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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好头,那叫桃花的丫头一个眼神,跟在旁边的小丫头立刻捧起一直挽在手上的食盒,“少夫人要到明早才能吃食,先用些点心吧。”

  乔喜娘虽然肚子很饿,但还是颇犹豫,“这,不合规矩吧。”

  “少夫人放心,奴婢不敢做这主,是少爷交代的,你们都下去吧。”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梳头嬷嬷跟旁边两个二等丫头说的。

  茉枝站着,服侍她吃了点心跟茶,又带她去了一趟净房,接着重新给她点好胭脂,戴上凤冠,喜帕,扶到床边,“奴婢就在门外,少夫人若还有其它需要,喊一声便行。”

  依然是呆坐,乔喜娘却觉得好多了,比起刚刚的垂死边缘,现在完全是体能满点状态。

  捧着苹果,天大概是黑了,因为中间丫头进来点起烛火,从喜帕下头可以看到烛光取代了日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再度传来喧哗声,乔喜娘知道怀应时来了,发呆了一整个下午,终于开始紧张起来。

  天哪,她的夫君就要进来了,出乔家门时,还没那样切实的感受,可此刻,喧哗声,烛火,隐隐约约的恭喜,都在提醒她,以后不再是乔家姑娘,而是怀家少夫人。

  开门声,脚步声。

  喜帕被掀起,一张俊脸出现,“娘子好等。”

  虽然不是官家大户,但基本礼俗还是要顾,因此新婚之夜隔天一大清早,乔喜娘再想睡还是想办法从暖被中爬了起来,梳妆更衣,预备去给关莲芯奉媳妇茶。

  夫妻俩打扮完毕,丫头把两人的披风捧过来,乔喜娘对着正预备展开披风的丫头道:“给我。”

  伺候丈夫是妻子的本分,大事做不来,但这点小事,还是应该自己经手。

  看着给自己系披风的娘子,怀应时显得颇满意——他不要求妻子能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但至少妻子的本分应该尽。

  她帮自己系好,再让丫头服侍她,很好,既有妻子自觉,也有主母的派头。

  两人并肩往外而行。

  云山虽高,也积了两寸高的雪,但并没有风,加上下人已经把清风院到关莲芯赏星阁中的积雪稍微清过,走起路来并不难。

  怀应时一边走一边跟她说:“母亲住的地方大概要走一炷香时间,她派人来找,你再过去,平日不用天天请安,餐食都是各吃各的,由大厨房负责,你若有想吃的东西,提前交代下去准备即可。”

  乔喜娘点点头——婆家不用伺候,这是柳氏原本不想结这门亲却突然见风转舵的原因之一,坏婆婆难伺候,好婆婆……再好的婆婆也是婆婆,得规矩,得尊敬,得警惕,然后会很累。

  母亲已经是好婆婆了,但陆氏在母亲面前永远只敢立正,只要母亲出现,陆氏会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好像椅子突然长出针那种程度,但陆氏也说,自己的婆婆人很好,但陆氏也说过,四个女儿,四个婆婆,只有柳氏把媳妇当人看,可把媳妇当人看都让媳妇这样紧张,何况不把媳妇当人看的。

  “母亲可有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

  “我母亲挺好相处,你若想讨她喜欢,快点怀上孩子便行。”

  快点怀上孩子——乔喜娘想起洞房花烛夜,忍不住脸一红,照这样子下去,应该很快会有吧。

  怀应时心情本来就满好,看她脸红,心情更好,“娘子喜欢孩子吧?”

  这,这怎么回答啊,丫头婆子就在后面跟着呢……

  但问话不回答又有点那什么来着,于是,乔喜娘很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

  怀应时看得大乐,这样就害羞,真可爱——瞬间又想,他这次应该是娶对妻子了吧,喜欢才害羞,侯芳菲对他永远落落大方,当时他还觉得这样很好,夫妻有事直说,不用猜,可后来才发现,原来这样很不好,那是朋友或者手足之间应该有的态度,而不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我这里说是云山,但其实是六座山头结成的山群,共有四五十座院子,大院二三十人,小院可能只有一两人,我们清风院,是最高的地方,其它各散落,基本上只要地是空着,想住的话就能盖了。”

  两人一边走,怀应时一边给她介绍云山上的事物。

  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云山之所以被视为邪教,自然就是视礼教传统于无物,没有族谱,也没有名表,常来认识脸便是亲戚,如果脸生,就算能讲到同一个祖上,也不能算亲戚。

