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
她两手捂着差点惊呼出声的小嘴,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表情冷冽,身手矫健地应付着三名恶霸的韩澈。
不可能,韩澈怎么会是福九?!
唐纭紧靠在树干边,抓紧胸前衣襟,摇着头,说什么都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福九怎么会是他?!
一眨眼,连李家兴在内的四名恶霸全被韩澈制伏,接到他发出讯号的手下也在这时候赶到。
“来人,把这几个人渣压到官府,让官老爷审理此案!”韩澈手脚利落的将李家兴一干人像绑山猪一样的捆绑在一块,而后怒声命令。
几名赶到的手下一刻也不多耽搁,“是!”领命后,即刻将几名恶棍拉起,将他们押往衙门。
唐纭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恶霸,视线落在绑住他们的绳索上,那绑法与打结方式是福九才会的打法,其它人是怎么也学不会的,让她不想相信韩澈是福九都不可能……
韩澈扫了眼那群人后,敛下满腔怒火回身看着衣衫凌乱、满脸惊恐的唐纭,弯身拾起他甩到一旁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掩去她裸露的肌肤,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还未从韩澈是福九的震撼中回神的唐纭,迟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韩澈又喊了声,“冷小姐,你还好吧?”
冷小姐,他喊她冷小姐……这声陌生的冷小姐像把利刃直刺她心窝,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也逼得自己接受了一个事实一福九已经忘记她了……
恢复记忆的福九原来是韩澈,而他已经忘记她了……
“冷小姐,你没事吧?”韩澈不放心的又问了声。
这句冷小姐让她真正彻底接受福九已经将她忘了,她彻彻底底从福九记忆中消失……
不,应该是说,韩澈的记忆中不再有她唐纭存在。
那个曾经对她许下诺言,要照顾她一辈子,倾他所有给她幸福,在山上过着平淡的小夫妻生活,生一窝小猴子,让她在这里有归属感的福九,已经随着记忆恢复而将她……忘了……
难怪刚穿越那时,她看到福九会开心得哭泣,而冷轻嫣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催促她杜伙逃,赶快跑,因为,她所爱恋的人就在前方啊……
可,这有什么用呢?
福九的记忆里没有她,更没有冷轻嫣的存在。
唐纭摇了摇头,凄凉的苦笑一下后站起身子,“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感激大将军的救命之恩。”
韩澈从未见过她这模样,几次无意间碰上面,她都是充满元气,甚至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他的厌恶。
他心里清楚是自己负了她,她对自己会如此不敬是情有可原的,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看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怨怼与悲哀,令他心情十分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蚀着自己心窝。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她脸色惨白的吓人,他可不相信她真的没事。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或者是大将军你希望我出什么事?”事情的转折快到让她根本无法承受消化,翻腾的情绪难以抑制,终于无法克制的含着眼泪对他怒吼。
福九不仅将她遗忘得彻底,更要迎娶他的青梅竹马,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又痛又气愤,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她难受的捂着胸口努力喘着大大气,调适这让她难以忍受的冲击。
她突如其来的怒吼让韩澈微怔。
唐纭发现自己失控了,连忙调整好自己情绪,捂着额头语无伦次的道歉,“抱歉,大将军我不是……我现在情绪有些不稳,你救了我,我却还……很抱歉,我不该吼你。”
“没事,你不用在意,是我疏忽不该放你一人先行离去,才会让你遇上这危险。”
“不,跟你关系,他们是有预谋的。”
“预谋?”
“是的,他们是受到我庶妹指使来要我命的,我现在要上衙门去告状,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改天我会请父亲上门亲自答谢,我先走一步……”
唐纭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接触,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拽着他的衣襟质问——
那个答应为她带回红色喜帕的福九到哪里去了?
