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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软饭的。”她脱口而出。

  他笑了笑,毫不在意地道:“能吃妻子的软饭是我的福气。”

  无耻、很无耻、非常无耻!果然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他怎么好意思靠女人养。

  说不出话的云傲月嘴巴被温软的唇堵住,她心中的无耻之徒正一脸宠溺的吻着她,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为什么她可以去京城?为什么?为什么?我也要去,你们不能厚此薄彼,只要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只能捡她不要的,同是云家的嫡女,我要求公平!”满地打滚的云惜月从就让傲月的光华遮去她的小小萤光芒,在隐忍多年后,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羡慕姊姊能为所欲为的做她想做事,因为生母早逝的缘故,祖母、爹、二叔、三叔、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弟,包括才情洋溢的齐亚林,每个人都因姊姊无娘而宠着姊姊,娇惯出刁蛮的性子也无所谓,长姊有太多人护着。

  因此她嫉妒姊,嫉妒姊姊才早生四年就拥有她这当妹妹所没有的,什么好的都先给姊姊,轮到她时,她就像被施舍的乞丐,只能捡大姊剩下的。

  呵!她为什么不能恨姊姊?就因为长姊的生母是元配,而她娘只是继室,大家对待她们母女俩就有差别待遇吗?

  云惜月羡慕云傲月是府中宠儿,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嫉妒她活得洒脱,不受拘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恨她太出色,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以致于自己的光芒无法发亮。

  不过这也是贺氏的现世报吧!

  贺氏长年在云傲月耳边说着当官的有多好多好,做个官夫人有多么威风,为妻为妾不打紧,只要捉住男人的心,贵妾也能扶正,把正室赶下堂,还灌输云傲月许多似是而非的观念。

  当贺氏说这话时,云惜月也坐在边上。她虽早慧,但不表示她不会把这些听进耳里,长期耳濡目染下,她也渐渐觉得商家女为何不能高嫁,以安康首富的财产来说,嫁个七品官、六品官不难吧!

  尤其是有个进京赶考的齐亚林做比较,她想着自己有娘在背后推她一把,肯定不会嫁得比长姊差,若齐亚林真考进三甲,入朝为官,那她日后的丈夫起码官位要比他高一点她才有面子,然后得空就要踩她长姊两脚,像娘一样不时算计别人,她的心已经长歪了,不像云傲月如今重生,早已看清,因此她要吵闹不休,吵到大家都

  注意她为止,一心要取代云傲月成为云家最受宠爱的人。

  这一闹,贺氏急了,想和女儿说道理,可是迟了,为时已晚,年满十二岁的云惜月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在议亲阶段,为了不想再被云傲月比下去,她决定到京城去看一看,那里的官儿最多,也方便她挑人。

  安康城被公认为最佳女婿的是最年轻的解元老爷齐亚林,不论人品和才识,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和长姊已有白头之约,所以她想赢过长姊就只有往京城找。

  “想去就去吧,反正你外祖家就在京城,你去了就住临川侯府,在春闱放榜前不许你去打扰齐家哥儿……”

  咦,这样就成了?祖母竟然答应了?

  眼泪还挂在脸上的云惜月怔楞许久,直到贺氏在她耳边干嚎,我的儿呀!她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慢慢咧开嘴,一抹惊喜的笑绽放,她扬高半张小脸。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是这么想着。

  因为多了云惜月随行,原本要提前半个月前往京城应试的齐亚林只好往后延三天,好带她上路。

  为什么是三天呢?云傲月只用半天的功夫就收拾好自身的行李,和云老夫人说一声就要启程出发,可是这行程却硬生生被拖住了,原因无他,只要看这五辆马车就能明白。

  第一辆马车坐的是齐亚林和云傲月,商户没那么多规矩,他们又是未婚夫妻,搭同辆马车也没人说什么。只有两人的位置很空,所以放置了他们的随身物件和两箱书。李新充当车夫坐在前头的车辕上,一面赶车,一面注意主子有没有什么需要,他赶得很稳,像老手。

  第二辆马车上是青玉、绿腰、一位嬷嬷和两个婆子,负责侍候云傲月,各自的行李不多,也搁在马车上。

  第三辆马车则是云惜月和她的春莺、春燕,另外有七、八个嬷嬷、婢女坐在第四辆马车上,全是她一个人的

  仆婢,而最后那辆马车被云惜月装得满满的,满到壮马都快拉不动,走得很慢。她把能带的都带上,一样也不漏下,活似要搬家。

  面对这种情形,云傲月真的很无言,她这个异母妹妹和她一向不亲,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叫她一声姊姊,背地里帮着贺氏一起算计她,前后几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暗亏。

