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意思?”她把最新一期的杂志丢到他面前,怒气冲冲的问。
费智言没去管杂志,他有些冷漠的看着成皓心。“你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的文章。”她质问。
“它明明是!”
“根本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我们杂志社有权对文章做适度的修正。”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是只针对你,我们对所有专栏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成皓心愤怒的扬高声调。
“大家一视同仁!”
“不!费智言,你以前不是这种态度!”知道是自己理亏,但是成皓心上回就向他致歉过,也保证他们还是朋友,可是燃觉得自己好像太天真了。“你们要尊重作者、尊重我们的作品!”
“成皓心,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杂志社‘对不起’你,那么你可以不再替我们写专栏。”他的态度很强硬。“很多人想替我们杂志社写专栏。”
她张大眼瞪着他。
“不勉强!”他冷冷的道。
成皓心很想掉头走人,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知道这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费智言,他一定是不满自己辜负他的感情才会这样,于是她决定不和他计较,毕竟是她欠了他。
“费智言,我们其实可以心平气和的谈的。”她挤出一个笑容。
他冷眼看她。“谈什么?”
“我们——”
“成皓心,还有‘我们’吗?”费智言故作不可思议的打断她。“你明明说我们两个不可能。”
“但我们可以是朋友,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他的声音刺耳,令人听了很不舒服。“没有人可以回到以前。”
“不要这样嘛!”
“成皓心,你利用自身的优势,以为可以对男人予取予求,以为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必须原谅你,你真认为可以吃定我?”费智言很直接犀利的说。
“我没有这么想。”
“你说当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你说当朋友就是朋友,如果哪天你叫我去死,我是不是得赶快找条河去跳呢?”他又讽刺的说。
“你……”成皓心不能置信的看着他。
“所以没有‘以前’了!”
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成皓心所了解的那个费智言,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不见了,眼前这个男人令她想到了平妮咄咄逼人的嘴脸。
“费智言,找有把你伤得这么重吗?”她扪心自问。“你完全不原谅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费智言绝不承认这点,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们真的不合适。”
“都是你在说的!”他拍了下桌子。“也是你主动要我追你的,然后一句‘不合适’就好像解决了一切。你努力过没有?你根本只是拿我当幌子、当挡箭牌!”
“不,我……”她汗颜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必再说得天花乱坠,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他的眼神诡异很叫人起鸡皮疙瘩。“我们现在只有公事关系!”
这是成皓心要的,但是费管言的反应令她有些担心,自己似乎伤他很重。
“费智言,很遗憾你是这么想的,但当初我提出要你追我的要求时,我是诚心的!”她试图展现诚意。“我真的认为我们可以试试看。”
“不!当时的那个男人早己存在。”费智言精明的说,不会再上当了。
成皓心揉了揉眼睛,算是默认了。
“怎么?你无法自圆其说了?”
“我绝不是有心伤你。”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他回以一个冷酷的笑。“成皓心,你永远都对不起我!”
“不要这样!”她有心想弥补。“费智言,可以不这么糟的!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你,我帮你介绍——”
费智言冷冷道:“成皓心,请你出去!”
“我们可以——”
“你别想再耍我了!”
“不是的,我没有——”
“你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
一个嫖客在伊莲的应召站闹事,不只如此,还打电话叫了一群朋友来捣乱,摆明了想海削一顿。
伊莲打电话给龙刚求援,二十分钟不到,翁凯就带了五、六十名兄弟手持西用刀和球棒,个个像是凶神恶煞般的进到应召站。
对方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是在这一场混乱中,伊莲不小心挂了彩,她的手臂被碎玻钻划出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翁凯马上送她到最近医院的急诊室,生怕她会失血过多。
因为对麻醉剂过敏,所以伊莲只能麻木的看着医生在她的手臂上一针来、一针去的,连吭都不吭一声,她似乎完全不痛。
“伊莲,想叫就叫吧!”翁凯看得好心痛,刚刚他说要给那个闹事的家伙两刀真是太便宜他了。
伊莲转而看他。“叫什么?”
