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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思渊一耸肩,继续喝茶。“谁晓得,总之这事我是插不了手了,热衷权力的五皇子汲汲营营于上位,和皇家扯上边的事你还是离远点,不是我在危言耸听,若弄不好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难道我兰家绣锦只能就此沉寂?”兰泊宁心中苦涩,郁郁难欢,祖辈传下来的基业就要毁于他手中。

  兰家发迹于兰锦,那是兰家的精神象征,也是祖先们一辈子的心血,身为后代子孙的他不仅不能发扬光大,还令光宗耀祖的兰锦蒙尘,他真是不孝。

  “也不是全无希望,若你也学苏晖明那般大手笔地送银子,说不定知府大人会少些刁难,多少开条小路容你通行,兰锦的华美有目共睹,不可能明珠不发光。”

  看他一脸像让人砍断了手脚似的,心生不忍的鱼思渊出声开导,希望好友能因此好过些。

  第11章(2)

  而与此同时的皇宫,也有人在讨论五皇子卖官一事。

  “此事当真?”

  “确有其事,经属下查探,牵扯入内的官员不下上百名,其中不乏四品武将、五品文官。”

  “再查,一定要掌握到确切证据,不能容他再张狂下去。”

  “是,属下遵命。”

  一道暗影隐去,一只洁白如玉的纤手端了只青花牡丹塘草汤盅,放在那黑漆紫檀木的暗金四方书桌上。

  “歇一会,别想太多了,人要是脑子用多了会犯傻的。”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明艳动人,一双水盈盈大眼仿佛会说话似的。

  “哼!人生能傻几回就好了,可惜我想当个傻子也要看别人允不允,我已经一退再退的退让了,他还非要将刀口对着我……”叔可忍,婶不可忍……他忽地发噱,这句歪话是身边女子无意间脱口而出说过的,他记性好,一下子就记住了。

  见他还能笑出来,女子放心地为他揉揉抽疼的额侧,话锋一转,“不知家里过得好不好,娘的身子不好,小妹又还小,二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真担心她们日子过不下去。”

  “那就送点银子回去吧,当是安家费,省得你老是挂心。”身为长女,难免多有挂念。

  “可是没有银子。”她故意叫穷。

  听出女子话里的意思,男子佯装一瞪,狠狠将扇子甩出去。“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会挖钱的钱鼠敢说你没有银子你……你这个败家的,爷银库的银子任你搬,能搬多少都是你的,爷让人给你送回江苏的亲人……真当爷是吃喝玩乐的纨裤……”

  他叨念个没完,惹得女子嘴角轻扬。

  “……凡事自有定数,流光锦进不了宫也是它运势未到,你想急也急不来,不如把心放宽些,让自己放松放松,瞧你这肩颈绷得多紧,在上头剁肉也伤不了筋骨……”

  如全身气力被抽尽的兰泊宁两眼微闭的趴卧在妻子大腿上,由着她一下子轻一下子重的揉按,绷紧的脸皮好像针扎不透的牛皮,沉郁的没有丝毫表情。

  打从自好友处得知温道江的背后是五皇子后,他对进贡流光锦的事就不太提得起劲,整天浑浑噩噩的,像失去方向般茫然。

  兰家绣坊真的没有出路了吗?

  这几天他不停的自问,始终找不到答案。

  除非上位者不是五皇子,否则兰家绣坊只能处于被打压的地位,小人得志的苏晖明不可能放过兰家绣坊,在一山不容二虎的情况下,兰家百年基业岌岌可危。

  听闻妻子的打趣,兰泊宁想笑也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口沉重。“我也想以平常心看待,可是一想到流光锦是合你、我之力费心制作出来的绝品绣锦,我这口气就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闷在这胸口难受。”

  锦布有分上品、中品、下品,绝品则超越所有品次,是超脱凡俗的逸品。

  蒲恩静笑着用佛偈开解。“得失,得失,有一得必有一失,有一失必有一得,人要舍得,有舍才有得。你的得失心太重才会放不下,别去看那些,一家子和和乐乐在一起不好吗?”

  “你不会不甘心吗?想你花费了多少心血在上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心疼的摸着妻子手上因长期使用顶针而磨出的茧子,自觉是个无能的丈夫。

  “不甘心又如何,率众拉红布条到府衙前面抗议静坐吗?”她忍不住叹息一笑。“以前刺绣是为了生计,不得不为,可何尝不是因为喜欢?我在一针一线中寻到不少乐趣,你不也如此。”

  缓缓张眼,看着笑得平静的妻子,兰泊宁感觉自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拥有你,我此生不悔。”

  “你敢后悔我也饶不了你,把我骗到手就想甩到一旁,我非把你一身的毛拔光了不可。”

  闻言,他笑了,顿时心情开朗。“好凶的婆娘,竟敢对夫婿口出不敬,你不晓得夫是天字开头吗?”

