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泛起阵阵悸动的涟漪,搅乱了她的思绪。
“你是不是喝醉了?”
沐沁然有些慢半拍地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有点头晕而已。“我、我没有醉呀!”
赫燿目光灼热地看着她。“那你刚刚是在诱惑朕吗?”
沐沁然被这个字眼吓了一跳。“蛤?诱、诱惑?”
“对。”她刚才的行为已经成功勾起他的欲望,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倘若是在他的王朝,他看上哪一个女人,根本无须询问对方的意见,直接就让人抬上龙榻伺候。
但这些日子下来,他深刻了解到这个时空与他的王朝有多大的差别,而她更不是他那个时空的女子,所以即便身心皆动了情,他也不想妄为。
沐沁然的双颊在瞬间爆红,心跳与呼吸变得急促,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是、是皇上您、您太高,让我踮脚尖踮得好酸,怎、怎么会是诱惑?”她边说边急着拉拢衬衫,想迅速替他扣好扣子结束任务,没想到手一个用力,不小心就把扣子扯断了。
啪哒一声,两颗扣子飞弹而出,沐沁然紧张地看着赫燿,他的眼神似乎带了点激动,像燃着两把火炬,让她热得快要燃烧。
这、这大卖场的衬衫扣子也太不牢靠了,这个皇帝大老爷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她还没开口解释,就见赫燿朝她靠近,声嗓有些沙哑地说:“你想侍寝吗?”
沐沁然的脑袋已经糊到不能再糊了。“事情?我想什么事情?”他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唇轻蹭过她的唇,犹如挑逗,挠得她的心发痒,脑子一片空白。
“回答朕。”她急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他箝制在怀里动弹不得,那毫无距离的亲近让她强烈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
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有什么更硬的东西抵在她的腰腹间,热烫得让她无法忽略。
她先是楞了两秒,才意识到赫燿的“侍寝”并不是她说的“事情”。
她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也不管龙颜是否大怒,窘得转身就跑。
赫燿看着她急忙逃跑的背影,没再伸手将她拽回来。
倘若她不愿意,他绝不会勉强她。
而他也是在此刻才惊觉,原来他已经将这个收留他的女子摆在心里很深很深的位置……
最后赫燿是忍着即将爆发的欲望,冲了冷水澡后才回房睡觉。
但诡异的是,在那样激动的状态下,他竟然作了一个与欲望毫不相干的梦。
在梦里,他回到他日思夜想的澜冥王朝,却像黑夜里一抹穿过广阔殿堂、汉白玉石长廊的寂寥夜风,从旁看着原本熟悉的、属于他的一切人事物,再无情无绪的飘荡而过。
接着他穿过曲折水廊,来到建于皇城中心的赋圣塔,在夜色中望着那一池开得丰姿绰约的荷花。
淡淡的荷香钻入鼻息,他的思绪越发恍惚。
他……到底是谁?
此刻究竟是在梦里,或早已成为一缕幽魂?他是因对尘世的留恋以及枉死的不甘愿,而徘徊在虚无之境吗?
他既惶然又迷乱,蓦地他又不知为何立于充满异光的塔顶,任那诡谲的光芒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怎么又回到这里?
这疑惑才浮现,思绪迅速被如急速漩涡般的异光给吞没,爱臣岑之韬平缓的声嗓回荡在耳边——
皇上,唯有死绝才能再见生机。
他的声音穿过凛风,由四面八方逼近,深深烙在他的心头。
那声音让他宛如陷入可怕的梦魇中挣脱不了,同时让他想起穿越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岑之韬要对他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在置他于死地后,他要对他露出那样的眼神?
沐沁然逃回房间后松了口气,庆幸地想幸好赫燿没有违反她的意愿强逼她侍寝。只是到了半夜,她因为要完成论文而先起床,突然想到他作恶梦的情景,忍不住下楼到客房探看他的状况。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才刚走近房门,还真的听到房中传来粗喘的气息及痛苦的呻吟,她一急,不顾一切的推门而入。
来到床畔,看着他痛苦的睡颜,她的心狠狠一揪。
到底是什么可怕的恶梦在折磨他?
“皇上,醒醒!”连摇了好几下,赫燿终于睁开双眼看她,但眼神却失去焦距,充满迷乱的惶然,仿佛他醒了,但灵魂却还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样的他让沐沁然惊慌不已,她轻拍他的脸颊,连声问道:“皇上……赫燿,还好吗?别吓我呀!”