“一定很痛……”他可以想像。
“还好!”
“不可能还好,针刺在肉里一定很痛……”翁凯进而威胁医生,“你给我动作快一点、轻一点!”
医生没有回应,仍继续他手上的动作,这个女人的确是狠角色,换作一般大男人都会痛得哇哇叫,三字经、国骂全出口,可是她却一副稳如泰山状,好像只是用消炎药擦伤口那么简单。
“翁凯,你先回去吧!”伊莲说:“我一个人没有事的,只是一点小伤!”
“小伤?!”
“龙刚需要你。”
“算了!他比我还狠,更何况有那么多兄弟保护他。”翁凯突然吸了口气。“我也想买块地了……”
“买地干么?”
“种菜。”
“种菜?!’伊莲笑了出来,她完全无法想像翁凯种菜时的情形,他拿刀、拿枪的模样是挺酷的,可是若拿起锄头……能看吗?“翁凯,你刚刚没有被什么打到头部吧?你要去种菜?”
他反过来笑问她,“你不是想种花?”
“那是我退休后。”
“我也想退休了。”
“你……”她用讶异的目光看他。“翁凯,你也不过三十出头,还是壮年就想退休了?!”
“伊莲,你三十都不到,但是你不是比我更想退休吗?”翁凯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她自嘲的摇摇头。“你和我比?”
“伊莲——”
“我三十不到,但早已是残花败柳,我用我的身体不知从多少男人身上赚到钱,我或许年纪不老,可是心境……翁凯,你是不能和我比的!”不在乎医生在场,伊莲坦言不讳。
“我或许没有像你那么沧桑,但是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也过腻了,更何况我看龙刚迟早要转型,他这老大做不久了。”翁凯预言道。
“你说什么?有人要抢他的地位?”
“谁敢啊,而是……他恋爱了!”
“你上次说过的那个女人?”
“他是来真的。”
“真令人难以想像。”伊莲忽然有些感伤起来。“没有什么是永远、是一生的,我不会一辈子做应召站的老板,龙刚不当一辈子老大,你……也不会是一辈子的司机兼保镖,大家都会变。”
“伊莲……”翁凯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她。“我想照顾你、陪伴你。”
“翁凯?!”伊莲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他会说这种话。
“你种花,我种菜,我们合买一块地!”
“你……”
“之前我不敢表示,生怕会碰钉子、会被你嘲笑,但是现在我不管了,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们永远无法预料下一分你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但已尽量表达了。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是……”
“那是过去的事了,谁没有过去呢?”
“即使我的过去是很污秽、很不堪的。”
“还是过去了!”翁凯笑笑,不以为意。
伊莲这会开始有了痛的感觉,但不是因为伤口,而是来自她的心,她的心是隐隐作痛,翁凯不该说这些,不该让她以为自己还可以有未来,她或许还有幸福可以去追寻。
她摇摇头。
“为什么?”翁凯不解的问:“就算你不是什么好女人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啊!我们刚好可以凑成一对,然后一起改进向上。”
她仍摇头,但多了苦涩的笑容。
“我不想和男人、感情有牵扯。”她温柔的看着他。“你现在不计较、不在乎,但你可以一辈子不计较、不在乎吗?”
“伊莲,我没当你是圣女,我很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就算你在红尘打滚过,你还是你啊!”
伊莲默然无语。
“不要马上拒绝我,你想一想吧!”翁凯从龙刚的身上学到不少。“你还是可以拥有幸福,你还是有机会!”
“翁凯……”她动容的看着他。
“要不要把握就看你的了!”
******
一个平妮、一个费智言,成皓心已被搞得了无生趣,为了龙刚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平妮己放话威胁,费智言则是跟她形同翻脸,在还没有和龙刚真正交往之前,她就已经尝到了左右为难的滋味。
算了吧!
这是成皓心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约龙刚,她知道自己总要给他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