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天祺一听,察觉不太对劲,疑惑地低喃,“有人来报,不对,稍早我与岳父是有经过鹿丰山,不过鹿丰山山上的雪还不足以造成雪崩……”
“这不,老奴已经找了家丁要前去帮忙挖掘营救,而且小姐也已经先搭车前往发生雪崩的地点了!”苏管事听他这么一说也懵了。
“你说什么?紫心已经赶过去了?!她怀着身子,你怎么可以让她去那种地方!”赵天祺拉过苏管事,怒声质问。
“姑爷,老奴劝过小姐了,可小姐一听老爷跟姑爷出事,怎么也待不住,非要到现场去看!”苏管事连忙解释,“究竟是谁这么可恶,竟然来报这种假消息,还好姑爷跟老爷你们两人都没事。”
“假消息……”赵天祺虎口抵在下颚思索,眼睛蓦地一瞠,“不对,出事了,快将我的坐骑牵过来!”
一旁的苏管事不敢担搁,马上命人到马厩将赵天祺的坐骑牵过来。
纪世杰也察觉到这事情似乎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单纯,神色慌张地看着赵天祺,“安睿,你说什么,出事了?”
“岳父大人,这有可能是陷阱,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必须马上追上紫心,否则就晚了!”
前些日子英招同他说过,似乎有看到赵天佑的心腹出现在县城里,当时他曾经让英招多留意,但英招暗中调查了几天,赵天佑的手下却从此没了踪影。可不久后,他外出时却在无意间见到一群像是混迹江湖的人出现在城里,这两件事情肯定有关联。
就在他扯过缰绳准备翻身上马前去寻找纪紫心之时,天冬浑身结着冰霜,一身是血跌跌撞撞地朝他吃力跑来,虚弱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我们遇到了劫匪……”
赵天祺冲上前去,拉过天冬,“把话说清楚!”
“姑爷,我们经过木桥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蒙面的凶恶劫匪……劫持了我们的马车……我……我是当时摔落一旁的河底,才逃过一劫……”
苏管事不敢担搁,火速拿了件大氅将浑身快冻成冰棍的天冬包覆住,又赶紧让人端了热姜茶过来。
天冬一边喝着热姜茶,脸色发紫浑身颤抖地说着,“姑爷……我看他们将马车拉往黑木山的方向……”
“岳父,你在家里等着,我会将紫心救回来的!”话落的同时,赵天祺已经策马狂奔消失在他们眼前。
冬天的夜晚本来就降临得很快,尤其是山上,未时刚过,整个山头已经是一片漆黑,纪紫心被关在一处脏乱的柴房内,当中只有一堆干稻草和一盏油灯,她从不断渗进刺骨寒风的缝隙中向外望去。
寒风暴雪的外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源,只听到张狂强劲的寒风刮过树梢发出恐怖至极、令人心惊胆颤的呼啸,让她的心更沉了几分。
“小姐,好冷啊,你快别看了,我把这干枯的稻草塞进墙壁的缝里,堵住不断吹进来的寒风,不然愈晚愈冷。”白果手上拿着干稻草,跪在墙边用力地将稻草塞入缝隙中。
这不断窜进,冻入心扉的寒风,让她们冷得直打哆嗦。
甘草拉过纪紫心的手,不停地帮她搓着手心让她暖和,“小姐,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冷不得,这样可以暖和些。”
“小姐,你别担心,我相信姑爷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姑爷那么厉害。”白果也赶紧给她信心,就怕她过于担心害怕而影响到腹中胎儿。
“你们两个别担心我,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你们靠过来些,我们三个人团抱在一起才不会冷。”她张开手臂圈住她们两人。
“只是……小姐,老爷跟你平日广结善缘,不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人想绑架你?”白果实在想不通这一点。
“怎么会没有,有一家子不就恨死我了,要不是我这个绊脚石在,他们早从我爹手中把家产夺走了。”纪紫心撇了撇嘴。
“可是……小姐,二房他们有这胆量做出这种事情吗?”甘草一脸不太相信地看着纪紫心。
“有没有胆量,不用费脑子去想,明天一早便知道是谁把我们绑来。”
“小姐,你的心真宽,好像都不怕!”
