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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月手中怎会有北契人的毒草呢!那就值得深思了。

  “那你还让我喝?小嫂子,你太不厚道了。”真是别人的命不值钱。

  车帘子一卷,红影一现,马车内多了个面带怨色的红衣男子,一双桃花眼闪着遭人遗弃的哀怨。

  “我知道以你的骄傲性子是不会喝别人酿的酒,你觉得不够风雅,少了酿酒人的风骨,宁可一坛子砸了也不沾一口。”说白一点,就是选择性洁癖,只有信得过的人酿的酒才进得了他挑剔的嘴,他对人的信任度不高。

  “啧!这算是我的知音吗?小嫂子,跟了我吧!我们一起风花雪月,赏花论酒……”人间美事,快活似神仙。

  “找死——”战铁衣一拳挥向他引以为傲的美颜。

  马车空间不大,慕容写意闪得很惊险。“我们慕容家的男子都很专情,深情不悔,当年我爹不肯尚公主被逐出家门,全是为了我娘一人,他们至今仍恩爱逾常,羡煞旁人。”

  慕容写意之父原是出自高门,却为了一名女人逃婚,在边塞一带建立慕容山庄,此事流传了甚久,褒贬不一。

  “你爹娘情深,不代表你也长情,你那风流性子谁不知晓。”他只会糟蹋好人家的姑娘。

  “小嫂子,你家阿湛冤枉我,我是风流而不下流,与人弹琴说诗,渔歌晚舟,可没让她们痴迷于我。”爹娘生的长相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做负尽天下的风流种。

  慕容写意听梁寒玉喊过战铁衣一回阿湛后,他便记下了,学她也喊起阿湛了,还不甚尊敬。

  第11章(2)

  “多情比无情更伤人,你会有报应。”梁寒玉给他一句结论。

  “这么狠?”小嫂子竟往他胸口插刀。

  “别人知道你无情便不易动情,伤害较小,反之,由于你的多情而让人产生误解,不自觉深陷其中,爱得深了伤得也重,也许连命都给了你。”太多女子只想要爱情,情深无悔。

  “小嫂子的一番话真是发人省思。”总给人笑弥勒感觉的笑脸不见了,甚为凝重。

  “话说回来,你们的铁弄得怎么样了,我几百口棺都制得差不多了,只差入殓了。”有棺无死人,差了一点。

  慕容写意摇头,“用不着到几百口,我估算了一下约一白五十口棺。”说什么等人入殓,真令人心头发毛。

  “我不管,棺木都做好了,银子得给我,不然我去向皇帝老儿要——”谁都不能赖她的银子,钱是她的命根子。‘

  一只大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嘴,拧着眉的战铁衣苦笑着,皇帝老儿能随便挂在嘴边吗?那是杀头大罪。

  数日后,将军府,蓼花院。

  “铁砂有了,棺材也有了,那流民呢!你们怎么不安排一下,没有送葬的人棺木如何出行……”

  这两年天气还算稳定,虽然不是年年丰收,但粮食上不致匮乏,省着点吃还是能熬过一年,因此离乡背井的流民并不多,大部分的人仍然愿意守着贫瘠的土地留在家里。

  万事具备,唯独缺了东风。

  唉!东风何在?

  “由流民运铁到军营并不妥当,他们并非是身手矫健的军人,一路上若遇上拦路打劫的,此批铁砂有可能不保,因此皇上下令缓一缓,由我的人来装扮成流民,护送铁砂北上。”其实他也有此隐忧,怕风声走漏遭到劫杀。

  “你在开玩笑吗?有谁会打劫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难道要抢死人当祖宗吗?”天哪!下道雷吧!把她击昏了,这么荒谬的话居然出自鬼将军的口。

  战铁衣绝不因微小细节而延误军机。“蚊子再小也有肉,聊胜于无,那么多人一同返乡身上定带有银子,不然一路上的花费打哪来,何况那些棺木也挺值钱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用的木料太好了?”她气愤,好的棺木也要有三、五口,总不能全是烂木头拼凑。

  其实梁寒玉是稍感心虚的,为了多赚几百两银子,这一批棺材大多是用最差的木料,但其中也掺杂了黄杨木、核桃木、酸枝木,然后又打了两口沉香木棺材以及香樟木的,价钱是高了一点。