  云山一直在武林上独树一格,主要就是因为会赚钱,爱赚钱,能赚钱,这跟武林“视金钱如粪土”的教条大相径庭,当大家都收弟子赚钱时,还没什么,但当怀智叶开始开垦盐田,而且还开垦成功,日进斗金时,就有人开始看怀家不顺眼了——学武之人应该清心寡欲,怎能绫罗绸缎的如此奢靡,于是有人苦劝怀智叶应该回归正道,但怀智叶才不甩,绫罗绸缎怎么了,餐餐吃肉怎么了,过得比官家还官家怎么了,你们不能因为自己穷,就不准别人有钱哪。

  此态势到怀智叶的儿子怀天时,更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怀天学武天分虽然一般般,赚钱的天赋却是无人能及。

  买农田,租农田,造海船,狂买茶园,桑棉麻园,怀智叶日进斗金,怀天就是日进桶金,武功一般般?没关系,怀家有钱,造了二十几座清幽别院,小厮仆人都有,旁边还有农田,花园,可以体验一下悠然见南山的情怀,想退隐江湖又没地方去的大师大侠,欢迎来养老。

  看似不可思议,但院子还真的慢慢有人来住,一个一个都是曾经名震天下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既然在此住得舒服,有人来扰时,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当时以侯仲群为首的人已经凝结成所谓正派势力,每几年就想来讨伐一下,人数虽多,但小蛇压不了神龙,人家是不想管江湖事,但功夫可没搁下,正派人士上门,对他们来说就像有人来家里闹,哪有不打回去之理,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山就变成了邪教。

  只能说,侯仲群很懂得煽动人,他先煽动大家跟他站在一起,遵守他所谓的江湖道义——平民百姓不犯法便行,至于武林人士除了不犯法,还得力行正义,譬如说,只有一个馒头,自己饿得要死也不能吃,因为还有人更需要,怀家人就觉得这很屁啊,我的馒头,我饿了,为什么不能吃,为什么要你教我这个馒头应该给谁吃?

  正派人士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让人啼笑皆非,他们真的觉得,就算自己饿,也该给别人,因为啊,“学武之人应当如此”,侯仲群很会利用这点,接着,再煽动大家说,不遵守的人就是邪教,人人得而诛之。

  怀天觉得好笑,但也不想管这些正派人士的嘴,对方来闹,赶走就好,至于主动出击,太浪费时间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赚钱——他实在太爱做生意了,看着云山上库房的金子越来越多,名下的产地越来越大,他就觉得心情舒畅,打打闹闹算什么呢,美酒,好肉,绫罗绸缎,美婢环绕,这才是人生。

  于是侯仲群更怒了,明明是邪教教主,干么整天顾赚钱,还过得跟员外一样,怀天也缺心眼,你不爽我无所谓啊,我爽就行。

  也因为怀天没有主动过,就给了侯仲群“云山好欺负”的假象,怀应时就不懂了,二十几年来,别说打到半山,就连山界都进不来,侯仲群为何觉得云山好拿下,他是倾向重敲侯仲群一顿,不过他爹说他没时间。

  后来,怀天大概觉得钱赚够了,五年前突然跟他说,云山以后就交给他,自己要去云游,把财产地租交代了一下,隔天人就跑了,怀应时才十七岁,就这样变成了当家。

  比起他爹,他的武功可是好多了,除了天分,自然得多亏云山这些养老的大师级人物——白吃白喝人家,教几手功夫当交换,就当抵房租,加上他聪明,教起来特别有成就感,原本只是教两手意思意思,后来见他能过目不忘又能举一反三,甚至恨不得倾囊相授。

  怀应时跟怀天个性不同,他厌烦侯仲群很久了,以前爹说没关系,他不好违抗,现在爹云游去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上侯家,他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侯家祠堂的祖先脾位给偷了,还留了张纸条,让他上玉佛寺取。

  侯仲群快气疯了,居然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侯家,还偷走牌位,祖先都被偷走了,这传出去他还要做人吗?也没时间骂那些弟子,一个时辰后快马加鞭赶到,两人在玉佛寺后面打了一架,不对,应该说,怀应时就在玉佛寺后把侯仲群打了一顿。

  怀应时看他年纪也有,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打脸,软剑尽往屁股跟背后去,直打得他满林子乱窜,答应解散正义联盟,这才住手,回云山跟母亲说起此事,母亲说打得好,她也早看那猴子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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