“怕没有用,就算怕,他们也不会放我们出去。他们抓我们来一定有目的,没有达成他们的目的之前,他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躺到了草堆上,“今晚他们是不可能给我们送饭的,早点睡吧,才有体力。”
“好,睡吧。”她们两人一人一边圈抱着纪紫心,也跟着一起躺到稻草上睡觉。
就在离她们被关押的地方不远,每处积雪都有半个人高的黑木山上,一处废弃的宅子外,几道黑影快速闪过,落在较远的一处隐密的树林后。
其中一人拉下脸上的黑布,“主子,都查过了,纪府的小厮沉香被关在一处空屋,无人把守,但另一处废弃柴房周围却有数十名黑狼阁杀手看守,估计夫人跟两名丫鬟应该被关在那处柴房。”
赵天祺神情冷冽,凌厉的目光如锋利刀刃直盯着前方那处废宅,嗓音如霜雪般冰冷,像极了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那般让人森寒入骨,“按计划行动,不得有误!”
“遵命!”
夜愈深,风就愈张狂,即使有缝隙的地方都塞了稻草,旁边又有白果跟甘草两人护着,纪紫心还是冷得无法入眠,只能睁着大眼,惴惴不安地看着屋梁上不停晃动一闪一灭的油灯。
只是随着外面风雪愈来愈大,她的后背开始窜上阵阵寒意,甚至感觉腹部隐隐作痛,她手心覆在上头,企图温暖有些发凉阵痛的腹部。
睡在她身的白果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睁开眼睛担忧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腹部有些冷……”浑身沉重、腹部发冷的情况让她担忧不已。
白果跟甘草听到她这么说,马上坐起身子。
甘草惊慌地拉过她的手腕为她诊脉,脸色大变,赶紧将自己的大氅脱下覆盖在她身上,并自稻草堆上爬起,“小姐,我去敲门,求他们给你请大夫!”
纪紫心连忙抓住她,摇头,“不行,你这时候出去危险,你怎么知道那些歹徒会提出什么要求,他们的目标是我,目前还不会对我下毒手,但对你们两个丫鬟可就不用顾忌,我们三人待在一起才安全。”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听我的,不许去!”她虚弱地说着。
这时,一记惊恐凄厉的哀嚎声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断断续续传来,白果皱着眉头仔细聆听,指着门外,“小姐,你听,是不是有哀嚎声?”
她捣着肚子,略感吃疼地坐起身,看着被狂风吹得砰砰响的门板,仔细聆听着外头的声音,隐约间似乎真的有听到痛苦哀嚎的声音。
“小姐,你说,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甘草勾紧纪紫心的手臂,紧张地问着。
“不太可能,安睿才在这里落脚不久,没什么人脉,而我爹虽说是人人称颂的神医,却也只是一名大夫,虽说认识一些,也救过不少有身分地位的人,但他一向不爱和那些人打交道,所以没什么交情,上门拜托那些人出借调动府里的侍卫上山救我,人情薄如纸,那些人也不太可能答应牺牲自己的侍卫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纪紫心无情地斩断甘草的冀望。
“既然不可能有人来救我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姐?”外面传来的激烈打斗声愈来愈激烈,白果两眼盯着门板,紧张得直发抖。
“静观其变,不要紧张,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两人必须紧跟着我!”
第十章 害人不浅的绑架案(2)
忽然间——柴房从外面被上锁的门板被人踹开来,强劲的寒风夹带着雪花,随着门板被踹开的当下一起卷进柴房里头,让抱在一起的三人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一名举着火把眸露凶光的粗犷大汉大步走进来,朝她们三人看了眼,“就是你,跟老子走!”一把便拽起中间的纪紫心将她往门外拖去。
“住手!你要把小姐带去哪里!”白果跟甘草两人冲上前去,抓住那大汉的手制止他,无奈她们两个姑娘家就算使尽吃奶的力量,还是无法制止这名大汉。
“放手,放开小姐!”白果心急地抬脚便往那大汉的小腿用力踹去。
甘草更狠,张嘴就往那粗犷大汉沾满血的手臂咬下。
那名紧拽着纪紫心的大汉,本来就因为突然闯入的黑衣人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已经一肚子火,现在又被这两个臭娘儿们给偷袭,恼火地大手一挥,直接将白果挥开,她撞到柴房梁柱,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他又毫不留情地抬脚就往甘草肚子踹去,纤细的她被踹飞,直到撞到柴房的墙壁后才落下,倒在稻草堆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