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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是他以为朕平日里懒散惯了,不爱做这些,这才接手处理朝政,现下朕决定要为百姓做些事,他也没多加干涉,还指点了朕不少事。”这几日在韦殊寒的指点之下,她学会如何看奏折里那些隐晦不明的内容,也学会要如何做出明确的裁示,不让官员有漏洞可钻。

  “是这样吗?”魏青群似乎仍有些疑惑,但没再多问,讨好的拿出从宫外带回来的糕点,“这是我从宫外带回来的莲蓉糖心糕,可好吃了,特地拿些来给皇上尝尝。”

  魏青晚睐他一眼,笑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老实说,你找朕是不是有什么事?”

  “欸,也没什么事,只是当初皇上准备要出宫开府时,先皇不是把东华大街那座宅子赐给皇上吗?横竖那儿皇上也用不着了,明年轮到臣弟出宫开府时,皇上能不能把那座宅子赐给我?”魏青群搓着手,涎着笑央求道。

  魏青晚马上就答应了,“你想要就给你吧。”

  “多谢皇上。”魏青群欣喜的咧开嘴,“对了,还有一事。”提起这件事,他有些踌躇,“是太皇太后让我问的。”

  “又是三皇兄的事?”

  “不是,这回是二皇兄,她说二皇兄被父皇圏禁这么多年,希望皇上能念在兄弟一场的分上,放了他。”

  魏青晚沉默须臾才回了一句,“这事我再跟韦统领提一提。”

  眼下韦殊寒虽然让她处理一些朝政,但泰半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释放二皇兄这事不算小,纵使她下旨命宗人府放人,只怕她的命令也达不了宗人府。

  “好好,那皇上就问问韦统领吧。”已把话带到,魏青群与她再叙了几句话便告退。

  魏青晚思付须臾,准备等韦殊寒过来时,向他提提释放二皇兄之事,然而就在这时,竟传来被关押在天牢里的三皇子服毒身亡的消息。

  闻知此讯,太皇太后怒气攻心昏厥过去。

  魏青晚急忙赶来太皇太后的寝宫探视。

  经过太医的诊治,太皇太后过了半晌幽幽转醒,一看到魏青晚,劈头就怒声厉斥,“你竟这么狠毒,连你三皇兄都容不下!你都已经当了皇帝,他如今伦为阶下囚,不能再与你争夺皇位,你怎能完全不顾念兄弟之情,连一条生路都不留给他,派人毒死了他!”

  魏青晚试图解释,“这事不是我做的。”先前得知太皇太后昏厥之事,她急着赶来探视,还来不及召韦殊寒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三皇兄为何会就这么死了?

  心疼孙儿的死,太皇太后疾言厉色的斥责道:“不是你做的,就是韦殊寒所做,但他做的与你做的又有何差别?你身为皇室子孙,竟不顾尊严,甘愿听任他摆布,成为他的傀儡,为虎作偎,咱们魏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魏青晚被皇祖母一顿斥骂,字字句句的责备都宛如刀剑,诛着她的心,但她却无法反驳,因为皇祖母说的没错,此事不是她所为,那么多半就是韦殊寒命人所做,否则岂有人敢喂食被关押在牢里的三皇兄毒药。

  韦殊寒做了这件事却没告诉她,让她有些动怒,“三皇兄的死,孙儿定会查明清楚。”回了这句,她起身准备要告退。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从外头进来,行了礼后,匆匆禀告,“启禀皇上与太皇太后,宗人府传来消息,说二皇子服毒自尽。”

  “你说什么,二皇兄服毒自尽?!”魏青晚震惊得不自觉提高了音调。

  听见另一个孙儿也死了,太皇太后怒极,气急败坏的抬手指着魏青晚,恨声道:“你连你二皇兄也容不下吗?他被你父皇圈禁多年,你怎么狠得下心连他也杀了?!”

  “不是我。”魏青晚为自己澄清,“适才陈公公禀报是二皇兄自个儿服毒自尽。”

  “他被圈禁在宗人府里,哪里能轻易拿到那致命的毒药,他这分明就是被鸩杀,却佯作自尽,以瞒骗世人耳目。”太皇太后痛心的怒斥,“你这是想要把咱们魏家的子孙都赶尽杀绝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咱们魏家的列祖列宗吗?日后你有何颜面到九泉之下去见先皇先祖们?”

  魏青晚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太皇太后的寝宫,接连听闻两位皇兄之死,令她惊愕得措手不及。

  不久,她在回御书房的游廊上见到韦殊寒,她带着满心恚怒上前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了二皇兄和三皇兄?”