  意思是丈夫是妻子的天,得仰头而望。

  “娘子、娘子,拆开来念是娘的子,儿呀!要好好孝敬为娘的。”她摇头又晃脑,煞有其事的说着。

  绷着脸瞪眼,兰泊宁好气又好笑的轻轻一推妻子眉心,“给了你熊胆,连娘也敢调戏。”

  “我这叫苦中作乐,人生在世有多少难过的坎,咱们不开开心心的活着,岂不是被挫折击倒了?你甘心,我不甘心,我喜欢每一夜睡着了后还能睁眼看到的“今天”。”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这是在她为了复健而丧气时,给自己打气的话。

  “今天……”他咀嚼着这两个字。

  “我们离明天太远,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无可预料,唯有把握住今天,把想做的事、想说的话尽情放手去做、去说,今日过了还有今日,曰日是今日,你还有什么好烦忧的。”人只能向前看,无法回头,每跨一步便是对未来的期望。

  “你这话把我绕晕头了,好晕好晕呀,我得想想……”今天……想了一会,兰泊宁沉郁的黑眸渐生清辉。

  “想通了?”瞧他双目有神,她轻问。如果能看开就不会徒生苦恼了。

  “不通不通,头痛,你再揉揉,我这儿也不舒服。”他指着腹部,再往下移几寸。

  蒲恩静失笑地往他脑门一拍。“饱暖思淫欲。”

  “夫妻敦伦乃人生大事,古有云之,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我们要好好地水乳交融一番,才不负天地造人之美意。”兰泊宁身子一翻,将妻子压在身下,随即落吻如雨下。

  她笑着又闪又躲,渐渐有了轻喘声。“你不在意流光锦进不了宫的事了吗?还有心思干这回事。”

  解衣的手略微一僵,深幽黑眸一闪,冷笑。“及时行乐,明天的事明天再去烦恼,咱们醉在今日。”

  闻言,她在心里一喟。看来他还是没看开,郁结在心。

  蒲恩静很是无奈的苦笑,藕臂环上他肩头予以安慰。“学人精,我是清醒的,不同你一起醉。”

  兰泊宁不听,继续手下的动作,一双大掌不住地在娇躯上游移,企图点燃妻子的欲火。

  “夫妻是一体的……我醉你也得醉,当一对醉翁夫妻,把今天挥霍在抵死缠绵的欢爱中……”感觉到妻子的湿润,他顺势顶入,将自己深深埋进最软嫩的花径中。

  下身猛地被撑开,蒲恩静忍不住扭身嘤咛了一声,体内那物胀得更大了,难受,可身体本能地想要更多。

  她含蓄的迎合那像负伤野兽般地猛烈刺穿,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一次又一次地将怒海波涛推到最高处,娇喘声和粗吼声交织,如蚕吐丝,一圈又一圈的裹住将死的身躯,只为吐出那最后一口春丝。

  历经了三次的欢爱,浑身是汗的蒲恩静低喘无力,她瘫软的趴伏在夫婿身上,夫妻俩都没力气起身洗漱,粘腻的汗水令人不适,他们昏昏沉沉的欲睡还醒。

  朦胧间,有什么一闪而过,几乎睡着的蒲恩静倏地睁开眼,水眸清亮地恍若发光的宝石。

  “我想到了……”

  唔唔的闷声发出,“还不够,娘子,再等我一会,你别急,难得你想要……唔!你掐我?”

  “你还没尽兴呀,老想着那回事!我是说我想到打通关节的另一条路,不用经过只看银子的温道江。”蒲恩静一个缩身挣脱丈夫钳制,起身坐在床沿打理自己的仪容。

  翻个身,兰泊宁慵懒的斜睨妻子布满吻痕的雪嫩娇躯,嘴角满足的上扬。“我舒坦了,不想再去想烦人的事,拿不到贡品名额就算了,咱们兰家绣坊的织锦冠绝天下,不怕销不出去,只愁不够卖,这天底下有钱的富人不只皇宫里的,咱们的眼界不能小得只看见眼前利益。”

  一场淋漓畅快的欢爱把兰泊宁桀骜不驯的经脉给疏通了,他反而比妻子看得开,想得远。皇家贡品这块大饼看着香,其实荣耀一时之下处处凶险,他们面对的是主宰小老百姓生死的官中贵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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