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跟花小紫对视一眼,心里都替师妹紧张极了,哪有新郎用跑的?两人忍着想用轻功追上去的冲动,赶忙快跑跟上。
一行人或前或后的来到门廊前悬挂着大红灯笼的雅致院落。
韩靖抱着唐麟静走进新房,温柔的将她抱坐到铺着鸳鸯喜被的床榻上,在气喘吁吁的媒婆边拭汗边说着一堆吉祥话后,他笑容满面的以喜秤揭开红巾,就挥了挥手,要一干闲杂人等全部退出去。
唐麟静看着笑得好不得意的韩靖,即使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一身大红喜袍还真是俊美无俦。
韩靖走上前,看着一身凤冠霞帔的大美人儿,开口却是……“还好吗?担心你太兴奋喘不过气来,才一路飞奔,本来是想施展轻功的。”
他是在担心她?她愣了愣,才回道:“呃……谢谢,我没事。”
刚说完,她就想骂自己是猪吗?谢谢,我没事,欢迎洞房?她怎么能这么蠢!
韩靖先替她摘下厚重的凤冠放到桌上后,又踅回她面前。“本王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啧,好像娶了你兄长,感觉好复杂。”他故意这么打趣,是为了缓和再见这张淡妆就令人惊艳的绝世容貌所感受到的震撼。
这个人就不能正经点吗?“我跟兄长是长得很像。”
“今天大喜之日,本王去迎娶时,他看来相当严谨。”他在她身边坐下。
那是叶宽易容的,但对她的担心是真的。“兄长担心妹妹,王爷……”
“静儿应该改称呼了,喊我夫君,或是单名‘靖’也行。”
“在外人面前,静儿还是喊王爷吧,私底下,就喊靖哥哥。”叫夫君?她想吐,叫靖又太亲密,叫他靖哥哥至少可以勉强催眠自己是在演黄蓉。
“靖哥哥,好,很好听。”韩靖满意的握住她柔嫩的小手。
唐麟静忍着抽回手的冲动,“靖哥哥该出去招呼一下宾客。”
“不必,我对那些本就没什么兴趣,何况,你比那些人好看太多了。”他这话并非恭维,在龙凤烛火的柔光下,她美得如梦似幻,双眸盈然,红唇似樱,勾引着他一亲芳泽。
该死的,这眼神她有点熟啊,杜宇轩看到她时,眼睛老泛淫光,想到这里,她一脸正色的道:“靖哥哥应该知道我是无法与你圆房的。”
“是啊,真是可惜,美人在怀……无妨,先喝合卺酒。”韩靖笑着起身,拿起桌上的两杯酒,再度回到床上坐下。
唐麟静乖巧的与他喝下交杯酒,两人额头几乎相抵,也因为这个动作,让他闻到她身上的馨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静儿的身上有着跟唐麟希一样干净清新的好味道,这味道充盈他的鼻间,让他的身子突然发热,他这是怎么了?眼中看着唐麟静,心里想的却是唐麟希,甚至起了欲望。
不会的,应该是这对兄妹长得太像,身上的味道也相似,他才混淆了,但某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揪住了心口,他再也抑制不了那股冲动,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唐麟静脸色丕变,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靖哥哥,那个……不行,你不是答应过兄长,不会碰我的吗?还是我找陪嫁丫鬟……不对,她们不是要当王爷的通房丫头,兄长会在璞城另做安排,请你再忍一忍!”看着他愈贴愈近的俊颜,她慌了、乱了,脑袋都要糊了。
忍?那不是太辜负此时的美好氛围?何况,他还想测试一件事!邪魅一笑,他将手上的酒杯一扔,准确的落在摆着桂圆、喜糖的圆桌上,再深深的凝睇怀里的美人儿,“总是洞房花烛夜,也该有点接触才是。”他毫不客气的吻住她的唇。
第6章(2)
感觉到他略微冰凉的唇瓣贴着自己的唇,唐麟静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脑袋昏昏沉沉,心更是扑通扑通的狂跳,她不是没跟人接吻过,不过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但她不能不承认,他的吻技真好,一开始轻轻的,接着试着探入纠缠,愈吻愈深入……
照理说她应该生气的,可是她成了他的妻子,他有权利对她……不对、不对!