  “与我无关,不是我命人所做。”韦殊寒神色沉凝的辩驳。

  她不相信,指责道:“你权倾朝野,把持朝政,朝廷和宫里上下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没有你的吩咐,谁敢动手鸩杀他们?!”

  “我说了这事不是我所为,他们两人如今皆是阶下囚,我没有理由杀了他们,纵使要杀他们,我也绝不会蠢得在此时用这种方式杀他们,徒惹来非议。”他一得知这事,便赶着进宫来见她,就是怕她误以为此事是他所做。

  “倘若不是你命人所为,又有谁敢背着你做出这种事来?”魏青晚怒声质疑,想不出还有谁有那胆子。

  “不管你信不信,这事确确实实不是我命人做的,我会亲自查明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韦殊寒转身离开。

  对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鸩杀了魏青珑与魏青远,他眼里闪过一抹阴狠,若是让他查到是谁所为,他绝不轻饶,他会让那个人——体会武卫营里的那些酷刑。

  ***

  第9章(2)

  二皇子与三皇子的死讯很快传遍朝野,众人议论纷纷,泰半的朝臣与太皇太后一样,皆认为乃是韦殊寒命人所为。

  两人一被圏禁、一被关押,哪里能拿得到那些毒药,可想而之,那些毒药定是有人带进去的,而能带着毒药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天牢和宗人府,自然只有韦殊寒派去的人才有办法办到。

  由此推之,暗中指使鸩杀两位皇子的人,只有韦殊寒了。

  至于那位新帝则没人怀疑过,因为百官皆知,皇上不过有其名而无实权,没有能耐做出这种事来,虽然皇上近日开始过问朝政,但那也是在韦统领的允许监视之下,处理一些不大不小的政事,真正重要的大事仍是把持在韦殊寒手中。

  而被众人怀疑的韦殊寒,为了查明真相,还自己清白,传召了仵作勘验两人的尸首。

  “二皇子死于鹤顶红之毒。”

  “三皇子死于砒霜之毒。”“观两人遗体和衣着,死前似是未有挣扎痕迹。”

  谨慎起见,韦殊寒特地召了两名杵作相验,两人的说法完全一致。

  天牢里所有的狱卒与宗人府的人全都被押到武卫营,由韦殊寒亲自盘问。

  “三皇子在死前并没有见过外人,应是自个儿服毒而死,三皇子死前小的才巡视过牢房,那时三皇子人还好好的,结果两刻钟后,狱卒便发现三皇子死了,死时地上还掉了张纸片。”看守魏青珑的牢头回道。

  韦殊寒命仵作查验牢头呈上的纸片,纸片上头确实沾着砒霜的粉末。

  而看守魏青远的人的说法也相去不远,“这几日并没人去见过二皇子,今儿个小人送午膳过去给二皇子,二皇子用完之后表示要午睡,小的便退下,待晚一点小的再过去察看时,二皇子已服毒自尽,奴才在他倒下的身子旁,发现掉落了一只盛装毒物的红色瓷瓶。”

  韦殊寒同样命仵作查验那只红色瓷瓶,里头残留少许鹤顶红。

  彻夜审问完所有人,韦殊寒垂目沉吟思索,依他先前审问这些人所得的口供来看,魏青珑与魏远是自己服毒自尽,但现下的问题是,究竟是谁把毒药送到两人手上,且他们又为何要选在同一天自尽?

  ***

  即使有狱卒与宗人府那些侍卫和下人的口供,也难以取信朝臣和太皇太后。为了两个孙儿的死,太皇太后甚至下令,此生不再见魏青晚与韦殊寒,形同与两人决裂。

  魏青群也为两位皇兄之死感到惶恐忧惧,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他惊惶不安了两日,听从母妃的话,今日特地来见皇上,想向他表示臣服效忠之意,以示自己绝无任何不该有的妄念与野心。刚来到御书房,还未让太监进去通禀,他就听见里头传来皇上与韦殊寒激烈的争吵声,那声音大得连外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他们两人是服毒自尽,那你可查到他们哪来的毒药?你说不出他们的毒物打哪来的,那是因为那些毒药压根就是你派人带进去的!”

  “如今朝政已稳定下来,臣有什么理由毒杀他们?”

  “只要他们活着的一天,就仍有朝臣暗中支持他们,你为了灭了那些朝臣之心,派人鸩杀他们,还伪装成服毒自尽的模样,想欺瞒百官和世人!”

  “天牢里的狱卒与宗人府的侍卫都可证实他们在死前不曾见过任何人,他们确实是自己服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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