  从京城到安康,快马能一曰往返,若是乘坐马车最少要两天,但是多了云惜月的拖累,硬是到了第三天中午他们才进了北门,马车辘辘的过了城门,驶向平坦的黄板路。

  终于到了,感谢老天。

  看到临川侯府的漆金牌匾,云傲月松了口气,她总算可以把云惜月这个大包袱丢给她外祖,不用再忍受她整天问着——“到了没?还有多久?我头晕,要休息;我饿了,想吃饭;马车为什么这么颠?我想娘了,可不可以让她来陪我……”根本是一只搞得人头昏脑胀的麻雀。

  摆脱她了,云傲月庆幸。

  齐亚林无奈地笑道:“别摆出一张‘我终于送走她’的表情,人家会以为你们姊妹不和。”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没好气的云傲月顾不得男女大防,直接将头枕在他腿上,横躺下来,“我们本来就不和,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实这几天吃、喝、用都在马车上,他们也没避嫌,除了没同睡一张床外,两人与寻常小夫妻无异。

  “好歹装一下,让人家晓得你是爱护妹妹的好姊姊。”齐亚林笑着将她微乱的流云髻打散,重新编了个望月髻。

  他的手很巧,可见常做这种事,唯一有幸得解元老爷亲自绾发,也只有他老爱偷懒的未婚妻。

  “不要,累了。”云惜月的脑子坏了,用最好的药也救不回来,她何必浪费心神在云惜月身上。

  他宠溺地在额上落下轻吻,“好,累了就休息,有事我来承担,你不想做的事我来做。”

  “包括把云惜月打一顿。”她快受不了云惜月了。

  梳发的手微顿,一阵令人心情愉悦的轻笑声逸出,“你说打我就打,打到你继母认不出女儿。”

  云傲月一听,也笑了,“不用那么惨,我也不是想打她,只是看她一副想踩我一脚的神情,手就有点瘦。”

  云惜月的作为令她想到祖母以往为她忧心的脸。过去每当她闹得不可开交时,祖母总是用“我的小月儿怎会变成这样子”的眼神看着她,眼中的心痛和不舍是为了疼爱有加的孙女,不希望她的路越走越偏,最后走到绝路。

  而如今的云惜月和她几年前的情形有些相似,只是不同的是,她一点也不会为这个和她不亲的妹妹担心不安。

  “我帮你抓痒,不痒不痒。”很懂得把握机会的齐亚林将未婚妻可爱的小爪子,喔,是纤纤玉手放在手掌心,轻轻地揉捏,摸摸柔滑细嫩的小手,想象它们抚在胸口的感觉,真是猫爪挠似的令人心痒难耐呀!

  “咯咯……你,咯……你是抓痒还是呵痒呀!放、放手,我痒……”好痒,痒得她想笑。

  看她笑得花枝乱颤,他有些无奈,“想想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要笑一整晚吗?”

  戛然一止,她不笑了,“齐家哥哥……”很委屈的小猫叫声。

  “是亚林哥哥。”他纠正着,其实他更喜欢听她喊一声夫君。

  等了她三年,齐亚林想成亲了。

  一开始只是不想把她让给别人,如果被贺重华这种畜牲糟蹋,还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至少他不会伤害她,只会一如往昔的疼她、宠她、放任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只是后来他的心慢慢地偏了,对她越来越看重,直到这丫头成为他的心,他才惊觉情根深种。

  不想再等待了,想迫不及待想把让成他的,在这个权势大过天的京城中,她的容貌很容易引起注目,这样他必须花费更多的心思才能守住她,那些满地想叼肉的狼群太危险了。

  齐亚林突生悔意觉得太早带她进京,应该等到她过门后夫妻俩再一起定居京城,不该因为舍不得和她分开太久,看她依依不舍的神情就一时脑热,冲动地带上她。

  “齐家哥哥是你,亚林哥哥也是你,有什么差别吗?”她不晓得他在计较什么,在她看来两个都一样。

  “听起来舒坦。”他无耻地说着。

  云傲月无语,果然男人的想法很奇怪,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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