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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退让没人感激,一再的隐忍成了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他做得再多,换来的还是一句不孝子,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够了,秋山,你给他们的不只是一年粮食,还有剩呢!”只有他傻,傻乎乎的为人驱使,把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当家人。

  “真的够了吗?”他惶恐的问。

  牛青苗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你不是常说我是你最聪明的媳妇儿,你不是最相信我说的话吗?我不会骗你的,真的已经够了,你不欠任何人。”

  “真的?”

  “真的。”她肯定的回道。

  吴秋山踉跄了一下,轻笑声中带着压抑的苦涩。“我信你,媳妇儿。”会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了。

  “秋山,你说这雪会下多久?”很美,但美得不真实。

  牛青苗想着,好在她早早把四个半月的鸡只卖出去,否则这天寒地冻的,不知要冻死多少只鸡,那可是她白花花的银子。

  何长风很爽快,他怕一锭一锭的银子太沉重,干脆换成两张五十两、一张二十两、一张十两的银票,方便携带,其余的都换成好找开的碎银,让他们好用小钱买年货。

  泥瓦匠有了、青砖有了,就等开春后冰雪融化,他们便能盖间大屋了,到时养鸡大业也能展开。

  看了看天候,吴秋山两眼酸涩,鼻子一抽。“两、三天吧,我们山村位于两座大山间的山坳处,气候没有外头的寒冷,雪也下得不长,一年大约下个几回雪便没了,早春比旁的地方快十来天,春雨随之落下。”

  转移话题后,他的心情明显好了些,眉间的抑郁散去,眼中也有少许笑意,谈起山坳村有着深厚的感情。

  牛青苗想到一件事儿,又问:“秋山,冬芽几岁了?”照她看来应该有十六、七岁了。

  “十八。”

  “咦!十八?”她讶异的眼一睁。

  “是呀,十八了,真快。”想来妹妹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小小一个,不哭不闹,总是用小小的糯白指头捉着他的手咯咯直笑。

  “那她为什么还没嫁人,没有媒人来说媒吗?”

  “早许了人了,对方是辛未年的秀才。”吴秋山叹了口气,想来妹妹也是运气不佳,遇上了糟心事,婚事才会耽搁至今。

  “秀才?”牛青苗微讶。

  “对方大她两岁,十三岁说的亲,十五岁下定,原本十六岁就要过门了,谁知秀才的爹出外吃酒,不慎酒醉跌入田边的沟渠,他一栽下去就没爬起来,秀才要守孝三年,因此婚期往后延误。”妹妹要明年五月才能出嫁,那时她都十九了。

  “原来小姑的婚事是这么耽搁的,起先我还不好意思问她,怕触动了她的伤心事。”结果是她多想了。

  “什么伤心事,她还乐得多逍遥几年,她老挂在嘴边,秀才家规矩多,她怕嫁进去不自在,所以秀才家的守丧正合她意。”那个丫头呀,整天没个定性。

  “还是咱们家好,没规没矩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天。”要是头顶摊上吴勇那样的爹,那才叫欲哭无泪,她可能会忍不下去,一刀刺向他的颈子。

  是长子要照顾么弟,哪有反过来叫小儿子养大哥、二哥一家,吴老先生的脑子是被驴子踢了吧!

  当时她听到公爹的话,气得肺都疼了,不想丈夫再受精神上的折磨,拉了他就走,那一家人的脸色很精采。

  吴秋山被她的话逗笑了,发起酒疯抱着她不放。“媳妇儿、媳妇儿,我爱你,我好爱你!我家媳妇是世上最好的人,我当你的天,你到我的羽翼下来,我保护你……”他又吼又叫的,神情亢奋。

  “嘘!小声点,别吵到别人。”牛青苗难得脸红,像也喝醉酒似的。

  “我们家没有别人,只有我跟你,不会、不会吵……”他有些茫了,手指直晃得做出唬的手势。

  刚过了村头,荣叔家的门由内拉开,露出阿满婶的脸,她关心的问怎么了,牛青苗小声的回了一句喝多了,接着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要不要帮忙,我叫大荣、小荣叉他们三哥回去。”秋山家的那身板太瘦弱了,怕是撑不住吴秋山那熊块头。

  “不用了,阿满婶,秋山还没醉得太厉害,我扶着他还能走得平顺,我们慢慢走就到家了。”两人相互扶持的感觉真不错,她觉得他们能走到最后,谁也不离弃谁。

  “那好,你小心点,要有个不妥当就高喊一声,我们这儿听得到。”半山腰并不远,走个小半时辰也就到了。

  “嗯!那我们走了,阿满婶你快回屋里吧,外头冷。”牛青苗催促道。

  阿满婶朝她点点头,便又缩回屋里去了。

  大雪纷飞,牛青苗觉得双手都快冻成棒冰了,要是有双毛手套戴就好了,她突然好怀念现代的手套,有皮制、布制、毛线编织,她试着用棉线勾了一双,但手指套大小不一,还有漏针,虽然看着像手套,可是手指头钻不进指套里,有两指太大了。

