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猛点头,其他一名嬷嬷直言,“是危险啊,万一王爷想亲近王妃呢?毕竟新婚燕尔。”
这句话让谢盈更害怕,而即使唐麟静向她们保证绝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众人仍摇头,她也没辙,只好说:“好吧,我会找个借口再回到这里,咱们再换回来。”
谢盈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接着,众人目送唐麟静一人先上战场。
唐麟静并没有如她爹所希望的去看一下她娘,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已经厌倦了这种周而复始的欺骗,或许该让父亲独自面对,才能真正有所改变。
思绪间,她一身英挺扮相的来到厅堂,她先向看着自己的父亲点头,但并未回应他热切询问她可去看过母亲的热切眸光,而是转而看向起身迎向自己的韩靖。
这个笑容满满的男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他要是多要求几次要同时见到唐麟希跟唐麟静,她一定会累死。
“我该称你一声王爷,还是妹夫?”唐麟静先是拱手,示意他坐下后,她才跟着撩袍坐下。
“希弟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韩靖微笑的看着楞住了的唐介谦,猜测他没想到他竟然跟唐麟希如此熟识吧?
但就他调查到的消息,唐介谦知道儿子就是银龙王一事,那么,极有可能唐麟希并没有告知唐介谦,他在易城见到他真面目一事,既然如此……
他看向唐介谦,“岳父,我跟希弟有些话想私下说。”
唐介谦又楞了楞,困惑的蹙眉,但也只能点点头,尴尬的先行离开,其他伺候的奴仆也全部退了出去。
大厅的门被关上,席高、袁七跟董信静静站在门口,摆明了就是不许任何人入内打扰。
韩靖抚着下巴,笑看着唐麟希,“希弟没有话要问我吗?像是昨晚的洞房有没有跟静儿……”
这个人就是不正经!“那么隐私的事,我不想知道,但我相信王爷是个守诺之人。”她很认真的说。
他笑了笑,“那好,我们谈点正事。”
接下来,都是韩靖一人在说,她只负责听。
他说的是大笔官方赈银被海贼劫走一事,那一年,北川省水患严重,北川地方官掏尽官银赈灾仍不足,于是朝廷拨下大笔银子,暗中行走水路前往北川,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却在进入连续峡湾时,遭到前后夹击,赈银被劫,官兵几乎被屠杀殆尽,但这件事硬是让朝廷及地方官压下来,不敢张扬,是因在护航之事上已失民心,若是赈银被劫、官兵被杀的消息传了出去,朝廷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唐麟静听到这里,眉头微蹙,朝廷虽然努力的将这等丢脸事压下来,但天济盟可不是普通组织,海、河港口两岸皆布下不少眼线、分部,所以赈银被劫,以及事后朝廷狼狈的以陆运耗时费力的再送一笔银子到北川,国库因而大失血,她都是知情的,现在,韩靖主动提及,意欲为何?
“那件事,我跟皇上强烈怀疑有高官与海匪勾结。”韩靖喝了口茶,才又道:“那次水患虽然解决,但堤坝已毁,皇上爱民,从国库中又拨了五十万两白银修堤坝。”
“王爷是在想,这个消息又将被某个官员透露出去,而有人准备劫银?”
“那群海贼非一般海贼,你是银龙王,本王不相信你一无所知。”韩靖顿了一下,问道:“你父亲并不知道我已知你是银龙王的事?”
“他不知道,我母亲已经够他烦的了。”唐麟静也不避讳,“王爷提起此事,目的为何?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别浪费彼此时间,我妹妹与母亲相处不来,我想叫人去将她请回大厅。”
他明白的点点头,“好,我跟皇上的意思是,明着找天济盟护送官银太难看,但若是你……没人知道你就是银龙王,你就以唐麟希的身分护航,不同的是,天济盟的人也得穿上船员的服装,而非天济盟的服饰,船上自然也不能有天济盟的旗帜。”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这个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好,不过怕丢脸也是正常的,堂堂皇帝搞不定内贼,保护不了银子,也无法信任吃自己薪饷的皇家侍卫,反而得向江湖组织求助,怎么不丢脸?
“护航的佣金不会少,你等于接了一笔生意,只是这门生意的对象比较特别而已。”韩靖又说。
“我若拒绝呢?”