  反正是向朝廷请款,让她多赚一些有什么关系,于理她帮得上忙,出人又出力,犒赏她一下也是应该的,不然谁肯白费劲为皇上做事。

  再说也不能全是破棺材吧!人再穷也不能委屈死在外头的先人,几口好棺掺杂在其中也是必然的,演戏要演全套。

  “能换银子的东西都算在财物里头,盗匪一旦出动便不可能空手而回,甚至一看没什么好抢,便恼羞成怒地将老百姓一并杀掉。”都是大禹子民,不能置之于危险当中。

  “那就事先把前头贼窟全清理了,一路畅通。”开道兼剿匪,护往来商旅安全。

  战铁衣歉然的望着她。“我们挪不出那么多人手,要攻下沿途数个山寨非一两日可成,况且此行不宜惊动太多人,让朝中某人知晓我们暗中进行的事会错失良机,无法逮到国之蠹虫。”

  他们要将劣质兵器换下,重新融铸打出不易折断的精铁利器,让和北契有往来的某人措手不及,心一慌自曝马脚。

  事情若是未照约定的发生,北契肯定责难朝中的帮手,两方互有嫌隙,长久不信任,各有心思,撕破脸是早晚的事,那么再诱以高利,潜藏在深处的那人自然而然浮现。

  “你要走,丢下我一人?”把她丢在人人都想她消失的将军府,他是对她情有独钟还是和她有仇。

  “寒玉……”皇令在身,不得不从。

  就在此时,一名眼生的丫头送来茶水和糕点,自称是“澄心院”的二等丫头央儿,奉夫人之命将他爱吃的芙蓉糕送至,一说完,她便恭敬退下。

  “你发觉了没?”梁寒玉有些兴奋。

  “她的手不抖。”战铁衣面色沉冷。

  “是呀!我还没瞧见哪个奴仆佣人见着了你这位闻名天下的鬼将军还不害怕的,就连我的丫头香草、春满天天见到面,还是会先抖上两抖,然后才一脸惊惧的伺候。”虽然她特意调教过几回,但效果不大。

  后来香草、春满学聪明了,少将军一出现便识相的离远点,守在门口或不远处“把风”,让两人为所欲为,因为主子高兴了,她们的日子也相对好过,少将军不会端着一张冷脸吓人。

  “她是个练家子。”底盘很稳,落足无声有如猫足。

  “真是你娘院子里的丫头?”看起来不像奴颜婢膝的人,临走前那一瞟很有杀气,有点瞧不起她。

  他摇头。“我不清楚,母亲那里的下人少说几十人,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认得,而且离府多年,我连自个儿院子的小厮都认不全,又怎会关注无足轻重的丫头。”

  “你娘知道她身边的丫头会武功吗?”若不晓得,那就有趣了。

  “未必真是澄心院的。”离去的脚步声是往日耀居而去,战西华的院落。

  “不是?”梁寒玉好奇的睁大眼。

  “以她的走路方式来看,应该是死士。”为了不让旁人发觉他们的存在,几乎练到踏雪无痕的地步。无影无踪,不留足印,让人不知他们来过。

  “苏府?”难道苏丞相这么神通广大,连有精兵守卫,犹如铁桶的将军府也安插入暗桩?

  战铁衣深沉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盘香甜诱人的糕点上,“寒玉,你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没鬼我头给你当椅子坐……”她话才说到一半,忽地神色一惊。“这……这是合欢草?!”

  “春药?”他眉头一蹙。

  “嗯!我所知是世上最霸道的一种春药,没有任何解药,只有与女子合欢才能解,这是针对男人的,女子服了没用,顶多睡得熟一点。”她一直想卖这类药,赚得更多,所以研究过。

  什么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床上不败翁等,她爱财,专走偏门,当真被她炼制出几种雄风再振的药丸。

  只是以她的女子身分送不出去,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卖,毕竟她还要开铺子做生意,名节不能有失,让人以为她在卖身,德行败坏,因此作罢,束之高阁。

  “不行房会怎样?”他眼中冷意一闪。

  啊!让她回答呀!还真有点害羞。“呃!就……那话儿三日竖着,接着流出精血,七圆不止,然后就等人收尸。”

  三日内与女子交欢都来得及,一旦过了三日流出精血了,那便药石罔然。

  “这般恶毒?”

  梁寒玉想笑又不敢笑。“是谁想要算计你,是青梅妹妹还是明月仙子?你还真抢手呀!”

  她们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也许两个都有份,安惜兰是战西华的亲表妹。”只是不晓得苏明月何时搭上战西华这条线。

  或许是在酒楼碰面那一回?两人意外结盟,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就为引他入瓮。

  “她们不知道我在你屋里吗?倒是便宜我了。”她轻笑出声,好像真捡到便宜似的,笑得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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