  “媳……媳妇儿,你跟谁说话?”吴秋山憨憨的问。他们家两个人,一个、两个,他会数数,不会算错。

  “雪精灵。”她随口一应。

  “雪精……精灵?”酒气上来的吴秋山有些大舌头。

  “是呀!有雪精灵,我们才看到这么美的雪,雪精灵拍拍她背后的双翼,一点一点的雪花就从她薄如蝉翼的翼膜飘出来,染白了大地,一夜白头。”

  “我、我的头发不是白的……”他忽地歪了一下身子,差点把身侧的小媳妇给压垮了。

  “秋山,走好,我扶不住你。”她往他腰上一掐。

  耳边传来一喝,腰际一疼,吴秋山稍微清醒了一些。“媳妇,疼。”

  “腰疼还是头痛?”看他不自觉的揉着额侧,牛青苗才有此一问。

  “都疼。”媳妇儿好狠心。

  大男人撒娇,着实有几分可爱,她在心里发噱。“那你就走好点,把脚步迈大,我们赶紧回家去,回家喝了热汤就不疼了,你看,就差几步路了,你也不想冻着你媳妇儿吧!”

  “媳妇儿冻着了吗?那我们快走,我抱你……”吴秋山一把抱起没几两肉的她,虽然有点摇摇晃晃的,却走得极快,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我不……啊!秋山,你放我下来,你喝了酒,不行,危险,听媳妇的话,你要……啊——”飞……飞起来了?不,是他走得太快了,风雪由耳际呼啸而过。

  “谁说不行,我行的,明年让你生个大胖儿子。”说他醉了,他还能念念不忘夫妻间那点事。

  牛青苗不禁失笑,搂紧了他的脖子,安稳的缩在他怀里。

  猎户的脚程果然不同凡响,她才刚觉得风在呼呼作响,没多久人已在家门口了,廉价的漆掉了一小片,不等用铜钥开门就被一脚踢开了。

  牛青苗眼角一抽,很想抚额呻吟,这门有这么脆弱吗?那还能不能用来防贼,她手上的的钥匙忽然有点可笑。

  “媳妇,媳妇来,生孩子……”一入屋,酒气往上冲的吴秋山浑身发热,抱着她就要往炕床压。

  “等一下,你一身酒臭,不准上床!我先烧锅热水洗漱洗漱。”酒后行房不利于优生学。

  “媳妇……”吴秋山可怜兮兮的瞅着她,像只被抛弃的藏犬。

  “没得商量,你给我乖乖待着,不许动!”牛青苗双手叉腰,佯装动怒,把老实的丈夫唬得一愣一愣的。

  麦秆很容易燃烧,卷成麦秆卷放入灶腔,火很快就点燃了,她又加入易燃的细条树枝,火烧得更旺了,一会儿,一大锅的热水就滚了,锅盖一掀开,还能看见冒泡的滚珠,兑了冷水,温度适中,擦擦手脚就好。

  “媳妇儿,干净了,不臭。”他眼睛晶亮晶亮的,像极了饿惨的公狼。

  牛青苗笑着往他额头一戳。“你出息了,敢让媳妇儿伺候你,下一次再喝醉,看我理不理你!”

  “不醉,换我伺候你。”吴秋山笑呵呵的把她拖进被褥底下,上下其手,粗黝的大腿插/入雪嫩双腿间。

  她轻笑。“你到底醉了没?”

  “没醉,我就知道媳妇儿最好。”他急切的吻上养得像花朵儿似的红润小嘴,笨拙的吸吮。

  “你呀,一个傻瓜。”偏偏她爱上傻瓜,那叫什么,飞蛾扑火?还是两个傻瓜?

  牛青苗将双腿轻轻打开,让他更贴合自己。

  “青苗,你好香……”吴秋山亲了又亲,从她雪色脖子一路往下,咬着随呼吸颤抖的锁骨,伸出舌头一舔。

  她低吟,身子因此欢愉。

  “喜欢,好喜欢媳妇儿,我的媳妇儿……”他一个人的,他永远永远都不会放手。

  “我也喜欢……”忽地,他猛地一挺身,惹得她说不了话,只能连连娇喘。

  第七章 相公也可以是打手(1)

  腊八了,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

  越接近年关,过年的紧张也越趋明显,吃完腊八粥后就要蒸年糕、剪贴花、腌腊肉、买年货,家家户户要开始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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