赫燿回过神,凝视着眼前那双溢满焦急的双眸,许久后才抬起手,轻轻摸上她的脸。
感觉他布满老茧的厚实大手贴上,沐沁然不确定地问道:“醒了吗?”
赫燿在睁开眼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不明白眼前究竟是梦,或是刚刚的才是梦?
但当他的手碰触到她嫩软的颊,感觉颊上的温度,他终于明白眼前的才是真实。
他淡淡地扯了下嘴角,声音沙哑地道:“醒了,我没事。”
第7章(2)
“作恶梦了?”沐沁然仍不放心,小手探向他的额头,想确定他是否真如他所言的没事。
忆及梦境中那无望的窒息感,赫燿稍稍动了动嘴唇,吐出声音。“我……终于想起我为什么会穿越的原因了。”
看着他变得更加凝重的脸色,沐沁然瞬间明白他指的想起是哪一件事,而他的神色再再显示他穿越至此的原因让他难受。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殁”很可能是造成他穿越到现代的主要原因,他也必须想起来才能想办法回到原来的时空。
赫燿压抑着心绪,将事情经过翔实描述,沐沁然静静听着,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疼,也有着深深的感慨。
“原来……您‘殁’的原因竟也与历史上所有宫变相同,也难怪在澜冥王朝的史籍上无半点着墨,仅用一个‘原因不明’轻轻带过。”
赫燿牵动唇角,逸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脸上那浓得化不去的忧郁再次揪得沐沁然的心隐隐作痛,还没能说些什么安慰他,又听到他徐声开口。
“沁沁……你说……我的穿越会不会与那笼罩皇城的异光有关?而之韬在我坠塔前说的那一句话,是不是另有涵义?”
一开始沐沁然便揣想过赫燿穿越的原因,因为澜冥王朝的史籍里的确有记载,在圣始元年初夏,气候格外诡谲,有异光笼罩皇城,造成百姓惊惶,未多时便发生帝殁之事。
古时“荧惑守心”皆被视为嫡庶残杀、皇帝崩殂及灾祸的前兆,难道赫燿的“殁”是他人藉由异象操弄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他避祸?
“皇上是觉得……岑之韬是不是窥探出什么天机,或者早就预测出来,才藉由异光将您送到另一处,让您躲过灾厄?”沐沁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赫燿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或许……”
相较于赫燿的困惑,这样的新发现却让沐沁然感到莫名雀跃。“若真的是如此,岑之韬可以说是史上最不可思议的司天监。”
“为何这么说?”
“我在想,出现在你们那个时空的异光会不会就是现代的极光?依天象学来说,极光发生时,会因为磁层中电场和磁场的变化,辐射出某些无线电波,若利用这个原理,再藉由某些契机,是不是就是您穿越的主因?若我的推想正确,那就代表岑之韬知道这一点,且利用这一点送您到现代避祸。”
沐沁然的猜测彻底推翻了赫燿脑中根深蒂固的想法,瞬时他的心情变得万般复杂。
见他那张俊脸有些沉凝,沐沁然安慰道:“在小康学长回来之前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这当下您该好好享受现代文明带给您的一切美好。”
“在这里,让我眷恋的不是现代文明。”他深深凝视着她。
沐沁然迎上他的视线,感觉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心不由得一颤,小脸跟着红了。
她懂他说的是什么,却又万分矛盾地不敢肯定他说的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
细思两人的关系,其实颇为现实,她算是照顾他起居的……丫鬟。而他是她的澜冥王朝活宝典……相处至今,就算差一点滚上床,应该也只是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吧?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难受,突然她又听到赫燿的声音幽幽传来。
“沁沁,我若真的能回去,你会想我吗?”
赫燿太狡猾了,逼问出她的心意,自己却不表明对她抱有怎样的想法,她反问道:“那您会吗?”
“会。”
他的回答听在沐沁然耳里反而误会成另一种意思。
她皱苦了张小脸,哀怨地说:“意思是我伺候得好,皇上就算回到澜冥,还是会想我?”
赫燿失笑。“要当伺候我的宫女,你还不够灵巧,差得远了。”
听到他的话,沐沁然皱起的小脸更像包子。
赫燿瞧她一腔心思全表露无疑地写在脸上,嘴角轻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