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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展正如季长欢所料,莱阳王斩杀了卢昌国。

  卢冠必然无法容忍独子就这样被杀死,定会闹到皇上跟前,若是卢冠不依不饶,坚持要为儿子讨公道,那么他工部尚书的位置也差不多到头了。

  季长欢看着纸笺上剩下的人名,瞥见饶国公的姓名,提笔再划去,这才将纸笺收进书页里,起身准备离开书房。

  这时,一名家丁匆匆前来禀告,“大人,宫里来了位公公,带来陛下的圣旨。”

  这一天,季家与欧家同时收到皇上的赐婚圣旨,命季长欢迎娶欧水湄为妻,季长薇则嫁给欧清晖。

  季府两兄妹虽然感到惊愕,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恭敬的接下圣旨。

  反观欧家则是一喜一怒,欧清晖暴跳如雷,欧水湄则欢喜得又叫又跳,笑得阖不拢嘴,这是陛下赐婚,父王、母妃再也不能反对她嫁给季长欢。

  殴清晖恼怒的狠敲了妹妹的脑袋,痛斥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都大难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你以为这是桩喜事吗,这可是大大的祸事,季长欢那人道貌岸然,看似温文有礼,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心黑之人,往后你嫁进季家,可有你苦头吃了!”

  “季长欢才不是那样的人!待我嫁进季家,我定会努力说服他不再与咱们家作对。”欧水湄自信满满的仰起下颚,乌黑明亮的眼里盛满了浓烈的喜悦,丝毫不相信二哥所说。

  在她心中,季长欢是温柔端正、宽厚慈善之人,他常施粥赠药,救济贫苦百姓;他兴办义学,请教席先生来教导那些贫苦的孩子们读书识字;他还设立救济院,安置那些孤苦无依的老弱妇孺,最教她感动的是,他对亡故的未婚妻用情至深。

  她本以为两人此生怕是无缘,只能默默将心相许,不想皇下竟会赐婚,这不啻天上掉下来的大礼,她怎么也掩饰不了欢天喜地的心情。

  她的心愿,终于能够成真了。

  御书房内。

  “朕查知敬王的闺女品貌端正、性直心善,与你颇为相配,这才将她指给你,国师可要明白朕的苦心。”翌日,下了早朝,辜擎元特地召来季长欢,解释为季、欧两家赐婚之事。

  “谢陛下赐婚,臣没有不满之处。”季长欢温言回道。

  辜擎元面露欣慰。“朕就知道你定能明白朕的用心,不像欧清晖那小子,昨日一接到圣旨就进宫同朕吵,闹着非要朕收回圣旨不可,圣旨岂能儿戏,说收回便说回,如此一来,朕的威信何在!”他忍不住当着季长欢的面数落欧清晖一顿。

  季长欢浓眉微拢,不禁面露忧容。“平乐侯被迫迎娶舍妹,臣担心舍妹嫁入欧家,不被平乐侯待见。”

  “欧清晖这小子,性子虽然粗莽,倒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相信他不至于为难一个弱女子。”

  “但愿舍妹能与平乐侯相敬如宾。”

  辜擎元神情一敛,话锋一转,“莱阳王昨儿失手误杀卢冠的儿子,卢冠进宫哭求朕替他主持公道,这事儿,你认为怎么处置为好?”这才是他召季长欢前来的目的。

  季长欢听出皇上将莱阳王怒斩卢昌国之事说成失手误杀,但他并未点破,附和道:“卢大人的儿子不慎遭莱阳王错手误杀之事,今晨臣也听闻了,臣能理解卢大人的丧子之痛,不过这事说来也不能全怪莱阳王,臣听闻是卢大人之子先冒犯王爷,王爷才会错手杀了他。”

  错手误杀原是辜擎元为了替弟弟脱罪的说词,经他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正当起来,令辜擎元很受用。

  “且臣听说卢大人似是教子不严,这些年来多次纵容他欺凌百姓,受他欺辱的百姓苦不堪言,但碍于卢家的权势,皆敢怒不敢言,即使有人受不了欺辱,状告卢大人的公子,也全被抹了去,倘若此事为真,说起来,王爷错手杀了卢大人的公子,倒也算替百姓除掉一害。”季长欢不动声色的添柴加火。

  闻言,辜擎元面露愠色。“竟然有这种事!”

