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用挣扎了,那是老子刚练成的金缚术,一旦被缠住就解不开,两位就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来看看黑斗篷是何方神圣。”古不怪仗着大师兄的身分抢着来揭晓,他实在太痛恨背后偷袭的人,新仇加旧恨,他当仁不让。
黑斗篷的头罩被揭开,露出一张方正大脸,鼻梁挺直,颇有落拓剑客的江湖味,但眼神狼狈、闪躲。
“咦!是你?!”
那是所有人都见过,但绝对不敢相信的人,他有着忠厚的五官,憨直的笑脸,和与世无争的气质。
“怎么会是他?”是不是搞错了?
每个人脸上的错愕明显可见。
“为什么不是他,老实人就不会做坏事吗?因为被压抑了太久而出不了头,他最大的喜好是玩弄幼女……”
“闭嘴。”男子的低喝响起。
经过移形换阵,原本在屋子里却移到了庭院,一男一女脚踏七星凌云阵法,身上缚着并无实物的金光,任凭他们如何扭动,光绳如实的缚紧,动得越厉害缩勒越紧。
原本他们还是站着,很不服气中了这么卑劣的暗算,可是随着时间往前推进,众人的惊讶过后趋于冷漠的无视,先前笃定能逃过一劫的侥幸渐渐形成死前的恐惧,双腿发软的匍伏在地,双手不停的颤抖。
窗纸一揭开,也没什么好隐瞒了,蒙面巾已滑落的刘雨欣把最后一点羞耻的底牌也掀了。“你凭什么要我闭嘴,自己做过了什么事还怕人说吗?敢做要敢当,不要做缩头乌龟。”
“够了,欣儿,二叔求你了。”不能把他以前做的脏事说出来,虎死留皮,人死留名,他还要留这点声名裹尸。
斗篷男不是别人,居然是刘雨欣嫡亲的二叔,同时也是和她有染的奸夫,藉由男女双修得到不少好处。
她咬牙,恨得双目喷火。“我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住手?!我流着泪求你,哭到声音都沙哑了,你还是不顾伦常地夺走女子最宝贵的贞操!”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了她是恨他的,更恨造成这一切的姊姊,是他们连手逼得她不得不往死路走。
“欣儿……”刘方舟的眼中充满恳求,不想家丑宣扬,众所皆知。
“姊姊为什么要陷害我,因为你是她双修的男人,我娘有本传女不传男的灵修秘笈,而你是知情的,你也是我娘的双修对象之一……”是她傻,才相信采阳补阴的灵修法。
“住口,不许再说了,你还想毁掉多少人的名誉,把话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我饶不了你!”他露出狰狞本性,大声喝斥,涨红的面皮满是尴尬和难堪。
“说到我娘你就着急了,一心只想维护她,那我们姊妹又算什么,你一时心血来潮狎玩的女奴吗?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你们背着父亲在一起,只是我不敢说,怕我爹伤心……”那纠缠如蛇的肉躯有如白花花的蛆,不断地在她眼前扭转、翻覆。
刘雨欣的无主见来自幼时的阴影,亲眼目睹母亲与人通奸,那种想说又不能说的慌乱,无形中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可是你有了我娘还不知足,还想染指我们姊妹,先骗姊姊双修的妙不可言,哄着她把身子给你,再与姊姊合谋连我也毁了,我倒要问问二叔,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人?”她不想哭的,却泪流满面。
“谁说你没错,谁教你长得太像你娘年轻的时候,她勾引我,让我为她的美色着迷,可到头来,她最爱的还是刘家堡堡主夫人的宝座,怎么也不肯跟我走……”他只想与她双宿双飞,做对快活夫妻。
“奔着为妾,谁愿放着正妻之位跟你去吃苦受累,我娘又不傻……”娘好不容易勾搭上爹,哪有可能放弃,她要的一直是受人尊敬的高位。
“够了,我们可没空闲听你们一家子的肮脏事,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老子成全你们。”古不怪拿起半人高的索魂巨镰,在他们头顶比划两下,很是威风。
“我……我不想死,是她怂恿我,说我只要帮她报了仇,她送我十名年仅十一、二岁的幼女。”怕死的刘方舟脸色大变的求饶,把一切的事都推给亲侄女。
“那你还想喝我小师妹的血?”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做尽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他不管,唯独动了师弟、师妹不行,他做人还是有原则的,同门子弟一定相护。