“冷小姐稍待,我跟你一同到衙门去吧,这几名恶匪是我亲手制伏的,官老爷问案也是需要我的供词。”韩澈喊住脚步踉跄,急促想离去的她。
唐纭想拒绝与他一起同行,可他说的没有错,届时官府一定会传他问案的,即使她不想再与他有交集,两人还是会碰在一块,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将这事解决完,与他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交集才是。
“那一起走吧。”
第十章 白眼狼露马脚(1)
当夜色渐渐降临,如大网一样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前去围场狩猎的唐纭却还未回府,冷钧焱焦急的在大厅来回踱步等待。
今天在围场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派人到围场去找,负责看守围场的士兵也说,女儿早早便与韩澈一同离开。
可他的宝贝女儿到现在还未回来,他派人上大将军府询问,得到的消息是韩澈也未归。
只有在傍晚时派人来同他说看好杜姨娘母女,不许她们出门,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直到现在月升高空,都过了晚膳时间人还未回来,这可把他给急死了,不停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忽地,陈管事撩着衣袍急匆匆的跑进大厅,满头大汗没能来得及擦,长臂便直指着大门方向,心急的告知,“老爷,不知发生何事,京兆尹大人亲自前来押人了!”
“你说什么?押人!”
冷钧焱才惊呼完,京兆尹大人已经领着大批的官差来到大厅,京兆尹大人抱拳向前,“下官郑世远见过镇北侯,这时到访实为公事所需,还请侯爷见谅。”
“郑大人客气了。”冷钧焱抱拳回礼后,做出手势。“那边请坐!”
郑世远摇首,也不跟冷钧焱客气。“不了,侯爷,下官今日来是要请侯府二小姐冷清玉前去问话,还请侯爷派人前去请二小姐出来。”
“清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郑世远抱拳作揖,将来由说了下,“侯爷,今日围场发生事件,相信侯爷您已经听说,受害者正是侯爷您的嫡女。我们由犯人的供词得知府上二小姐是整件事的主谋,因此特地前来带二小姐回去问案。”
“你说什么?!”冷钧焱大惊,连一旁的管事与几名下人也露出震惊表情。
“那几名罪犯已经坦承,大小姐前几次的马车意外,还有这次的绑架事件全是贵府二小姐与杜姨娘所指使的,还请侯爷您将人交给下官带回问案。”由于事关镇北侯府,郑世远才会难得亲自出马来押人,同时将稍早问案画押的供词交给冷钧焱过目。
一听完郑世远所说,并看过供词后,冷钧焱一股怒气轰然喷发,怒拍桌案,“好一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养不熟的白眼狼!老陈,找人将冷清玉跟杜氏抓过来,如遇反抗直接将人绑了!”
“是。”当年那秘密,陈管事也是略知一二,冷钧焱会这么骂杜姨娘母女,表示他已经极端愤怒,陈管事一刻也不敢多耽搁,马上调度几个较强壮的家丁出马。
“还有,派人看好府里所有的出口,不许任何人出入!”冷钧焱咬牙切齿的下令。
“是。”陈管事火速让几个亲信手下去处理这事,便带着那些家丁前往冷清玉跟杜姨娘的住所。
就在陈管事忙着调派人手看住前后门时,一名负责院子打扫的粗使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碧瑶阁,不等通报便急匆匆推开守院门的嬷嬷,用力敲着紧掩的门扇喊着,“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官差要来抓你了!”
没一下子,紧掩的门扇被打开,粗使婆子没理会冷清玉的贴身丫鬟,直接推开她走进屋内,对着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的冷清玉喊着。
“二小姐,不好了,京兆尹大人带着官差前来抓你了,老爷也已经命令陈管事带人前来,你快逃吧!”
冷清玉一听,放下手中玉梳,抡起拳头愤怒的捶了下桌面,低喝,“这该死的李家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肯定是事迹败露,李家兴为了自保把她也抖了出来,否则京兆尹大人怎么会在这时上门!
“二小姐,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你赶紧逃,要不,被抓到大牢里去,这一辈子就完了,将来也找不到好婆家的,不管什么事情等风头过了再说吧。”粗使婆子焦急的提醒她。
冷清玉随便拿了个放在梳妆台上的金指环丢到婆子脚边,“这赏给你的,你先下去吧,我自有打算。”
“是的,二小姐那我先走了。”粗使婆子弯身捡起金指环,心下乐歪了,这么贵重的打赏真不枉她冒着风险前来通风报信。
收好金指环,她一溜烟便从碧瑶阁的后门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