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馡馡,捣好了,你快帮忙把这老爷爷翻过来、为他上药。”艾修桀捧着捣烂的药草过来。
之后两兄妹手忙脚乱的将梅长七包扎好,等他们两人将梅长七又翻过来,他的脸色已经从黑慢慢恢复正常,虽然仍有点惨白,不过看来已无大碍。
“馡馡,看来这老爷爷没事了。”艾修桀拍着胸口放心的说着。
“应该是,既然如此,我们赶紧下山吧,哥哥。”这梅长七服了她的解毒药丸跟灵泉水当然会没事,这点她是很有自信的。
“我们把他放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又有毒蛇出现那怎么办?”
“哥哥难道要把这个老爷爷背回去?”
“背……”艾修桀顿时有点迟疑,“哥哥可能有点背不动,要是把这老爷爷给摔了那就罪过了……啊,我有办法了!”
艾修桀说完,艾芳馡便见他跑来跑去的采着一些毒蛇、昆虫们讨厌的植物,将它们放在梅长七身旁,又在他的周围洒上他们随身携带的雄黄粉,还把艾芳馡身上携带的雄黄香包取下,系在梅长七的腰带上驱蛇。
不一会儿后,艾修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喘口气,“这样就可以了,馡馡,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等等,我们把这个也留给这位老爷爷吧。”
艾芳馡肉痛的将他们稍早挖到那株人参的人参须拔下一根塞到梅长七嘴里,然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跟水壶取下,放到他身边。这水壶里头的水跟干粮都加了灵泉水,又有人参养气,相信他醒来食用后,身体会复原得很快。
“记住,到春阳镇教导艾修桀你的一身绝学。”她临走前还不忘在梅长七耳边又小声交代一次,这才跟着艾修桀匆匆赶路下山。
连着几天,午后总会下起倾盆大雨,原本习惯午后小睡片刻再来将药丸装瓶的艾芳馡,一大早用过早膳后,便到她专门用来制药的小屋子里,将这些放在屋里用火炉慢烘、烘了好几天才阴干的药丸分别装进瓷瓶里。
这一次制作的药丸有一小半是用她空间里的药草,混合着外面种的,加上灵泉水制作而成,珍贵得很,得趁着药丸热气完全散去时赶紧装进瓷瓶里,否则这几天天气不稳定,一旦沾上湿气,很容易发霉,到时会前功尽弃。
“馡馡啊,大热天的,你成天在这小火炉屋子里,娘今天又给你熬了酸梅汤,你喝一些,休息下吧。”梁氏端着吊在井底放凉的酸梅汤过来,在艾芳馡身边坐下。
“娘,这一批药丸已经完成,可以休息好一阵子,您不用再熬酸梅汤给我喝了。”艾芳馡拍拍手上的药渍,接过她手中的酸梅汤,往嘴里猛灌一大口。
她制作的药丸味道好、效果显著又便宜,因此供不应求,每隔几天便要制作一次各种常备药给药铺。
“就算制药结束,也还是要熬着喝,天气热成这样,平常喝也消暑开胃。”梁氏贴心的将她垂落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用绣帕替她将脸上的汗渍擦干净。
“对了,娘,一会儿我先去送药,免得下午出门碰上雷雨,您有想要吃些什么东西吗?我一起帮您带回来。”
“不了,我们家什么也不缺,就别带……啊,说到这,要不,馡馡啊,你一会儿要出去送药前,替娘拿些食物到隔壁的宅子去好吗?”
第二章 卖药草改变家境(2)
“隔壁?隔壁那间空屋有人住进来了?”艾芳馡心惊了下,问道。
梁氏点头,“是啊,昨天搬进来一名年约六十的老人家,娘看他孤家寡人一个,脚又受伤了,挺可怜的,应该没有人给他准备吃食,好歹是邻居,给他送点吃食过去,免得他饿着了。”
听娘亲这样形容,感觉很像他们那一天救的梅长七,可他出现的时间为何会一下子提早半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芳馡皱着眉头思索,梁氏见她没有答话,以为她不愿意,便自顾自地说着,“馡馡,你要是不愿意,等等娘自己拿过去就好。”
艾芳馡连忙摇头,“我拿去就好,不过,娘啊,隔壁住的那位老人家他姓什么,您知道吗?”