万一擦枪走火了怎么办?不行!她是绝对不能跟他圆房的,万一有了孩子,就不能扮男人了,而且她的自由,还有师兄跟师姊的自由,必须在唐麟静跟唐麟希都消失在这个世上后才能成立,她绝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一想到自己肩负的重责大任,她主动切换成病美人模式,气息突然不稳,脸色发白,一副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韩靖正沉溺在这个感觉出乎意料美好的吻当中,却察觉到她的呼息变得出气多、入气少,他瞬间回神结束这一吻,一手急急探向她的手腕,脉搏微弱,他脸色一变,“莫老太医也在宴席上,我去找他。”
唐麟静虚弱的拉住他的衣袖,低声喘息道:“不、不用的,静儿休息一下,呼呼呼……还有,靖哥哥别再做不该做的事……就好,呼呼呼。”
他其实是故意探试她的,毕竟她曾故意假装娇嗲,再加上她那日看来气色也佳,他才想有没有可能身体虚弱也是假的?谁知……
“我有心疾,这一点,莫老太医也知道的。”她气虚的说着。
她不怕他找莫老太医对质,前两日,她也在夜里拜访莫老太医,直言要他帮忙隐藏她的病情,没想到老太医说,皇上跟皇后也找过他,问过她的身体,他也只能说谎,毕竟他也是知道唐府秘密的人之一,这么多年来,一起欺骗外界她身体有多虚弱,也算陈年共犯。
韩靖让她躺下休息,其实,皇上的赐婚圣旨慢了几日,也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还是莫老太医一再强调她的身体在细心调养下仍可生儿育女,皇上才下了圣旨,但他心里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希冀,希望她其实是健康的。
“饿了吗?我听人家说,当新娘子的几乎没有机会吃东西,我让下人去弄点吃的来?”
唐麟静有点意外,难不成他其实是个暖男?是她一直以来都误会他了?
他又笑道:“或许你吃点东西,有点力气,洞房花烛夜仍有可为。”
她怒瞪着他,差点忘了要演虚弱,幸好理智还是强一点,“我不饿,只想睡。”她其实想说的是,洞房夜无限延期,大色魔,你慢慢等吧!
韩靖微笑的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仍捕捉到她眼中极力隐藏的小火花。
或许是她性子明明直率倔强,跟她哥一样,恣意的生活应该更适合她,实际上却困于病弱的身子里,这些令一股说不上来的不舍流窜心坎,他希望她能更自在些,他唤了守门丫鬟送来温水,替她洗脸,卸下妆容,再拉开那繁复的发髻,仅剩一件贴身的单薄软绸中衣,便让丫鬟出去了。
唐麟静这模样看来更娇小纯净,像只小绵羊。
但韩靖并未化身大野狠,她的神情那么戒备,他对用强的也没兴趣,他径自褪去外衣,洗了把脸,上了床,“睡吧。”并用眼神向她示意,要她躺上来。
她只能乖乖的躺上去,但许久,他都没有动静,一直听到他的气息逐渐均句,她才放心的熟睡。
殊不知,她一睡着后,韩靖立即睁开眼,只手撑着头,看着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忽地感觉好像唐麟希睡在自己身边,他蹙眉,如此诡异荒谬的念头,他怎么并不觉得不舒服?
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伸了出去想抚摸她的脸,但就在即将碰到她的肌肤之际,他笑了笑,收回了手,闭上眼眸,还是睡吧。
新婚之夜,厅堂热闹无比,新房内,一对新人已各自梦周公。
天亮了,窗外飘起了纷飞雨丝。
韩靖醒来时,方才一动,唐麟静也警觉的苏醒过来,这是练武者的警觉,倒令他诧异了,“我以为静儿仍熟睡着。”以为两字是客气了,她明明睡得很沉。
“静儿一向浅眠。”她缓缓的坐起身来,乌亮发丝垂落胸前,衬托那张粉脸更加动人。
他一时看得痴了,忍不住笑道,“早起的风景真美。”
“我伺候靖哥哥穿衣梳洗。”她粉脸微红,就要下床。
“你身子虚,让小厮伺候即可。”
太傅府里,负责伺候韩靖的是两名小厮,至于唐麟静,除了由她的陪嫁丫鬟随侍,韩靖也另外找了两名丫鬟任她差遣。
谢盈进来替唐麟静梳髻,花小紫前去整理喜床,见床单上没有落红,她与正看着铜镜的谢盈交换了一个眼神,表示昨夜师妹是安然度过了。
唐麟静看到两人的视线交流,觉得好抱歉,她可以想象她们一定担心了一整晚,殊不知她却意外的睡了一场好觉,或许是因这一嫁令她感觉暂时飞离侯府那座华丽的笼子,才这么放松。
前头花厅已备妥丰富早膳,一对新人各有心思的用完膳后,才相偕步出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