“这恐怕不是希弟能决定的。”
唐麟静脸色一变,“王爷是逼我跟我的人一定得替朝廷护送银子?”
“还有保护令妹,她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返回北江。”
“我拒绝,我既是银龙王,自然有能力派人暗中保护她。”何况,航行时间太长,要她在他面前分饰两角能瞒多久?韩靖又不是个笨的,肯定会察觉异状。
韩靖叹了一声,摇摇头,“早知道希弟很难应付,但本王既然敢提,就有信心希弟不会拒绝。”他突然倾身靠近,明明厅堂内只有他们两人,他还是刻意压低声音道:“本王查到一件很特殊的事。”
一对上他那双带着邪魅笑意的黑眸,唐麟静就头皮发麻,又听到他一一道来大运河北起宁城,南至浙城,行经的城市不少,但主要商城就只有七大城,通济、易城、洛仓、进城、皇城、钱门、东纳。
他每念一个城名,她的心就狠狠撞击一下胸口,这几个城市都有她开的店铺,每个月都有源源不绝的金钱入帐,这些钱左右着她跟师兄姊的自由人生,有钱好办事,有钱才能走遍天下,所以……不会的!不可能的!
“这七大城,不意外的都有全国最大的夏家钱庄,很有趣的是……”韩靖愈笑愈狡黠,“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大客户,名为苏宁,不知道希弟认不认识此人?”
她的心咚地重重一沉,完了!她悲惨的想着,她的自由飞了!飞了!这个男人太可恶,他明明掌握了一手好牌,却刻意一张一张的慢慢出,一步一步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她咬着牙愤愤的道:“是男人就将话说白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笑意更深了,“希弟真是痛快!我呢,娶你妹妹是第一件事,让咱们变成亲人,第二件事,就是这笔官银护送,但三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从今而后,天济盟得为朝廷效力。”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某人还是滔滔不绝的说着他是替皇上、替王朝网罗人才,而御丰王朝的国土大多临海,腹地千里,江河纵横,水运远比陆运重要,船行贸易随着王朝强大,只会愈来愈频繁,让天济盟成为朝廷在民间的军力,借助其力量,一一击破海贼山寇,让渠道运河不再动荡,北方越国商船也能放心行驶,加强两国贸易往来,共创利益。
见某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韩靖正好也把该说的说完了,这才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但仍不忘自我赞美一番,“不错吧,希弟,这全是我一手运筹帷幄,向皇上提的利国利民大计。”
唐麟静只能瞪他,脑海里已经出现将他一刀一刀凌迟的血腥画面。
“但这也是天济盟卧虎藏龙,多是能人强将,其中的银龙王……更是其中之最,若不将你延揽成为国之栋梁,本王也觉得可惜。”他说得真诚。
她则在脑海杀了他一百零八刀后,才能咬牙切齿的开口,“所以,王爷搭上历恩号,就是一切阴谋的开始?”
“易城那夜的偶遇确实是缘分,况且阴谋这两个字用得不恰当。”韩靖狡狯一笑,“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想驾驭形势,就得主动创造机会。”
“所以,即使静儿一开始表现得像伍妍丹一样让你讨厌,你也会娶她?”她这一说又火了,她根本是让他当疯子耍!
“是。”他承认,“本王早派人查过,侯府中,希弟最在意的就是静儿,我成了你的妹夫,有些事为了她,你不帮也得帮。”
“你就这么有把握?”
“当然,再加上你就是银龙王,这也是一个极有力的把柄,但基于咱们是一家人了,胳臂总得往内弯,这个秘密我自然不会向外人说。”韩靖笑说。
唐麟静可笑不出来,“你太卑鄙了,为了你的计划,你娶静儿不会觉得心虚,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
“齐威王府的王妃,这个身分应该没委屈她,生活优渥,衣食无缺,而且基于我现在对她的好感,我也会请莫老太医好好调养她的身体,与她当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希弟不必担心。”
闻言,她脸都要绿了,“可是你明明答应不会碰……”
“我知道你担心她的身体,但一个有丈夫的女子,她的幸福不就是为夫家生儿育女?我相信身为兄长的你也很在乎这件事,在她的身体许可下,我要是让她守活寡,你肯定会恼我的。”
才不会!唐麟静真想大声的这么吼回去,但她不行,一是身分不能暴露,二是把柄太多,暂时不能撕破脸,她也不能冒险引起他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