“我听掮客说姓梅,这位梅老爷子到春阳镇似乎是为了找徒弟。”梁氏回忆了下昨日那来讨水喝的掮客说的话。
梅长七果然是来找哥哥准备收他为徒,既然如此,一定得让哥哥在梅长七面前露脸才是,她沉思了下,开口道:“要不这样吧,娘,我看等哥哥回来,我再跟他一起送过去吧,哥哥是男孩子,将来也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这事由他出面再好不过。
“哥哥已经八岁了,有很多事情要学着扛起来,而且哥哥认识的人也多,可以问问隔壁的老爷爷要找的徒弟是谁,说不定可以帮上忙,您认为呢?”
既然人已经搬到她家隔壁,那她也不能再继续纠结为何时间会提前,这几天她已经想通,她的重生本就脱离原有的命运轨道,当然很多事情也会跟前世不太一样,所以接下来的一切就顺其自然,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紧想办法让哥哥拜入梅长七的门下,学习他精湛的医术,继承他的衣钵。
梁氏想了想,觉得女儿说的没错,“嗯,那就这样吧,娘亲一会儿再多准备些东西,你等桀儿回来一起送过去。”
“好,那我先到杏林药房送药丸。”她开始将装瓶好的药丸放进小竹篓里,出门交货。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交完货回来的艾芳馡跟已经下课的艾修桀出现在隔壁宅子的那扇斑驳大门前,只是敲了好一阵子的门都没人应门,这大门也推不开。
艾芳馡担心的看着紧闭的大门,怎么回事?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馡馡,这屋里该不会没有人在吧?”
“我问过对面的小乞儿,他们说没有看到这大门打开过,所以人应该还在里头。”她贴在两扇门板中间,藉由空隙看着里头的情况,一边说着,“哥哥,我听娘说隔壁这位老爷爷脚受伤,行动不便,我想他会不会是出事了?我们回家拿梯子爬到隔壁看看,你说好吗?”
他点了点头,提起脚边放着食物的竹篮,“也好,只有一个老人家,脚又受伤,要是发生事情也没人知道,我们爬墙到隔壁看看。”
不一会,他们两兄妹小心翼翼的爬上墙,再将梯子放到另一边,确定稳妥后才又踩着梯子下去。
“馡馡,你小心些。”身后背着竹篓的艾修桀伸长手,谨慎的扶着尾随着他翻墙到隔壁院子的艾芳馡。
两脚一落地,艾芳馡便拉着他往那排屋子前去,一面喊着,“有人在吗?老爷爷你在家吗?”
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响应,整个屋子连未在后院的仓库都找了一遍,却完全没有发现梅长七的踪影,怪了,大门是从里头上闩的,可怎么会整个屋子都找不到人呢?
“哥哥,你说我们都找到后院来了,这位老爷爷他——”
就在艾芳馡疑惑的左右张望时,一记忿忿的怒吼声从后门传来,“你们是谁?竟敢胡乱闯进别人的宅子!”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身,看见手撑着拐杖,一拐一拐从后门走进来、一脸生气的梅长七。
一看见梅长七,艾芳馡马上扯了下艾修桀的衣袖,小声的说:“哥哥,你看,这人不是那天被蛇咬的老爷爷吗?”
他定睛一看,小声的响应,“好像是……”
梅长七并没有听见他们两兄妹的谈话,依旧气呼呼的扯着嗓门咆哮,“你们有没有——”
艾修桀连忙抱拳作揖道歉并说明翻墙的原因,“老人家,很抱歉,未经您的同意便私自进入,我是艾修桀,这是我妹妹艾芳馡,我们就住在隔壁,我娘见老人家您独自一人,便让我们给您送些吃食。”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一听到艾修桀三个字,梅长七的眼睛顿时瞪大,高声问道。
艾修桀怔了下连忙又抱拳作揖,“小生艾修桀。”
梅长七惊喜的丢下手中拐杖冲向前去,紧握住艾修桀的双手,“孩子,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学医术?”
艾修桀顿时一阵错愕,表情纠结,看着突然间一张老脸笑得像朵盛开菊花的梅长七,不知所措。
艾芳馡见状心底偷笑了下,成了,不过她并不想让梅长七那么容易就收哥哥为徒,不稍微刁难一下,就怕日后他不愿意将所有绝学教给哥哥,于是装腔作势的扯开他的手,“放开我哥哥,你是谁啊?有人一见面就问人家要不要跟你学医的吗?”
“老夫姓梅,是名大夫。”
“哼,大夫,你这样子会是大夫?我看是庸医还差不多!”艾芳馡故意激怒梅长七。
庸、庸医?!梅长七差点气昏,扯着喉咙对着他们两人吼道:“什么庸医,老夫可是大梁国人人称颂的神医,神医你们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