  季长欢慢条斯理的再道:“这些也是臣听来的,不知是否为真。”

  他相信卢昌国的所作所为,皇上多少知悉一些,只是碍于卢冠是陈太后的表弟,卢家的势力在朝中又盘根错结,才多番容忍,此刻卢家竟想拿莱阳王问罪,无疑是想在老虎嘴里拔牙。

  莱阳王不仅是皇上的同胞亲兄弟,这些年来更为他私下处理不少无法登上台面的事,皇上断不会为了这种事而责罚胞弟,那么就要给卢家和满朝文武官员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卢昌国素行不良,正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倒打卢家一把,成为惩治卢家的借口。

  果然,辜擎元沉声道:“卢家乃本朝世家大族,不教子弟洁身之爱,竟纵容其为非作歹,这事朕会查明清楚,倘若查证属实,朕会还给那些受其欺辱的百姓一个公道!”

  季长欢明白卢家这是大势已去,不,说得再精确一点,是大祸临头,他微笑躬身拱手道:“陛下圣明。”

  第2章(1)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一袭大红色吉服,手里拿着喜婆递来的秤杆,挑开新娘子的喜帕。

  在澄红色的喜烛映照下,欧水湄羞答答的抬起脸,黑亮大眼凝视着季长欢,眸光情不自禁流露出浓浓的喜悦与倾慕,她羞怯又亲昵的轻唤一声,“相公。”

  迎上她那过于炽热的眼神,季长欢回以一抹温润的微笑。

  接着喜婆将一只盛满枣子、栗子、桂圆、花生等五色花果的托盘交给季长欢的一位叔婶。

  她一边抓起这些果子撒向喜榻,一边说着吉祥话,“撒个枣,领个小;撒个栗,领个妮;一把栗子一把枣,小的跟着大的跑。”枣喻子,栗喻妮子,这是意味着既生男又生女,儿女双全。

  而后喜婆为新人安床,一边铺着被褥,一边吟诵着吉祥话,安好床,让新郎、新娘坐在喜床上,喜婆笑呵呵捧来交杯酒,分别递给两人。

  欧水湄粉唇高高翘起,抑不住满脸喜悦的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杯中水酒。

  季长欢则慢条斯理的饮完自个儿手中那杯。

  进行完一连串的仪式后,接下来就是独属于新人的洞房夜,打赏了喜婆和一干下人后,所有下人全都了退出去,喜房里只剩下两位新人。

  季长欢和欧水湄并肩坐在喜榻上,她的双颊飞上两抹嫣红,母妃在她出阁前,特意拿了些秘戏图给她看,她已大概知晓洞房花烛夜会发生什么事,不免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绞着十指。

  喜烛静静的燃着,两人安静的坐着,欧水湄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渐渐有些坐不住,担忧的想着,这人该不会不晓得要怎么洞房吧,然而下一瞬她的心又定了下来,倘若他真不会,她可以教他。

  出阁前,她可是反覆看过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艳情画多次,母妃还特别叮嘱了她—

  “你知道母妃这么多年来,是如何让你父王不纳妾不收房,只有母妃一个妻子吗?”

  “不知道。”欧水湄愣愣的摇头。打她懂事以来,父王便十分疼宠母妃,难道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

  “你这傻丫头,今晚为娘就好好教教你,做为一个女人,要怎么拴住男人的心。”

  听见母妃要传授她驭夫之道,她赶紧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不是母妃温柔贤淑,也不是母妃持家有方,而是母妃在闺房里,能伺候得你父王快活似神仙。”

  “是怎么做的,母妃快教我!”欧水湄急着想知道这套神奇的驭夫术。

  端庄优雅的敬王妃一脸莫测高深的道:“没有旁的诀窍,你只要变着花样,让男人在床榻上能尽情享受床笫之乐、鱼水之欢,耗尽他所有的精力,他就没有心思和力气再去找别人。”

  最后敬王妃又语重心长的告诫女儿,“所以我给你的那些秘戏图、艳情画,你可要用心好好钻研,把上头那些姿态学起来,变着花样用在季长欢身上,如此一来,他便离不开你了。”

  欧水湄早已牢牢记住母妃的叮咛,如今又在脑海中想了一遍,又等了一会儿,见季长欢仍是毫无动静,她只好出声提醒道:“相公,时辰不早,咱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季长欢悦耳的嗓音含着轻浅笑意,“娘子累了吗?好,那咱们歇息吧。”

  见他要动手宽衣,她立即道:“我来伺候夫君。”

  她靠过去替他宽衣解带,三两下就脱去他的外袍,接着迅速扒去他的中衣。

  他被她这番迅捷的脱衣手法给小小惊住,瞅见她伸爪还想再剥掉他的里衣,他急忙按住她的手。“剩下的我自个儿来。”

  她点点头,以同样俐落的动作除去身上的嫁衣,直到仅剩一件贴身的抹胸和亵裤,抬头瞅见他还杵着没动,她更加确定他必是不懂该如何圆房,想到自家相公竟真如母妃所说那般,为红颜早夭的未婚妻子守身如玉至今,她心中钦佩之余也暗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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