刘方舟面如死灰。“我只是想变强,赢过我大哥,光明正大的把他的女人抢过来。”
喝了血狐的血能增加十年灵力,灵气大增,再与人双修,必能事半功倍地突破阶层,凌驾兄长之上。
“果然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夺人妻女还说得出这么堂而皇之的借口,不要说老子没给你们机会,阵里只有一把刀,你们抢吧!抢赢的人便能割断自己身上的绳子,并把对方杀死,留下的那人,我们便放他走。”够仁慈了吧!给人一条生路。
“此言当真?”刘方舟灰败的双眼中迸射亮光。
“是,老子说了算。”
刘方舟的所作所为是可耻的,可是在诸多门派世家中,也不乏污秽苟且之事,只是并未爆发出来。
然而为了一己之私而毁人一生,他的罪大恶极无法以一身鲜血洗净,只能用软刀子折磨,在他以为还有生机的时候,其实已一步步迈向死亡。
刀子是真的,要两人以命相搏也是真的。
可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是谁胜出,一个是被废了灵力的娇弱女子,一个正值身强力壮的壮年男子,在武力值上已有高低之分,不用多看,很快就有了结果。
“刘方舟,我恨你——”
刀起刀落,再拔出,直直喷出一口血的刘雨欣,说出最后遗言。
“我赢了,可以放我走了。”无视侄女死不瞑目的僵直尸体,刘方舟抹去脸上溅到的血。
“好,你够狠,老子说话算话,你走……”古不怪话说到一半,他身侧的林绿云忽然捉紧他的手,脸色发紫,他惊慌的大叫,“绿云师弟,你怎么了?”
“我、我中毒了……”说时,林绿云口中溢出黑血。
“什么?!”
刚一说完,身边又倒了一个,是狐仙仙,她莹白玉颜此时一片青紫,嘴角流出一条暗红色血丝。
“你下毒?!”
“我没……”
刘方舟的辩解尚未出口,紫墨玉腰间的洞箫已然飞起,直击他眉心,打碎他天灵盖,他霎时断气。
“快,快去禀明林庄主,让他赶紧拿最好的解毒丹来救人……”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紫墨玉垂下的双瞳中笑意盎然。
月洞门外有着林家的下人在门口探头探脑,想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却突然被喝住,连忙三步并两步,跌跌撞撞地往外冲。
一会儿,林明远一脸焦急的走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两个几无气息的男女并肩躺在床榻上,面色已紫得发绀,胸口微弱的一上一下起伏着,似乎下一口气便要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林家子孙怎会中毒?”林明远探了探脉象,果然是中毒迹象。
“先解了毒再说,老庄主的儿孙甚多,不差这一个,可我们感情深厚的师兄弟可不多。”紫墨玉明里暗里的讽刺。
“我会救他。”他冷哼,取出一瓶白玉瓷瓶,倒出一粒雪白如霜的丹丸。
“林庄主,我还有一位师妹也中了相同的毒。”这人也太自私了,不配为一庄之主。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他冷漠的说道。
“她不吃,我也……不吃……”林绿云吃力的睁开,嘴里乂再度涌出腥臭的黑血。
林明远大怒。“你还是我林家的子孙吗?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轻言生死,你太令人失望了。”
“她活……活不了,我陪她一……一起死。”生不同时死同穴,死而无憾,他一脸平静的等死。
“好呀!既然你这么没用,我也不留你,去死吧!好做一对同命鸳鸯,我林明远不要这样的子孙。”林明远说的是气话,一颗丹丸在手中捏得死紧,就等孙儿开口说话时硬塞入他嘴巴。
“你不要,我要,我不允许我所爱的人死在我面前。”一名戴着帷帽的男子冲了进来,一把抢走他手里瓷瓶。
“你想干什么,不孝子,把它给我,不许你用解毒丹救不相干的人。”林明远怒极,一张脸气成紫红。
“你毁了我的一生,还想把我儿子也毁了吗?”他知道那种求不得、得不到的苦,今生今世再无盼头的绝望。
“毁了……”林明远一滞,面上僵硬。
男子先倒出一粒丹丸,想喂狐仙仙吃下去,但见她紧咬牙根,他只好硬扳开她的牙关,强行塞入,见她有了吞咽动作才将另一粒丹丸放入林绿云口中,运起灵力助他化开。
“你……你是谁?”林绿云喉头发肿,发出艰涩的声音。
男子身子一僵,微带哽咽地抚着他的眉眼。“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们回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