太医院院长眼中医术最好的未来太医院长人选,都自叹不如……

  当段宇跟邓风打探消息回来时,就见到主子在亭台内沉思。

  两人互看一眼,还真不知该怎么跟主子提那个震撼消息。

  邓风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拱手道:“爷,天冷呢,你怎么在屋外。”

  “不碍事,何况,伤势好了不少,傅雨柔虽然行事慢吞吞的,但的确是很努力的要让我伤口的伤快快结痂,可以早早走人。”他冷声笑道。

  两人不敢多话,但他们也的确发现了,不只是她,傅耕民也是希望他们一行人快快离开,这些日子,潘伯彦虽不必代替傅耕民在仁医堂看病,但傅耕民却开始将他带在身边指点他如何下针,但并非潘伯彦笨,也非他资质差,而是那针灸功夫不易学,他向他们坦言,要练到傅雨柔那一手循经解毒补泻的好功夫,就算是他,也得练上一年啊,但缓不济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傅雨柔随他们回京,继续医治主子才是明智之举。

  梅城桓见两人闷不吭声,开口问:“怎么了?”

  他们互看一眼,只好将潘伯彦说的话一一转述。

  梅城桓抿紧薄唇,有些头疼,本能的,他认为她不会同行,另一个重点是,他也不怎么愿意让她继续医治,可是他的确没有其他选择,狼蛛毒不是人人能解,这让他对傅家一家子的来历更加起疑,“你们去外头打听看看,爷想知道傅家人的大小事。”

  两人虽然对这命令感到有些突兀,但他们从不敢质疑爷的命令,遂异口同声的道:“是。”

  梅城桓再看着他们,有些疲累的坐下来问:“京城那边没有消息?”

  他们互看一眼,神情为难,自然是有消息的,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就犹豫不决的主因,迟迟开不了口。

  梅城桓倏地又起身,“该死的,你们是被傅雨柔传染了慢吞吞的病吗?”他吼声再起,气血一阵翻腾,吓得他连连吸气、吐气,顺顺气儿。

  两人早就吓得脸色丕变,忧心忡忡的看着主子,见他脸色缓和下来,才由邓风开口,“我们没有被传染,只是,京城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流言,竟盛传爷已经在京城的梅家老宅病死了。”

  “什么?!”梅城桓再度忍不住的咆哮出声,胸口气血再度翻滚,他咬咬牙,拍胸抚气后,一双黑瞳燃着火花,额上青筋爆起。

  在此当下,段宇跟邓风胆怯的互看一眼,在心里不约而同的佩服起傅雨柔,怎么她面对主子的暴躁怒火,仍然面不改色,甚至嫣然一笑?!

  段宇更是在偷偷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后,才开口,“我们的人已努力在京城洗清谣言,但夫人在老夫人的允许下,已经前往梅家老宅,要去见爷呢。”

  “无妨,靖远侯不会让她有机会闯进去的。”

  靖远侯也是辅佐太子的大臣之一,更是他的至交好友,这一趟南下,他们两人沙盘推演,除了如何应付可能发生的状况外,也包括要如何应付太后硬是赐婚塞给他的妻子郑芷彤。

  他深吸口气,“至于我死了的事,肯定是宫中那个老女人刻意散播的谣言,她知道我中了狼蛛毒,认定我必死无疑了!”

  段宇跟邓风都清楚那老女人指的就是太后,但太后一点也不老,年纪也不过大他们七、八岁,容貌可也是倾国倾城。

  梅城桓又交代两人去办些事后,他则返回屋内,原本想躺一下,但上身这布让他只能半坐卧在床上,他离京已太久,谣言又起,他势必得快快回京……

  敲门声陡起,他喊了声,“进来。”

  潘伯彦走了进来,站在床榻前,看着主子胸口那突兀又荒谬的一团白布,他只觉得愧疚,若非他医术不足,主子又何必受气?只是,傅雨柔真是名奇女子,举止娴雅,温柔恬静,怎么会有这近乎孩子气的报复行为?

  又来了!梅城桓额际抽动,气得咬牙低咆,“这阵子老不见人,这会儿又不说话了?爷说你们这些汉子全让傅雨柔那娘儿们给传染了慢病不成!”

  这一听,潘伯彦俊秀的脸上浮上困窘的红色,“没有,只是拜傅姑娘之赐,属下等人的确不太敢主动吭声。”

  哼!这一点他不知道吗?!连他这个绍熙王朝的堂堂相爷也不得不练起忍功来。

  潘伯彦不敢再想傅雨柔,天知道,这阵子跟在傅家父女身边重新学习针灸之术,他有一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体悟,但他找爷,是另有要事禀报。

  “爷,我刚刚发现一件事,傅家父女恐不是一般平民百姓。”

  “说。”

  潘伯彦随即道来,傅耕民让他待在一间小房间学习下针,而那间房里堆放不少病历,他因练习下针太久,起身时,脚麻一下,不小心撞到一只木柜,一大叠病历掉到地上,他连忙蹲下拾起,捡着捡着,却不经意的拿到一叠纸张发黄的病历。

  “傅大夫正好进来,他脸色一变,急急的冲过来抢了去,一脸紧张的说着那是一位故人的病史,不方便给我看,虽然我没看到是谁的病历,但那一叠用纸可是太医院内专用的黄色麻纸,以益州所产的麻纤维所制成,细致耐用,是朝中砚官负责采买的文房四宝之一,朝中文书都用这种纸张,寻常百姓若非富贵人家,是难以购得的。”

  梅城桓沉吟片刻,“你确定?”

  潘伯彦语气坚定,“五年前宫变,死了不少太医,我才能进到太医院,当时,老太医交给我不少病历让我看,全都是一样格式大小的麻纸,绝对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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